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一个高瘦如枯枝的老者骤然出现在门口,他的一双小眼睛炯炯有神,直挺挺盯着桌上的玄灵袋,脸上的神情,犹如猫儿见腥鱼一般,就差口涎流了下来。
“寒家小子,你头脑真得发昏了!欠了账不还,还冒充富豪,连公子赏赐的玄石都放着不要,老夫替你收下。”
说话之间,老者一只瘦骨伶仃的手便伸到了桌上,准备拿过那只玄灵袋。
寒宵怒喝一声:“夜老别动,这是人家的东西!”
白袍少年冷眼旁观,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这人又是何方神圣,敢到他的面前放肆,心中一动,那只玄灵袋蓦然消失,让老者拿了个空。
老者一惊,退后几步,仔细打量着白袍少年,他轻松用玄力阻退寒宵的拉扯,却无法从桌上拿到玄灵袋,这白袍少年犹如鬼魅,一双手动也没动,竟然出手如电,藏掉了那只玄灵袋,修为似乎在他之上。
“老人家,请坐,你也是孤芳帮的人?”白袍少年微笑看着老者。
“呸!老夫人称夜半鸣,孤芳帮什么玩意,跟老夫扯不上任何关系!”夜半鸣准备撤退了,他转身看向有些发呆的寒宵,伸出手去:“你很不错啊,没想着逃跑,竟然留下来帮人家对付孤芳帮,有胆色!还债!”
“多谢公子!夜老,我们出去说!”寒宵对白袍少年行了一礼,转身要走。
“慢着!”白袍少年轻声喝道,声音震得夜半鸣和寒宵双耳嗡嗡作响。
“公子,有何吩咐?”寒宵不敢行动。
“你修炼的玄诀与众不同,是什么玄诀?”白袍少年传音问道。
“嗯,叫做《东辰诀》。”寒宵很不情愿地传音答道。
“不,应该叫做《东辰功》,对不对?”白袍少年微笑着传音道。
“你怎么知道?”寒宵惊讶得忘记传音,嚷出声来。
“喂,你们两个在搞什么?把老夫当作空气,说,知道什么?”夜半鸣非常不满,寒宵竟敢在他的面前,肆无忌惮与白袍少年传音沟通。
“老人家,他欠您多少钱?”白袍少年抬头望了他一眼,问道。
“多少钱?怎么,你打算替他还吗?”夜半鸣有意激将道。
“老人家,您只要告诉在下,他欠您多少钱?”白袍少年的声音变得冷冰冰,同时一道寒气腾起,直逼夜半鸣!
“喔,欠老夫一百颗中品玄石!”夜半鸣心中一阵寒冷,他有一种一跃冲入了大街,赶快离开这儿的冲动,面前这个人,他绝对惹不起,他看走眼了!
“我以为欠你多少钱了,你一直盯着他,他能跑得掉吗?”白袍少年说话间,一袋玄石直落在夜半鸣的面前:“点点清楚,有欠条的话快还给他!”
“是是是,老夫遵命!”夜半鸣的玄识已经扫过面前的玄灵袋,放心地掏出出一张欠条,还给了寒宵,然后行了一礼,飞快冲了出去。
寒宵怔怔地看着面前坐着品茶的白袍少年,不知说什么好。
“也许你与我有缘,你修炼的《东辰功》不是人族玄诀,而是魔族功法,你在雨霓界能够生存修炼的机会,恐怕不多,摆在你面前有两条道,其一是跟我走,成为我八极阴煞堂的挂名弟子,其二是你自行离开,从此各不相干。”
白袍少年的话像河东狮吼,回落在寒宵耳边。
面对命运的重大选择关头,寒宵不再犹豫,伏身行了个大礼,口中立誓:“我寒宵愿意跟随尊主大人闯荡天下!”
“好,请起,下一步我们去一次孤芳帮总堂。”白袍少年用玄力轻轻扶起跪倒在地的寒宵,微笑道:“去讨一些债!”
“尊主大人,外面那些孤芳帮的人怎么办?”寒宵心中多少还是忌惮孤芳帮,连忙提醒道。
“不用管他们!”
话音刚落,一道光芒闪过,白袍少年已将寒宵摄入虚天戒,他的身影也遁入楼中,只在房间的茶桌上留下三十颗下品玄石,作为茶资。
雁州城的叠水街上,此时门楼到处挂瀑布,淙淙雨水,如瓮泼盆倾,遍地浪滔,即将漫进各家府门,还好各家都有玄阵防护,府内见不到水渍。
孤芳帮的大厅内,不像以往那么热热闹闹,但仍摆了一桌酒席,坐在首位的,一位五官端正的中年玄修,毫无疑问,他就是帮主鹤飞轻。
在鹤飞轻的两侧,各坐着一男一女,从鹤飞轻对这二人的恭敬态度来看,这两人显然是贵客。
整个大厅中,就这三人坐在那里,气氛并不轻松。
那中年男子停杯投箸,说道:“鹤兄,这次就麻烦你了,孤芳帮在雁州城是一流的帮会,肯定查到近日从鹊州城有无传送来一个白袍少年的信息!”
“木兄,您是敝帮的衣食父母,如是没有您的照顾,敝帮的弟兄们就要饿肚子了。您放心,我接到传讯,就在凌天宫附近,布满了敝帮的弟兄,刚才还接到一个好消息,已经派了帮中的兄弟去核查了。”鹤飞轻拍着胸脯说道。
“什么好消息?怎么不早说?”一直没开口的年轻女子眉头一皱,玉手拿着酒杯轻轻敲击桌面,问道。
鹤飞轻面露怯色,眼前这位难得一见的玄丹真师,他更不敢轻易得罪,连忙点头哈腰答道:“真师大人,是这么一回事。有兄弟发现凌天宫传送阵从鹊州方向,传送来了一位紫裙蒙面玄丹真师,就有二位兄弟跟了上去。走出一条大街,突然此人变了行头,成为一个白袍少年,现在进入一家茶楼饮茶,帮内的兄弟已经围在四周,我已经发去传讯符篆,让他们先核对一下容貌。”
年轻女子娇颜一寒,喝道:“此人修为高深,你立即告诉手下停止核对容貌,等我们过去!”
“何必过去!我已经来了!”大厅门口,突兀地站着一位白袍少年,笑吟吟看着三人。
三人同时发现这位白袍少年的容貌,与鹊州城鹰金楼传过来的影像有不小的差距,只是外形有几份相似,不禁有些迟疑。
“阁下,你是谁?”鹤飞轻看了一眼二位客人,然后起身问道。
“你是鹤帮主吧?孤芳帮盯了在下半天,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真是笑话!”白袍少年收起笑容,目光炯炯有神,盯住了三人。
“哦!这位公子,看来我们之间有些误会!”鹤飞轻踏上一步,看见白袍少年目中异光一闪,又停下脚步。
“误会?孤芳帮对在下无理,就别怪在下对鹤帮主无理,这也是一报还一报而已。”白袍少年身体未动,整个大厅陷入一阵奇寒,像三伏天掉入冰洞窟一般,连空气冻得白檬檬,呼气立即形成冰霜,杀气飘流,无限萧瑟。
三人大惊,他们似乎被一个奇寒的威压所困,玄丹神识差点被冻僵,玄气运转困难,无法祭出自己的玄宝,只能拼命急运玄气,与这严寒威压抗争。
一时间,连修为最高的。木姓中年男子也感到受不了,更不用说修为低一段的鹤飞轻和年轻女子。
“公子,请高抬贵手!我们认输赔罪!”木姓中年男子拼着冻伤的危险,出口讨饶。鹤飞轻和年轻女子无法开口,拼命点头示意。
一个玄丹境一层高段,二个玄丹境一层中段,被白袍少年的奇寒威压逼得死死的,无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