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年龄小于自己好几岁,修为却远在自己之上,苏稀星的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与敬佩之间,玄珠境九层初段的他清楚地知道,他们中间没有一人能达到这一步,那么那怕修为最高的濑叔,只差半步,还没有迈入玄源境。
一直紧绷着心弦的濑叔,心中如释重负,大少爷懂得做人必须能屈能伸的道理了。
黑袍少年一闪身,已经站到了苏稀星的面前,相隔数尺,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对方。
苏稀星依然平静,丝毫没有紧张的感觉,好像对面站着的不是敌人。
黑袍少年又一闪身,退出丈许,这一进一退只在瞬间之内,濑叔都反应不过来,更别提其他人,所有人都明白一点,大少爷的性命掌握在这少年手中,如同囊中探物一般。
“你们是谁,与萼山派有何关系?”黑袍少年淡淡问道。
苏稀星将自己的身份和此次行程目的地,坦然告诉了对方。
黑袍少年拱拱手,略带歉意说道:“苏公子,在下刚才不明情况,与贵车队起了口角,在下也是去萼山派。”
“我说是场误会吧,一定是在下的手下言语不恭,得罪了仁兄。”苏稀星不用猜,也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只见车队中的车队把头,突然惨哼一声,脸上出现一记掌印,差点身子歪倒,在他身边的同伴,个个大惊失色。
“谁对这位公子不敬,就是对本少爷的不敬!”苏稀星喝道,他出手教训手下,既能平息黑袍少年的怒气,又能在众多手下中立威。
黑袍少年不动声色,冷眼瞧着,也不劝阻。
苏稀星心念一动,又向黑袍少年行礼,问起对方的贵姓。
得知黑袍少年姓花,苏稀星连夸花兄好本领,盛情邀请他一同前往萼山派,这么一来,黑袍少年混入了苏家的车队,一同前往目的地,只是双方的目的并不相同。
一路上,苏稀星与黑袍少年同坐一车,一番奉茶献果后,话匣子打开,就不断向黑袍少年请教修炼方面的事,让坐在车厢外面驭车的濑叔,听了也有点烦……
黑袍少年并不嫌他的话多,有时点拨苏稀星几句,有时则问些地方上的趣闻逸事。
进入萼山派百里范围,车队不断停下接受检查,因为是进贡香米的缘故,检查的萼山派外堂弟子很快就给他们放行。黑袍少年心中暗暗数了一下,从上车到萼山派山门,经过了四道哨卡。
每隔二十五里就设一个哨卡,每个哨卡有不少于五十个的弟子,戒备不可谓不严。
黑袍少年暗暗传讯虚天戒,询问虚儿、青儿怎么回事。
“小宝哥哥,这萼山派有大修士的气息,我们不敢随便探测,你自己也要小心。”虚儿、青儿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黑袍少年的天妖元识又转向色空塔,公孙黑闭关已久,无法搭理他。
看来还是要靠自己!
黑袍少年装作不解,问道:“萼山派平时一直这么严格检查吗?”
苏稀星想也没想,就答道:“从来没有过,刚才我悄悄打探一下,萼山派发生了严重的打斗事件,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原来如此。”黑袍少年点点头,刚才苏稀星确实在山门口检查时,第一次出车厢与萼山派外堂弟子沟通。
“花兄,你这次来萼山派是拜亲访友?还是采物置货?”苏稀星嘴角泛着一丝笑意,离别之前才提起这个话题。
“嗯,我这次来看看萼山派的坊市,苏公子,多谢沿途的照顾,你我就此分手吧。”黑袍少年双目扫视了车厢外一眼,起身言道。
“花兄,我苏家每年有人来萼山派,如同朝圣一般,有固定的住宿地方,如果公子不嫌弃,就和我一起走吧,在下还有许多问题求教。”苏稀星热心挽留,一脸的诚恳。
“来日方长,以后还会有相见的机会,后会有期!”黑袍少年一抱手,不等苏稀星表态,身影一闪,已经扬长而去。
苏稀星一顿足,好一会才说道:“可惜我福薄,无缘与此等少年豪杰结为弟兄!”
濑叔进了车厢,低声安慰道:“大少爷,不必灰心,这次交了差,你可以走出龙蟠古城,去造访更大的门派,结交更多的少年豪杰。”
萼山派的坊市,在外山门内,规模不小,天色已晚,人流早已散去一大半,各个店铺,客人只有三三两两,没了白天那种喧闹,酒楼中云集了不少酒徒食客,聊着白日发生的故事。
此刻的栖霞轩,几乎已经是客满为患。黑袍少年却已经混入这座大酒楼,静静听着周围玄修的闲聊。
本来,像他这样一位身着黑色修袍的公子,想在拥挤的大堂中找个座位,还挺不容易,搞不好还会惹人注目。大堂门口,还有不少跨刀佩剑的玄修,等候入内就餐,生意实在太好了。
不过黑袍少年自有办法,他的天妖元识,早已瞧见一位灰袍老者独自一人坐着,就上前对老者打招呼道:“这位前辈,店内拥挤,容小子与你同桌,请你喝酒如何?”
“请老夫喝酒,好事啊!来来来!”灰袍老者口中赞道,欠欠身,示意黑袍少年坐下,叫来伙计,添了一副筷箸。
黑袍少年连忙谢过,要伙计加几道上好的菜,又要了一坛上好的灵酒,听得灰袍老者口水快要流出来了,兴奋地道:“老夫好久没有品尝过这等好菜好酒,今儿算是有了口福,小二,把这些盘儿、杯儿全撤了,全上新的。”
不一会,上好的酒肴端了上来,一盘盘佳肴异果,芳香满坐,一杯杯灵酒醇美,馥馥袭人。
黑袍少年与灰袍老者不分宾主,杯献交杂,酒至半酣,已经将日间发生的事摸了一清二楚。
灰袍老者好长时间没饮过如此佳酿,完全不胜酒力,俯首趴在桌上,竟打起呼噜。
无奈之下,黑袍少年只好自饮自酌,闲听起周围玄修的闲聊。
今天下午,有二拨客人为了争购一件三品高阶玄器熔云舟,竟然不顾规矩,在坊市大打出手,更叫人称奇的,萼山派的外堂弟子赶到,不但没有捉住闹事,反而被人伤了几个,还让这二拨人逃之夭夭。
这下惊动了萼山派的内门,于是就发生了封锁山门的行为,只进不出,沿途检查,但这一系列的行动,还是没有捉到闹事的人。
“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关键是坏了萼山派的规矩,就是坏了萼山派的脸面。”灰袍老者不知何时,又醒了过来,给自己满上一杯,口齿有些不清,嘿嘿笑道。
“听起来,前辈也不愿萼山派坏了规矩?”黑袍少年眼睛一亮,问道。
“老夫才不管这些闲事呢,搞不好它们又是相互狗咬狗。”灰袍老者似乎话中有话。
“相互狗咬狗?”黑袍少年听了眼睛更亮,还是有些愕然,他抬起了头,问道:“难道闹事的人是其他二个门派的人?”
“小哥,老夫可没有这么说,对了,你对这事这么感兴趣,不会是也与萼山派有过节吧?”灰袍老者突然传音道。
“您说什么,我不明白。”黑袍少年摇摇头,举起酒杯道:“前辈,我们有吃就吃,就喝就喝,关那些闲事干什么!”
灰袍老者深深地瞧了黑袍少年一眼,点头称好。
一顿酒席,结账时花去黑袍少年五十颗中品玄石,心痛得灰袍老者脸上肌肉一抽一抽的,不过他的酒葫芦中已经灌满上好的灵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