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和他那些剑修朋友盘桓了些时日,辞别众人,开始寻找他在内景天中的那些牵挂。
以先易后难,先人后兽的原则,他最先寻找的是戈和重楼,
重楼不在内景天,只有戈还在内景天混吃等死,这可能就是年纪的原因,即使是半仙修士,寿数的多少仍然让他们的行为有所区别,重楼待不住,而戈,已经过了他逞威宇宙的年纪。
“李乌鸦,你来这里不是又要我做什么事吧?先说好,我最近千年可能没空,和人约好要去某个地方寻些机缘……重楼回来也就在几十年间,这小子现在已经一斩,实力和我也差不多,应该是能帮上你了。”
戈警惕的看着李绩,先就把丑话说在了前头。
李绩就很好奇,“去哪里?方便说出来么?”
戈就摇头,“李乌鸦!修真七千年,你怎么越混越糊涂了?机缘这种事那是能随便告诉别人的?别看咱们关系不错,但亲兄弟明算账,机缘还是要分清楚……”
李绩大笑,“你机缘个锤子!躲着老子,怕出力,怕麻烦,怕死?是不是?
老子这次来,就是要你出力的,你是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可由不得你!”
戈豁地跳起,骂道:“李乌鸦!老子连自由睡觉的权利都没有了么?这才闲了三千年,上次祖龙的劲才缓过来……”
李绩笑骂,“你缓个屁!老子那么大的因果,牵驴的都没缓,怎么就轮到你这拔撅子的了?
不开玩笑,确实需要你出力,不过却不是为我出力,是为你自己出力!
我的事,你知道几分?”
戈怀疑道:“知道一点,不多,你也知道我一孤家寡人,又不是道门正宗,人家那些核心的东西都不和我说,搞的老子和瞎子聋子一样……”
李绩一笑,“好,我就把我这三千年的遭遇和你念叨念叨,你如果觉得可行,就自己也去找找机缘,如果觉得不合适你,那就当我没说!”
戈来了点兴趣,不过警惕性还是很高,“李乌鸦!大家六千年的朋友,你可不能挖坑埋我!”
李绩一摆手,“送你机缘,哪里那么多的屁话,这也就是你,换个人老子和他说得着么?
来,酒肉摆起,老子口渴肚饿,吃喝不好就可能说错话,记错事,到时机缘变大坑,你可别怪我!”
李绩叮嘱道:“这些话,本来是想和你和重楼讲个当面的,他不在,便由你转告,省的那小子说我厚此薄彼!”
戈和重楼也是相识甚早,当初戈装大尾巴狼,就是从重楼这里下的手,两个人也相识了四千年,又都常在内景天厮混,一个老不正经,一个少不更事,关系是极好的。
这顿酒肉,吃喝的昏天黑地,戈是一个孤单的修行者,这些秘闻哪里得闻?别说是他,就是那些背后有强大道统的,如果不沾道佛正宗大势力的边,也是休想得知一丝一毫。
这是绝大部分孤单寻道者的悲哀,也是现实,强如轩辕,如果不是李绩擅长搅和,恐怕现在也是一头雾水,等人家都合道了才知道些皮毛,又有何用?
戈就瞪着李绩,“你合道德?那老子岂不是就能合圣德?这賊老天他不讲道理,这不是胡来么?”
李绩一笑,“肤浅!你这看人辨事的眼光可不成!看人要看内心真善美那一块,岂能流于形式?别说入木三分,你只需入一分,都能看出老子的另外一面……”
戈盯着他,摇头,“老子看了六千年,都看进一尺了,也没看出点别的什么!你李乌鸦是真正的表里如一,外面怎么黑,里面就怎么黑!”
然后话音一转,“不过你说的这天择大陆嘛,确实很有必要进去看看,合道还很久远,但寻道宜在当下,而且我这第二画有些艰难,需要从其他方面刺激旁通……”
李绩戏言,“不是和人有约,另有他事么?”
戈一点也不脸红,“就是和重楼约好,嗯,外出散散心……”
李绩点头,“天择大陆,貌似无序,其实有序,修士之间的争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频繁,但也要记住,真惹了人,人家也不需顾忌什么。
老戈你的能力,在天择大陆解决个先天上国长老绰绰有余,但也就仅限于此,
如果你是两画之身,那么独自前行,自由来去也就无所谓;但现在既然你还在原地踏步,那么最好就是和重楼一起去,互相之间也有个帮衬,关键是,那小子有些没轻没重,你要帮我照看着他点……”
戈就盯着他,“李乌鸦!你这是給我机缘呢?还是让老子帮你们轩辕培养人才,当保姆?”
李绩一笑,“都有都有!你老戈也发挥点余热,趁还活着做点有意义的事……”
对于戈,他没有任何的保留,和对三秦他们一样,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需要他们进去后自己体味,能得到多少,全凭自己的福气。
戈不容易,现在境界不上不下的,时间可是没多少了,比他还大二,三千岁,总要給他一个能够挣扎的地方。
新的环境,新的挑战,新的规则,对踏步不前的修士来说不敢说就是灵丹妙药,也是很对症的方法;戈是不知道天择大陆,否则早就去了,也不至于混在内景天一无所获。
“我知道接下来你会经历大阵仗,有什么后事需要交代?”
分别在即,都知道彼此的处境,可能也是最后一次相聚,戈还是不情不愿的问出了他的关心。
李绩一哂,“谁也帮不了我!就像谁也帮不了你!咱们这些人,身不由己,挣扎求存,身前事都忙不过来,还考虑什么后事?”
这不是感伤,戈和重楼去天择的话,没有二,三千年不能回,单单那些先天后天道碑就能折腾死他们;而二,三千年内,他估计自己的斩尸合道应该就有了结果,大道苏醒,不耐久候,又怎么可能給他们太多的时间?
这一顿酒,直吃了三天三夜,也不作别,各自散去。
正是,临别一杯酒,举盏饮不停,再会数竹箸,难免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