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宝没有理睬令狐鱼,先让朱弘见过令狐鱼,然后一起坐下,慢慢饮酒聊天。
“堂主大人,夕州城这么大,您是怎么找到属下的?”朱弘激动过后,心中又泛起一个疑窦,脱口问道。
师宝的天妖元识尚不足在全城找寻朱弘,但有了虚儿帮忙,就显得比较轻松。他笑笑,并没有解释,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推销什么马吊游戏?”
朱弘恭敬答道:“堂主大人,属下到了夕州后,想找个行当安稳下来,自己以前擅长玩这个马吊游戏,当地根本没有,就找了一家大酒楼试试,结果酒楼生意比过去好了不少,二个月下来,已经有三家大酒楼聘属下授课。”
朱弘作为一名吊师,分牌时敏捷不错,出牌时变化奇幻,打牌时斟酌有方,留牌时审时度势。
观看过他表演的酒客深切感受到,马吊不是一个戏局而已,内部蕴含着大道理,比修炼玄诀还精微,纷纷动了一个执贽而学之意。
这样,每场表演下来,酒客当场给的贽礼,少则上百颗下品玄石,多则二三百颗下品玄石,一月下来,朱弘有了三四十颗中品玄石的收入,再加上三家大酒楼支付的薪酬,谋生根本不成问题。
师宝体会得到一名风卫,独自飘泊在外的艰辛,当场拿出几件三品玄器和一千颗中品玄石,赏给朱弘。他不可能每到一地,就设一家惠宝堂分店,财力不足啊!
令狐鱼在一旁看了直流口水,嘴里直嘟囔:“富翁啊富翁,我要是跟了这样的老大,后辈子就不愁了。”
朱弘拜谢后,收下玄器和玄石,差点掉下眼泪。堂主大人体恤下属的名声,他早有耳闻,想不到今天让自己遇上了。
师宝问他是否已将自己安全的讯息,跨州发回瀑州。朱弘点头确认,他一收到柳策的消息,就用四品传讯符篆,注好信息,包括保密的要求,发了出去。
听到他已办完这件事,师宝随意问起,夕州有无大型传送阵。朱弘一拍脑袋,高兴地说道:“堂主大人,您一提起传送阵,我正好有好消息要禀告呢。”
在大酒楼干活的人,信息肯定灵通。朱弘充分利用这点便利,收集各方面的消息。重点之一,就是战殿卫最关心的传送阵信息。
“什么好消息?”师宝也很感兴趣。
“堂主大人,明天州府组织传送阵通行权名额拍卖。”
传送阵通行权名额拍卖,这个名词,师宝还是第一次听到。
原来,如今的下界能建造的传送阵,传送距离最远不过数万余里而已,与古传送阵动辄百万里、千万里的传送距离,根本不是同一个等量级的概念。
就算这样,数万里级的传送阵由于昂贵造价,也只有州府和一些大门派、大商行才会拥有。在这些大门派、大商行内,重点保护区域,除了藏宝阁,就是那些传送阵。
大门派的传送阵不会对外开放的,大商行更不用说了。只有州府的传送阵,好坏说起来属于公用的基础设施,理应付得起钱,就能上路。但夕州州府偏偏来个传送阵通行权名额拍卖,这么一搞,油水长期大发了。
夕州州府规定,每月拍卖一次,事先由参拍者向一家叫做州际阁的拍卖行申购投标书,在规定的时间出价,价高者可得下月的传送阵通行权名额。
为了防止顾客耍滑头,联合出低价抵制,州府规定每个传送阵通行权名额的收费警示价,为八万颗下品玄石,少一子也不行。
换句话说,假设有一万个投标者出价,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人出价一颗下品玄石,只有一个出价高于警示价,那么结果只有这个人中标,其他人均不可能中标,等下次再组织投标,反正着急上路的不是州府。
你付了八万颗下品玄石拿到了名额,并不代表你可以传送。因为你想传送,还得继续购买传送票,那才是正宗的传送收费,按距离长段,人数多少,临时定价,以中品玄石或上品玄石计价。
人多路近时,一个通行权名额的收费,甚至高于一次传送费。这让想用传送阵的玄修怒不可遏,又束手无策,谁叫自己没有传转阵,否则也可以来玩玩这套敛钱的把戏。
夕州率先创立了这项的新政,你叫它无本生意也好,叫它空手套白狼也好,反正只有州府自己可以做,决不允许其他人开放传送阵,进行收费。有谁敢明目张胆模仿,对不起,大牢等着你。
这就叫做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其他州府也想学习这套成功敛钱的经验,架不住攫民之食的骂名,或者架不住道义的约束,只好半推半将,或者改头换面,用其他名目,向百姓伸出掠夺之手。
知道没有其他办法获得通行权名额,师宝也只好走拍卖这座独木桥了!
当晚,辞别了朱弘,师宝和令狐鱼离开雅素轩,找了一家叫方紫园的旅馆入住休息,准备参加第二天的拍卖。
堂主大人去拍卖,朱弘不能全程陪同。作为一名风卫,他深知要想潜伏得好,接触自己的人,越少越好。
州际阁,一家半官半商的拍卖行,大厅内人山人海,每位投标者的头上都飘浮着一枚特殊玉简,里面已标注好自己每后一刻的出价。
规定时间一到,一阵光芒闪过,最高出价前一千名的投标者玉简,仍然飘浮着,其他均被玄阵收走。
师宝和令狐鱼头上的玉简,巍然不动,依然飘浮在原地。
令狐鱼激动万分,跳了起来,一把抓住玉简,生怕它被飞走,嘴里大叫道:“我中标了,我中标了!”
师宝环顾四周,那近千个中标者,手握玉简,都激动不已,差点流出幸福的眼泪,他的心里好纳闷。
“谢天谢地!我拍了好几个月,才拍到这个名额,真是等到那花儿也开了。”一名中标的玄修仰天而嘘。
“这外面哪月不开花,你开的又是那门子花啊?”他身旁的一名未中标玄修愤愤不平讥笑道。
“就是那千年的铁树花。”嘘嗟不已的那位中标玄修补了一句,他感受到别人的落寞心情。
“用了十六万六千颗下品玄石,才拍买到了二个传送阵通行权名额,付了这么多冤枉钱,有什么好高兴的?”师宝不明白这世界究竟怎么了,被人盘剥了,还如此狂喜!
走出传通阁拍卖行的拍卖大厅,兴奋不已的令狐鱼看到师宝一脸严肃,还以为他在为自己多掏了一份钱不高兴,拱手对师宝直说抱歉:“老大,让您破费了!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别老大老大的乱叫!我们只是同盟者而已。”师宝白了他一眼,遇到脸皮厚的,自己真没了辙,谁让他吃定了自己,嗨,涅龙大人关照过的,有什么办法呢?
“我说老大,这就没意思了,咱们怎么可能是同盟者呢?您就是天生当老大的,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拥戴您呢,我嘛,自然就是小弟喽,我父亲的话还真准,还有七十二枚古玉简,我这就送给你!”令狐鱼那壶不开提那壶。
“别,别,我买不起这些玉简,也不打算白要,你就好好保存着吧,好坏也是祖传之物,留份念想也不错。”师宝急忙摇头。
“嗨,我想做件好事也没人接受,命真苦。老大,我听您的。”令狐鱼叹息道,又自然而然叫上了老大。
离七月初十还有五天,反正有的是时间,师宝知道风卫的工作属性,就不再去打扰朱弘,这一天自己带着令狐鱼去逛街。
一天逛下来,师宝最大的印象就是丹藤门的灵丹,遍布一些大小商行和坊市摊铺,影响力大大超过寥州一器宗的玄宝、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