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少年一听,就发现这件事中间暗藏玄机。
花阁主说绑匪要的赎金是五品低阶玄宝巑兽戒,根本没提巨额赏金。而那位盈空门的姜瀛长老却一口咬定有巨额赏金,五品低阶玄宝错虬剑,根本没提赎金。
“果然有蹊跷!”
难道是那个姜瀛长老,口吐莲花,采用无中生有,杜撰出巨额赏金一事,赎金换作赏金,欺骗自己来此,其用意何在呢?
当花阁主问起为何来此,白袍少年将在寒梅楼遇到盈空门的姜瀛、罗淙的事,原原本本给花恨水叙述一遍。
镜州盈空门!
花阁主陷入长长的思考,心中同时涌起一阵波澜。
“公子愿意助我?”花阁主的双眸精光大闪,紧紧盯住白袍少年,现在没有一丝线索,似乎白袍少年将成为一把开锁的密钥。
“当然!”白袍少年答得十分干脆。
“为什么?”
“因为晚辈也姓花!”
以花为姓,虽然一个在妖界,一个在人界但血脉之情浓于水,白袍少年愿意插手这件与自己本不相干的事。
“好!公子,既然有人谣传本阁开出了巨额赏金,是五品低阶玄宝错虬剑,本阁就将计就计,陪他们演好这出戏!”花阁主哈哈大笑,将自己的想法全盘告诉白袍少年知晓。
“让我演一场戏?”白袍少年眼神一亮,大笑道:“阁主好主意,晚辈知晓如何去做了。”
二人哈哈大笑,听得周围的人,个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从瑶金阁出来,已不见了雪袍青年,只有白袍少年一人,步行在热闹的大街上,他不疾不徐向前走着,天妖元识一阵波动,已经发现身后一百五十丈之外,有一个人悄悄尾随着。
他暗暗一笑,加快脚步,拐过十多条大街,来到一座稍偏的茶楼,要了一个雅间,掏出一枚二品传讯符篆,朝窗外一扔,一道闪光远逝。
过了好一阵时间,一个熟人才站在茶室门口,正是满面笑容的姜瀛长老。
“姜前辈,你来得好晚!”白袍少年急切说道。
“公子,此去瑶金阁打探得如何?”姜瀛长老脸色丝毫不起波澜,仿佛永远戴着一张弥勒佛般的面具。
“姜前辈,在下差点无法从瑶金阁出来!”白袍少年气恼地说。
“这是为何?”姜瀛长老有些惊讶,笑道:“公子,详细说说当时的情景,也许我能解惑。”
“瑶金阁一直没有与绑匪联系上,见在下上门打探赏金一事,就怀疑在下与绑匪一伙有关系,就威吓在下,要求交待绑匪的消息,在下又哪里知道,最后亮出觉仙宗的身份,瑶金阁才同意在下将伙伴出质在那里,打探到确切消息再回去,等解救成功后才能兑现赏金。”
白袍少年将他们二人在贵宾室等了半天,才见到了花恨水阁主,刚一打听赏金的事,就引起对方极大的反感。越说双方越不投机,被对方扣押了雪袍青年,自己被逐出了瑶金阁的全过程,一五一十告诉对方。
白袍少年的叙述,当然是七分真三分假,不过故事编得天衣无缝,再加上他脸上的忿然作色,一肚子怒火没地方发泄的样子,让姜瀛长老看不出半点破绽。
姜瀛长老仔细听着,不时插话,打断白袍少年的叙述,听完后闭目沉思起来。
白袍少年不管三七二十一,打断对方的思索,问道:“姜前辈,你之前说得天花乱坠,害我将伙伴陷于困境,如今要装聋作哑不成?”
姜瀛长老眉头一动,依然微笑道:“公子去瑶金阁一探,不是为了在下,而是为了赏金,在下应约来此,也不是为了公子,而是为了赏金,彼此道理是一样的。你我联手,有机会找到人质,但前提是要有赏金,否则没有巨额赏金,我们做这一切又有何益?”
姜瀛长老的话,让白袍少年不得不点头称是。
一切为了赏金,这个世界就这么现实,没有人像白袍少年他这样,去干与自己无关的事。
“你不用担心那位伙伴,觉仙宗名动天下,瑶金阁根本不敢动他一根毫毛。我看这样,等瑶金阁挂出确切的赏金,你我再出城去找线索,你看如何?”姜瀛长老安慰道。
白袍少年犹豫片刻,再次与姜瀛长老交换了传讯方式,看着他离去,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突然,白袍少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那强大的天妖元识,分明感觉到,另一位玄丹修师,已经到了这座茶楼附近!
两位盈空门修师,在茶楼外无声交流了一番,然后就进了茶楼,不一会带着白袍少年,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原来不久前,瑶金阁向外公布了巨额悬赏,凡有人能够救出少阁主和小姐的,各赏一件五品低阶玄宝。
阳州城的人流,刷刷地向外涌去,不分男女,不分修为高低,远出城外,四下搜寻瑶金阁少阁主和小姐的消息。
姜瀛和罗淙二位长老,带着白袍少年,在人流密集的时候出了城,他们三人如同一缕青烟,在城外驭剑腾空而起,直向城西南飞去,一路上不停避开喧闹的人群,兜了几个圈,行了二百四十里,才来到一个地方。
白袍少年从空中望下看,此处山岭蜿蜒,高峰惊耸,陡崖悬空,暮色之中,哪有什么人烟?
姜瀛长老飞在最前面,他用手遥遥一指,传音后面二人:“你们看,此峰中间有一个平台,上面有悬壁遮盖,下临绝空,是藏人的地方。昔日在下曾来过此地,如果是绑匪,很有可能选择这种地方隐藏人质。”
罗淙长老用玄丹神识细细看去,果然有一层崖台孤悬,台边长着数十颗松杉,挺拔秀阴,高柯戛云,上有平地,方圆数十丈,周围多有萝茑叶蔓,杂木异草,崖顶还有细细的瀑布,水宽一尺,散飘而下,发出环珮琴筑之声。
白袍少年的天妖元识也发现平台深处,筑有一间房舍,连忙问道:“姜前辈,你以前来时,这里有无房舍?”
二位长老吃了一惊,相隔二十多里,这少年竟然能看到平台里面的建筑,玄识何其强大!
姜瀛长老一面想,一面答道:“好像没有,时间长了,在下已经记不清楚,到时看了不就清楚了吗?”
三道剑光飞快抵近崖台,突然,前面空中有人一声大喝:“你们是何人?来此干什么!”
话声未落,赤白两色光芒急速掠来,在半空中,姜瀛和罗淙二位长老被迫各接了一剑,强横的剑气,让二位长老的身影急速后退,才卸去劲力。
白袍少年抬头望去,二个蒙面黑袍玄修前扑的身形也被震得飞速后退,绝对不好受,身体颤抖,喘着粗气,缓缓说道:“你们如果不滚,只有死!”
姜瀛和罗淙二位长老丝毫不为所动,仗剑而立,断喝一声:“你们又是何人?”
那二个蒙面黑袍玄修互视一眼,身形一动,一道剑气如烈阳,一道剑气似寒霜,再次暴射而来,狠狠袭向姜瀛和罗淙二位长老。顿时,两声暴响再次凭空响起。
“嗯!”
二个蒙面黑袍玄修闷哼一声,闪电般地急退,然后身形化为一抹流光,掉头向后急掠而走。
“师弟莫追!”罗淙长老奋起急追,被姜瀛长老一把拦住。
“为何?”
“穷寇莫追,我们是来找人的,犯不着与人冒死相拼。”姜瀛长老冷静说道。
白袍少年在旁没有动作,他的想法与姜瀛长老相同,对方身份不明,动不动就与人生死相搏,非智者所为。
转眼间,那二抹流光已经消失在天际的群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