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绒裙的寒缈姑娘,踏出一步,请战道:“尊主大人,让属下去一次,向周纳禾问清原因!”
“缈儿,无论什么原因,都涉及到解除周纳禾的玄识禁制问题,你有把握吗?”
澹台娥的话让寒缈姑娘一脸错愕,随后才恍然大悟,能给玄珠境九层的周纳禾玄识下禁制,那位少夫人的修为,应该远超自己玄源境三层的境界。
“尊主大人,属下鲁莽。”寒缈姑娘立即谢罪,之前她没想得这么深。
“这不怪你,如果是一种挑战,那让我去见识一下这位尹阑少夫人的禁制水平。”
白袍少年这几天空下来,一直在研究《道苦大禁法》,包括火行的离火苦禁法、金行的太白苦禁法、木行的枯木苦禁法、土行的土府苦禁法,水行的真水苦禁法,收获不小。
《道苦大禁法》第一重适合玄气境修徒和玄珠境修士学习,第二重适合玄源境修士和玄丹修师学习。他目前学习第二重《道苦大禁法》游刃有余,不过,他的天妖元识,有元神龙识、元神鹏识相助,目前也无法支撑他学习第三重《道苦大禁法》。
“尊主大人,您要小心!”自从知道尹阑少夫人的修为在自己之上,澹台娥都有些担心周府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玄丹修师。
白袍少年挥了挥手,众女鱼贯而出,各自忙事去了,只留下澹台娥、云婷、寒缈和那个与周纳禾联系的秀丽少女虹霓。
“上官夫人,你有点忌惮这个女人吗?”白袍少年觉察到澹台娥的情绪波动,好奇地问道。
澹台娥慢慢站起来。神色间闪过一丝畏惧:“忌惮?完全可能,奴家主要忌惮她身后的势力。此女实力隐藏如此之深,恐怕连周垒自己也不一定清楚。那说明此女所图甚大,可能绝对不是族长夫人地位这么简单!”
白袍少年抬起头,微笑道:“她嫁进周府不到三年,还一时看不出她与周奕的失踪案有什么联系。如果她图的是周氏银庄财产,与周垒就是死敌了,我们暂且不与她身后势力发生冲突,还是采取混水摸鱼的策略,相信会有收获的。”
澹台娥的心,才慢慢放下来,与比自己强硬的势力为敌,对一个从事出售情报为生的弱小组织来说,往往是致命的。尊主大人不用自己提醒,也深谙此道,让她放下不少心。
白袍少年对那位秀丽少女虹霓吩咐道:“立即联系周纳禾,晚上在他家碰面,帮他解除禁制。”
秀丽少女虹霓答应一声,告辞离去。
周纳禾的玄识被尹阑少夫人强行下了禁制,当时根本无法闪躲,事后发现自己的行为并无大碍,在外人的眼里,他与常人并无两样。只有他自己知道,只要他有异动,尹阑少夫人随时可以取了他的小命。
这让他的心情,在恐惧的深渊中,差点走向崩溃的极点。恍恍惚惚之间,他跟着那位贴身丫鬟回到了外院。临别时,丫鬟扭转身姿,回过头来,樱口轻开:“周大厨,你别忘记少夫人的话,每天按约定时间与我联系哟!”
周纳禾缓缓点了点头。他如今对周家这个少夫人很恐惧,一听到少夫人三个字,就觉得浑身冒冷汗。
谁让自己情急之下,招出这个周家惊天秘密,来救自己和儿子,如果说出冰画堂的秘密,自己又会是什么下场呢?周府容不得叛徒,恐怕自己要遭毒手了。
回到厨院,他脸色灰白,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立即引起一个人的注意。
“周爷,您老回来了!”来人正是厨房采办崔慎,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近前,一脸的媚态,要是换在平时,周纳禾准是没好气搭理他,连瞅他一眼也有些懒惰,但今天不同,因为崔慎的右手作出一个手势,一个很特别的手势。
周纳禾心里一惊,没接崔慎的话茬儿,也用自己的右手做了一个奇特的手势。崔慎目视他的动作,满脸笑容,再用左手比划了一个手势。周纳禾这才放下心来,对方正是冰画堂曾经提起的暗桩,会全力帮忙自己的行动。
就这样,一张纸条悄悄地由崔慎传了出去,这是周纳禾亲笔所写,将自己在周府内府,受制于周家少夫人的情节,描述了一番,恳请冰画堂救援。
中午时分,周纳禾已经得到信息,心也定了不少,气色好了不少,就等晚上回家。他也不敢比平时早回家,还是等来夜色,才一步一步走回家。
周纳禾的院落不大,也没有像其他人家布置二品防护阵,只草草用了个一品的虎头阵,反正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他的玄识已经感知到儿子周尚欢在家。前几天,周纳禾整天替儿子捏着一把汗,赌场的债主气势汹汹,催债像要命,还好有一家叫冰画堂的人出面解围,才算摆平此事。
周纳禾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自然对冰画堂感恩戴德。儿子是他的心头肉,他的选择,直接决定了儿子以后过哪种日子。
周纳禾一掐玄诀,院门开了,里面传来儿子的声音:“父亲大人,真是您回来了。”
周尚欢二十五岁出头,长得瘦长个,没有父亲那么胖,整张脸还是蛮像父亲,一对眼珠子乱转,一看就是个不老实的人。他看见父亲走进院子,探身出去,东张西望,没有看见有人跟着,才关上院门。
周纳禾走在头里,边走边问着儿子:“欢儿,今天有没有人来找为父的?”
周尚欢对父亲一点也不怕,嬉皮笑脸答道:“父亲大人,没有人找你呀。”
周尚欢跟着周纳禾后面走进堂屋,突然发现刚才空无一人的堂屋中,端坐着一位粗壮的白袍少年,顿时吓了一大跳,刚要冲上前去,挡在父亲身前,却惊诧发现自己的身体彻底失去了控制,连张嘴的力气也没有,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后站着睡着了。
周纳禾恭恭敬敬上前行了礼,刚想开口询问,白袍少年对他摆手示意,让他不要开口说话,然后无声招呼他在椅子上坐下。
白袍少年淡淡一笑,一团光芒罩住了周纳禾的识府,周纳禾也晕了过去,随着一只白色怪眸出现,一缕五彩光芒像条怪蛇,猛地射入周纳禾的识府……
周纳禾醒过来之后,发现白袍少年端着茶盏,在喝玄茶。站着入睡的儿子,已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呼呼大睡。
白袍少年向他笑道:“周先生,你醒了,你的识府已经没有任何禁制了,你自己内视一下玄识,看看还有什么不妥的?”
周纳禾一番内视,识府中如鲠在喉的玄识禁制,被彻底破解,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他心中大喜,发现这个白袍少年小小年龄,已经拥有玄丹修师的玄丹神识,而且能轻易破解另一位玄丹修师下的禁制,简直是个天人。
自己投靠冰画堂原本也是权益之计,现在看来,冰画堂有这么样的高人坐镇,自己背叛周家也无妨,至少找到一座靠山,安全有一定的保障,但不知道冰画堂能不能答应自己的要求?
周纳禾站起身来,先感谢白袍少年的救命之恩,然后正容问道:“这位大人,属下有一桩好事,准备献给堂上,不知堂上愿不愿意让老夫也能享受部分?”
“哦,什么好事啊?”白袍少年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然后笑呵呵地问道。
周纳禾双眼中异光闪烁,紧张地看了看白袍少年,为了自己这个儿子,老脸豁出去了:“请公子正面答复属下的问题!”
“难道你发现了宝藏?”白袍少年见周纳禾不像开玩笑,便点点头,正颜答道:“宝藏的分配,与取得它所付出的风险有关系。但本堂可以保证,你如果提供了宝藏的确切线索,无论有无付出风险,五分之一可以归你。其他就以合作各方付出的风险代价多少为分配依据。”
先小人,后君子,这种做事方法,白袍少年喜欢。周纳禾并不是冰画堂的属下,先划好利益的分润原则,将来不会发生争议。否则,凭什么让人平白无故地得到好处呢?
周纳禾眼睛发亮,他从白袍少年的自称上听得出,白袍少年至少是冰画堂正副堂主一级的人物。他不必知道白袍少年的姓名,一个能不计得失为属下破解高深禁制的头儿,值得他信任,他甘愿以属下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