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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秦时明月汉时关,滚滚黄河蓝蓝的天。壮士铁马将军剑,旌旗半卷出长安。

    大漠无垠江湖远,滔滔热血汉衣冠。风潇潇,路漫漫,暴雨惊雷夜如磐。

    美人泪,杯中酒。天下任,丈夫肩。

    生死盟,山河恋。君与臣,恩与怨。

    万里江山千均担,守业更比创业难。

    所谓青史,斑斑血迹。跟之前的中华各朝改朝换代一样,创造了世界性文明的盛唐也是由一系列阴谋和杀戮开场的。这一切,还要从唐初武德九年,六月初四,长安城说起。

    清晨的阳光照例洒在通往皇宫的路上,路边伫立的羽林军有如庙宇金刚般面无表情。一切都跟往常一样。骑在马上并肩而行的李建成和李元吉似乎也很坦然,尽管头天晚上有人通风报信:弟弟李世民在父皇面前告了他俩的刁状。

    “世民啊!你这又不是头一回了。是的,建国八年了,自己与弟弟世民的关系越来越势同水火。原因很简单,从太原首义到一统华夏,世民一直战斗在第一线。可以说,大唐的天下至少有一半是他打下来的。然而按礼教宗法,储君却只能是自己。”李建成骑在马上呵呵一笑。

    “大哥放心!二哥没法刁难到我们的。父皇那边.....”李元吉也笑着说。

    “打住!快到玄武门了。慎言!”李建成对李元吉摆了摆手。

    望着距离玄武门越来越近,李建成在回味李元吉的话:“父皇至少也是防范世民的,因为世民功高震主已是不争的事实。幸亏他是皇帝的亲儿子。如果是韩信,恐怕早就兔死狗烹了。前几天,元吉还怂恿父皇杀掉世民时,父皇的回答竟是:那个人功高盖世,杀他有什么名目?看来,父皇也有杀心。不过说起这军功?!恐怕那些跟随世民出生入死的弟兄们怕是不服,就算将来能够顺利接班,世民也未必安分守己俯首称臣。看来要想个办法啊!既不能伤兄弟之情,更不能让父皇白发人送黑发人。”

    李建成回头看了李元吉,见他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大哥!二哥欺人太甚!说咱俩淫乱后宫。”

    “哼!真金不怕火来炼!本来就没做过,怕什么!”李建成冷笑道。

    “是的!我们不怕,因为二哥根本就无法举证。欺君之罪,他必死无疑。恐怕就连父皇,说不定也是这么想的。”

    ......

    可惜啊!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秦王李世民根本就没打算对质。就在六月初三的晚上,长安秦王行宫,秦王的幕僚房乔和长孙无忌在正眉头紧蹙,房乔对长孙无忌道:“辅机兄!太子和秦王嫌隙已成,一旦祸机窃发,不但朝廷涂地,乃实社稷之忧;莫若劝秦王行周公之事以安家国。存亡之机,间不容发,正在今日!”

    “玄龄兄!吾怀此久矣,不敢发口;今君所言,正合吾心,谨当白之秦王啊。”长孙无忌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

    于是他进入秦王的卧室告诉了李世民。李世民旋即把房玄龄召来商议此事,房玄龄对李世民说:“大王功盖天地,当承大业;现在大王担心危机发生,正是上天在帮助大王啊。希望大王不要疑惑不定了。”接着李世民又召见杜如晦,他和房玄龄、长孙无忌一样劝说他诛杀太子、齐王。同时飞鸽传书,命在东都洛阳的天策军,调兵五千人马,由秦琼和程咬金统领向长安方向开拔;再命灵州大都督李靖、行军总管李勣调兵一万人马进京。

    第二天早晨,秦王李世民率长孙无忌、尉迟恭、侯君集、张公谨、刘师立、公孙武达、独孤彦云、杜君绰、郑仁泰、李孟尝等九员大将以及三千玄甲精骑,埋伏于玄武门周围,因为策反了玄武门守门主将常何。

    .......

    这会李建成和李元吉来到距离玄武门不远的临湖殿,李建成似乎察觉到了变化,因为周围太安静了!他立即招呼弟弟元吉掉转马头,准备向东返回东宫和齐王府。

    这时他们身后忽然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哥!四弟!还未拜见父皇,何必匆匆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李元吉二话不说,先张弓搭箭射向李世民,但由于心急,一连两三次都没有将弓拉满,箭没有射中。

    此刻李世民端得果断,知道已经撕破脸,但是擒贼先擒王却搭弓射向大哥李建成,一箭毙命将他射死了。

    当李元吉看见大哥中箭而亡,愤怒地看向李世民:“二哥你真是心狠手辣!我们可是同胞兄弟啊!”他拔剑而冲,誓要这最后一击斩杀李世民。

    不过这时尉迟恭带领玄甲精骑相继赶到,他身边的将士用箭射中了李元吉,李元吉跌下马来。可就在此时,李世民的坐骑受到了惊吓,带着李世民奔入玄武门旁边的树林,李世民又被林中的树枝挂住,从马上摔下,倒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李元吉迅速赶到,夺过弓来,准备勒死李世民,就在这时尉迟恭跃马奔来大声喝住了他。李元吉知道不是对手,赶紧放开李世民,想快步跑入武德殿寻求父皇庇护,但尉迟恭快马追上他,放箭将他射死了。

    ......

    就在李建成、李元吉在玄武门遇难之时,东宫和齐王府的幕僚和武将们也没闲着--太子中允王珪、太子洗马魏征。

    “叔玠!太子和齐王入宫了?”魏征问王珪。

    “是啊!”

    “糟了!我刚得到唐仲玄的谍报!秦王要在玄武门对太子动手了!”

    “啊?!速调东宫卫队长林军向玄武门方向救援!我们去找太子妃要虎符!”

    得了虎符后,王珪让太子的一个亲信武将去调兵,自己和魏征则没有立即离去,而是留下和太子妃商议如果败亡怎么办?!未虑胜,先虑败。

    太子妃就说了句:“赵氏孤儿。”

    王珪、魏征相视而哭:“太子要是早听吾等先诛杀秦王何至今日!”

    “叔玠!你说卑微的活着和从容赴死哪个容易?”魏征问王珪。

    “死!”

    “君才高征十倍....”魏征露出坚毅的眼神。

    “不可!谁都不能死!现在还没到最后时刻!好好活着!”太子妃喝道。

    “主母!这...”魏征愣了愣。

    “召唐仲玄!”太子妃示意魏征。

    片刻,东宫暗卫首领唐仲玄到了。

    “唐君!太子待你如何?”太子妃问道。

    唐仲玄行军礼单膝跪道:“知遇之恩、护佑之恩如吾之贵人!吾唐家得以在巴蜀生存,洗脱刺客谍间恶名,全靠太子周全照应。”

    “今太子生死未知,未虑胜,先虑败。有一事只能托付于卿!”

    “仲玄敢不为主公尽忠!三生三世亦要报之!”

    “来人!”太子妃示意婢女进入内房,须臾,将一婴儿抱出,递于唐仲玄。

    “唐君!这可能是太子最后的血脉。就托付于君了!你速速从密道离去。城外有杨元度已经派人接应了。”太子妃将婴儿递于唐仲玄。

    “杨汪么?”魏征道。

    就在太子妃有条不紊的安排的时候,玄武门那边---太子李建成的部下、翊卫车骑将军冯立得知太子身死,叹息道:“岂有生受其恩,而死逃其难乎!诸君随我诛杀叛逆李贼!”于是,他与副护军薛万彻、屈直府左车骑谢叔方率领精锐兵马两千人,开始冲击玄武门,准备为太子和齐王报仇。但是秦王部将张公谨膂力过人,他独自关闭了大门,挡住冯立等人,冯立等人无法进入。

    这时候云麾将军敬君弘掌管着宿卫军,驻扎在玄武门北。眼见张公瑾支持不住了,他挺身而起,准备出战帮助秦王,不过他的副将阻止他说:“事未可知,且徐观变,等到兵力汇集起来,结成阵列再出战,也为时不晚。”敬君弘不听从,便与中郎将吕世衡大声呼喊着向冯立军阵冲去,结果全部战死。把守玄武门的士兵与薛万彻等人奋力交战,持续了很长时间,薛万彻擂鼓呐喊,准备进攻秦王府,将士们大为恐惧。此时,尉迟恭提着建成和元吉的首级给薛万彻等人看,东宫和齐王府的人马顿失战心,迅速溃散,薛万彻与骑兵数十人则逃入终南山中。冯立杀死敬君弘后,对部下说:“这也可以略微报答太子殿下了。”于是,他丢掉兵器,落荒而逃。

    政变发生时皇帝李渊正在宫内的海池上划船,李世民让尉迟恭入宫担任警卫。尉迟恭身披铠甲,手握长予,一身戎装,满脸血污,径直来到李渊所在的船上。他大惊,问道:“今日作乱的人是谁?爱卿到此做什么?”

    尉迟恭答:“太子和齐王作乱,秦王正在平定。”

    李渊又问:“你来干什么?”

    “保卫陛下。”

    李渊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来杀自己的,当然一切都好商量。接着他便问在一旁的宰相裴寂:“事到如今,这...?”

    裴寂没有说话。

    不过另外两位却异口同声:“秦王功盖宇宙天下归心,若能立为太子付以国务,则陛下如释重负,苍生欢欣鼓舞。”

    李渊闻言道:“这正是我早想做的。”

    这怕是言不由衷。天策军尉迟恭戎装持械擅自闯宫,已经触犯刑律。因此同样可以肯定,禁卫军早已归属李世民。尉迟恭哪里是来护驾,分明是逼宫。

    识时务者为俊杰,李渊就一贯识时务。他马上按照尉迟恭的要求手书敕令,天策府司马宇文士及从东上阁门出来宣布敕令,众人便这样安定下来了。又让黄门侍郎裴寂前往东宫开导原李建成麾下的诸将士,将士们便都弃职而散。

    直到这时,李世民才应召入宫。

    父子相见恍如隔世。秦王扑到皇帝怀中,亲吻着父亲的**泣不成声,李渊也老泪纵横抚摸着孝顺的好儿子,双方都心领神会的交易则在抱头痛哭时暗中达成:做皇帝的父亲将交出最高权力,接班的儿子则保证他安享晚年。

    史载:建成子安陆王承道、河东王承德、武安王承训、汝南王承明、钜鹿王承义,元吉子梁郡王承业、渔阳王承鸾、普安王承奖、江夏王承裕、义阳王承度,皆坐诛,仍绝属籍。

    那一日,天策军在尉迟恭的带队下,把东宫围了起来。太子妃冷眼怒视尉迟恭:“可有三尺白绫?短匕?毒酒?”

    “太上皇召太子妃入宫,臣等特来邀之。”

    “容我梳理衣装。”太子妃回到内院。

    此刻王珪、魏征皆甲胄在身:“容臣等护佑主母离开。”

    “王公!魏公!大势所趋,成王败寇。二位乃是宰相之才,怎么可以轻轻了却性命。人固有一死,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夫君在世时,常与妾身言:天下黎民乃是天下之本。二位乃是宰相之才,当以胸怀天下,而不是为一妇人舍命。前汉太史公迁,忍宫刑之辱而留下史家绝唱。王公!魏公!当为天下计啊!活着才是对夫君最大的效忠。”太子妃已是泪眼轻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