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张梁决意要去涿郡见一见张平,慕容轩政告诫张梁被汉庭通缉,不建议他到汉朝的势力范围。张梁觉得单凭通缉令上那张幼稚的画像,并不能让别人认出他来。
张宝这次是唯一一次同意自己弟弟说的话,他也觉得那个画通缉令的画师太水了,一点都画不出他张宝那丰神俊秀的样子。丰神俊秀是张宝自己定义的。
最终,张宝没能阻止自己弟弟的企图,张梁还向哥哥借走马元义。张宝觉得马元义那个呆瓜留在营地也帮不了自己,所以就随便张梁了。
虽然张梁已经打定主意暂时抛下自己的军队,但是他对自己二哥的能力还是不太放心,于是张梁把严政喊进了大帐,回头对张宝说:“哥,军中日常事务你都可以交给严政他们处理,要是发生什么突发情况,也可以问问他们的意见,以作参考。”
张宝的脸有些绷不住,自己弟弟怎么能当着别人的面公开质疑自己的能力呢?张宝特意突出自己的身份,叫到:“弟弟,你这是信不过你哥吗?”
慕容轩政发现自己听到了一些了不起的事情,连忙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
严政没有装模作样,反倒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宝、张梁,一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样子。
张宝说完,发现张梁竟然点头了,张宝百分之一百确认自己弟弟当着外人的面,点头了。
张宝还想说些什么来挽回自己的声望,却被张梁先一步阻止了。
张梁说:“二哥,你自己想想你这两年都做成过什么事情?”
张宝无语。一方面是因为他的智囊走了,另一方面是张宝对张家的负疚感一直都在,这使他做什么都畏首畏尾,生怕自己再次铸成大错。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张宝的心态改不过来以前,只能继续无所作为。其实张宝自己心里也明白,但要走出心里那团阴影,不光是嘴巴上说说那么容易的。
张梁不是想要看自己二哥消沉的样子才这样说的,他是希望二哥会因为受不了他的激将而重新振作起来,所以张梁没理会沉默不语的张宝,而是转头对严政说:“清明,我会离开部队一段时间,你好好辅佐我二哥。”
严政急忙开口阻止:“头领,你怎么能现在离开呢?”
张梁笑着说:“不是还有你们吗?”
“可是……可是……”严政口拙,可是来可是去,都可是不出来。
张梁继续笑着说:“别可是了,我相信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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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严政还是不知道能可是什么,作为跟了张梁十几年的兄弟,又不能说自己不行不是?没有两下子的话,又怎么能成为张梁的好兄弟呢?他们身边的那些弱鸡,早就在他们称霸巨鹿县的过程中被淘汰了。
张梁举起了拳头,在空中晃了晃,假意警告严政:“清明,你再这么婆婆妈妈,信不信我揍你?”
严政被张梁威胁,只好闭嘴。按照他对张梁的了解,张梁决定好的事情,是不容更改的,要是自己继续哔哔,张梁还真的会动手揍自己一顿。而自己又打不过张梁,当年如此,现在更是如此,不然也不会是张梁才是头领。
慕容轩政虽然一直低着头没看他们,但是他们说话的声音不是说想不听,就能听不见的。此时慕容轩政的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两位大医,还有大医的手下们之间的关系也太奇妙了吧!
张梁见摆平了严政,就叫了慕容轩政一声:“轩政……”
可是慕容轩政还沉浸在他的惊人发现中,一时不能自拔。
张梁见慕容轩政还低着个头,一点反应都没有,就从台上走了下来,来到慕容轩政身前。
慕容轩政觉得光线突然暗了下来,然后看到一双大脚出现在自己身前,紧接着感觉头顶一痛。慕容轩政第一反应就是应激蹲下,同时抬头看看是谁打自己。等他发现打他的竟然是大医张梁,他只能揉搓着自己被打的地方,很委屈地看着张梁,却一声都不敢吭出来。
张梁气鼓鼓地笑骂道:“发什么呆呢?我叫你,没听到吗?”
慕容轩政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可就在张梁脸上的笑容消失的一瞬间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如捣蒜,连声说:“听到。听到。”
张梁不知道慕容轩政为什么这么怕自己,但他觉得慕容轩政现在这个样子很搞笑,所以就不跟慕容轩政计较了,脸上重新出现了笑容,开玩笑地说:“我又不会吃你,别装成个小媳妇似的。你是鲜卑人?有字吗?”
因为叫别人名字在汉时是不礼貌的行为,但一看慕容轩政的发型,就知道他不是汉人,张梁不确定慕容轩政是否会像汉人一样给自己取字,亦或是慕容轩政的族人都习惯直接叫名字,所以张梁才会这么问他。
慕容轩政说:“弟子是鲜卑族人,但在武帝的时候,弟子的族人就已经迁到了大汉的土地上居住,所以弟子是汉人,不是鲜卑人。”
张梁这是第一次听别人如此介绍自己,既然是鲜卑族人,怎么就成了汉人了?那我自己是不是应该说自己是汉族的汉人呢?
张梁这般想着,就直接问了出来:“鲜卑族的人,不就是鲜卑人了?”
没成想,慕容轩政听到张梁的话,竟然愤愤不平地叫嚷了起来:“鲜卑人根本就不配称作人!他们就是一群禽兽!我不跟他们同族!”
张梁听了慕容轩政的话,心里有些明白了,看来这里面有隐情,而且很可能是不好的回忆。鉴于自己才刚认识对方,双方都还不熟悉,张梁不打算深挖对方悲惨的过去,于是岔开了话题:“那你给自己取字了吗?”
慕容轩政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恭敬地说:“弟子还未及冠(满二十岁时,需行冠礼,也叫及冠),尚未取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