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祖说的不错,他老人家说的不错呀!”
木长青身躯微颤老泪横流,但今日的泪水却是喜悦兴奋之泪。
虚空中一道模糊的身影,始终在注视着广场上的一切,他发出一声叹息后消散得无影无踪……
墨羽回到天涯阁休息了片刻,在阁楼的露台上纵身向鹰沟涧下方飘去。
穿过山涧中缭绕的云雾,墨羽很快就下落到了悬崖底部。
鹰嘴涧的深度约莫有数千丈高,里面完全是一方桃园世界。
墨羽站在瀑布下面的小湖边,顺着河流看到不远处的石坡上有一片优美的梅林。
在梅林的边缘,靠着小河边搭建了几间茅屋,周围被一簇簇奇花异草环绕。
茅屋外面是一个平整的小院子,里面放在石桌石凳和一些铸造灵兵的器具。
“小子,老疯子已经等你很久了,过来坐吧!”
一道缥缈沧桑的声音传进墨羽的耳中,他飒然一笑纵身来到梅林外的小院中。
老疯子从一间茅屋中走了出来,能看的出他的精神面貌要比前天好了许多,不过头上的须发依旧散乱没有梳理。
“老祖,弟子让你久等了。”
墨羽微微躬身,两人在石桌旁对面而坐,墨羽取出茶具就开始煮茶。
老疯子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直到墨羽把茶水倒好放在他的面前。
他迫不及待的端起来轻抿一口,满脸的陶醉之色。
两个人几乎都没有说话,似乎完全陷入了空灵状态。
直到一壶茶喝完,老疯子意犹未尽的吧唧了吧唧嘴,把手中的茶杯一放起身就向小院外走。
“小子,你跟老夫来。”
墨羽挥手把茶具收进乾坤戒,跟着老疯子就走出了小院。
两人穿过山坡上的梅林,走到一座不大的山包上,眼前出现了一座简单的坟茔。
“坐吧。”
老疯子指了指坟丘前面的两块青石,率先坐了下来。
“小子,这里埋藏的就是老夫唯一弟子,他的名字就叫梅林,故此老夫在周围栽种了无数梅花。”
墨羽静静的听着,老疯子丝毫没有隐瞒,把九千年前炼器宗的那场内乱详细给他讲了一遍。
说起来其实很简单,九千年前的炼器宗还是玄灵世界的一级势力。
当时炼器宗的宗主,就是老疯子的唯一弟子梅林,也就是木长青的师尊。
众所周知,炼器宗从立宗之始就分了三脉,当时的三峰之主都是宗门始祖的亲传弟子。
炼器宗的三峰分别是主脉紫金峰,以及圣兵峰和修武峰两条支脉。
数十万年前,炼器宗的始祖号称器武双绝,他把全部技能教给了掌管主峰一脉的大弟子。
另外两个弟子,立宗始祖根据他们的性格,分别传给了他们炼器之法和武道一途。
这也就是两条支脉,修武峰和圣兵峰的由来。
始祖的决定,对于当年他的亲传弟子来说,可谓是因人试教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一成不变的宗规门法,随着宗门的发展和时间的推移,就为内部的祸乱买下了伏笔!
想想看,自立宗始祖和他的三个亲传弟子坐化后,宗门内部的师承关系和血脉联系自然而然也就淡化了。
可是主峰一脉的弟子可以器武双修,而另外两脉却只能选择修武或是炼器,这必然造成两条支脉的心里失衡。
无数万年后,积蓄已久的内部矛盾终于爆发,两条支脉联合一起对主峰一脉发动了进攻。
老疯子作为宗门当时的唯一太上长老,被他的师弟修武峰的峰主设计骗出了宗门。
等他赶回来时,大战已经结束,主峰一脉的强者被斩杀殆尽,另外两脉同样也伤亡惨重。
老疯子的师弟、修武峰主同样深受重伤,但也就是他亲手斩杀了当时的宗主梅林。
最后老疯子的师弟自杀谢罪,但临死前的话却让老疯子自责了数千年。
听到这里,墨羽凝望着已经老泪纵横的老疯子,踌躇问道:“你师弟临死前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师兄,宗门积重难返,太多陈规陋习师弟我无力改变,但决不能让宗门这样蹉跎下去,不然的话即便没有内斗也早晚会被对手覆灭!
这么多年来,师兄你和梅林师侄顽固不化不求改变,始终守着立宗始祖定下的规矩得过且过,致使两条支脉怨声四起人心涣散。
师兄你好好想想,立宗始祖定下的规矩真的就适合当下的宗门吗?这样做对两个支脉的弟子公平吗?
为了打破这些不合时宜的陈规约法,师弟原作这个恶人,让宗门重新洗牌另立新主。”
老疯子哽咽着说完这段话,他注视着墨羽道:“小子,你说是不是老夫的错,若非我的固执也不会让师弟和林儿惨死,更不会让宗门四分五裂,自此一蹶不振沦为二级势力?”
墨羽面露难色,老疯子道:“你但说无妨?”
“老祖,当年你师弟的做法虽然偏激,但是初衷是好的,不管是人还是宗门,在前行发展中都要顺应大势相应做出改变,若一味的遵循守旧终会被滚滚洪流所淹没。
我想你师弟当年在挑起内乱之前,一定是无数次请求你对宗门做出改革吧?”
“是啊!他几乎每天都与我辩论争吵,但是他的提议最后都被老夫给否决了。”
“这就是了,你师弟是彻底绝望之后,不得已而挑起了内战,老祖的确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唉!”
老疯子一声苦叹,墨羽郑重道:“老祖,逝者已逝,只有好好活着弥补昔日的过错,把宗门发扬光大,让炼器宗重新回到一级势力的阵营,才算对得起当年枉死的英灵。”
“你说的对,自从见到你小子,老夫就看到了宗门复兴的希望!”
老疯子拍了拍墨羽的肩头,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容。
“老祖,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为何另外两脉对主峰一脉依旧耿耿于怀?”
“唉!现在两脉的峰主都是我那师弟的弟子,他们始终认为是主峰一脉的顽固害了他们的师尊,所以这些年对外自强不息壮大宗门的声望,对内却采取孤立主峰的策略,说到底还是在记恨当年的事情啊!”
“他们这么做虽然有失君子之风,但也情有可原,所以老祖你也只能选择隐忍,始终无从下手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