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龙梭金蜈适应了新的环境,师宝又嘱咐几句,仍然独自一人出了虚天戒,驭剑重新向来路飞去。
飞了不一会儿功夫,师宝发现一群玄丹修师从蕉鸣城方向飞来,他并没有避开,而是大摇大摆迎了上去。
天劫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后,蕉鸣城的那些玄丹修师发现不是大修士度劫,才敢出头露面要找到那道金光虫兽,再找到它的主人,为全城玄修讨个说法。所以他们二话不说,就吵吵嚷嚷,结伴飞出城去,寻找那道金光。
飞出七八十里,他们的玄丹神识发现了远处飞来的一位白袍少年,不觉一惊。
之前有个白袍少年突然出现蕉鸣城的上空,第三波天雷落下时,大伙都看见有一颗天雷打在他的身上,若不是天地灵气灌入地下,大家一定认为是那个白袍少年在度劫。
如果没有看错,现在飞来的白袍少年,与那少年分明就是同一人,此人与天劫如有关系,说不定就是那道金光虫兽的主人。
六位玄丹修师相互看了一眼,无不面露喜色,他们的遁速更急,凶猛地冲向白袍少年!
对面的师宝突然停住了剑势,抬头笑嘻嘻看着这群来势汹汹的玄丹修师,抱拳一礼,口中大喝一声:“诸位师兄,请问去哪里?”
《迷花瞑石术》的威力非同小可,师宝的声音让众人一下冷静下来,众人冲势顿消,已经停住五十丈外,为首一位富贾打扮的修师向前一步,对着师宝也是抱拳一礼。
“请问,这位小兄弟是去哪里?”
“在下正想去蕉鸣城。”师宝微微一笑。
“嗯,小兄弟器宇不凡,不是刚才还在蕉鸣城上空度劫,为何又出现在这里?”这富贾修师年近中年,大腹便便,一开口就下了个套。
“兄台不会认错人了吧!”师宝摇头否认,面露苦笑:“在下只有玄源境九层的修为,刚从八水城过来,听说蕉鸣城发生天劫,正想赶去长长见识,这才半路遇上了各位,兄台就跟在下开了这么一个玩笑。”
这富贾修师听了一怔,他和众修师目光炯炯,看出师宝确实没有结成玄丹,一时怀疑自己看错了人,转而问道:“小兄弟刚才飞过来,有没有见到一道金光?”
“没有见过。”师宝毫不迟疑答道,心想原来这些人是来找龙梭金蜈的。
这富贾修师与众修师嘀咕几句,知道再追下去也没啥名堂,不如就此收兵,他微笑邀请道:“小兄弟既然要去蕉鸣城,不如与在下一同回城。”
“多谢各位前辈!”师宝看了看这富贾修师,又看了看众修师,再次抱拳谢过,与对方一同飞回蕉鸣城。
一路上,这富贾修师和其他修师不断旁敲侧击,询问师宝的来历,问得还十分详细,但得到的都是一些模糊的答案,无法从中确定师宝与那白袍少年就是同一人。
很快,众人飞回了蕉鸣城,远观城内,仍有飞烟飘舞,进城只见三市六街没了商贾,千门万户多了哭声,彩阁华堂,瓦走砖飞,绿窗朱户,门歪槅碎,满目疮痍,一片惨象。
“前辈,天劫如此凶险!不知度劫者现在何在?”师宝面露惊恐,大声问道。
“不知何人在本城度劫,害得满城百姓遭难,如果让我等抓住他,一定要活剥了他!”几位修师恨恨说道,目光不怀好意盯住师宝。
师宝一抱拳,谢道:“多谢各位前辈带路,在下就此别过。”
富贾修师伸出一双胖手,一把拦住师宝的去路,笑道:“我们玄修出门在外,理应相互帮衬,在下西门仁义,添为此城长老,诚邀小兄弟到鄙府做客,望小兄弟不必见外。”
“恭敬不如从命,在下花某那就不客气了,多谢西门前辈!”师宝笑着抱拳施礼,目光落在了西门仁义身边的修师们脸上。
“姓花?”西门仁义当下记在心中,同样抱拳一礼,笑道:“原来是花兄弟,那请花兄弟随我来。”
“诸位前辈,告辞了!”师宝抱拳对众人行了一礼,准备跟着西门仁义离开。
“花兄弟此话不对,西门兄请客如何少得了我们作陪!”几位修师个个表情严肃,态度明确。
“西门兄,您的意见?”师宝看着眼前的富贾,平静问道。
“同门曰朋,同志曰友,你我虽非同门,但同有修炼成真之志,可谓友人,西门自然欢迎诸位光临鄙府做客。”西门仁义出口成章,一番话显得大气。
师宝笑道:“既然主人欢迎,那各位请吧。”
西门仁义暗暗一愣,这个白袍少年遇事毫不怯场,有反客为主的味道,到底是何来路,更应该查一查。
他笑着做了个手势,众人跟着很快来到他的府邸。
西门府邸,经过历代红蕖馆主的兴建,规模宏大,在城中占地三百余亩,府中光弟子就有二百多人,有四品中阶防护玄阵的保护,这次天劫中损失显得不大。
飞雪阁是西门府邸对外宴客的地方,飞雪阁不但装饰华丽,而且它的厨师烧得一手好茶,名气超过城中的所有酒楼。能应邀到西门府邸做客,而且在飞雪阁吃上一顿佳肴,这个人一定有资格,跻身蕉鸣城的名流之列。
天劫刚过,百废待兴,飞雪阁迎来了一群客人,不由得西门夫人听了不生气。
“老爷怎么搞的?这自家的事还没有办完,就请来狐朋狗友吃饭,不是添乱吗?”西门夫人虽然嘴里埋怨,还是吩咐下人去准备宴席。
不一会,飞雪阁已经整整齐齐备好了一桌酒宴,几个如花似玉的丫鬟手捧着名贵器皿,按顺序一道道上酒上菜。
席前,西门仁义向师宝介绍在座的各位,包括宗政玉衡、淳于霭虹、闻人晖津、东方晓寒、申屠永秀,和他自己在内的六位玄丹修师,人称蕉鸣城六杰,六个玄修世家的家主,掌控着整个蕉鸣城的管理权。
师宝也作了自我介绍,自称是八水城鹤书山人氏花空,这次奉师命外出游历,路经宝地。
一切停当后,西门仁义巡视了一番客人,胖脸笑得颤动,一番欢迎辞脱口而出。
“今天,蕉鸣城虽然遭受天劫,但诸位能给我西门仁义面子,在飞雪阁小聚一二,商讨一下蕉鸣城如何重建,也算为新识的花小兄弟接个风。来,先让我们干一杯!”
西门仁义话音刚落,一位长发披肩,一身文士长袍的中年人,双目精光闪闪,脸带笑意,站了起来,哈哈大笑道:“西门兄做东款待,兄弟十分感谢,这次天劫的罪魁祸首没有落网,这顿酒再怎么喝也没有滋味啊!”
西门仁义放下酒杯,笑容不减,对中年人问道:“依宗政兄的意见,该当如何?”
宗政玉衡笑道:“按规矩,如果是玄修在城里结婴招来天劫,那就该由他承担全城损失,如果是玄兽在城里晋级,那就该由它的主人承担全城损失。”
“宗政兄,那如果是无主之物在城里结丹呢?”西门仁义提出第三种假设。
“谁得此物,谁承担全城损失!”宗政玉衡始终贯彻谁得益谁埋单的原则,十分有道理。
众家主纷纷赞成,你一言我一句,核心内容就是找到肇事者,让他赚钱,他们一时顾不上饮酒品菜,也忘了为少年接风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