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枪响,对面发出几声沉闷的痛叫声。
赵子龙开枪后,在另一边的陈公叔应声看去,只见六七个身着皮茄克的年轻男人,嘴唇上的仁丹胡子也不修饰,正趴在窗户那里沉着射击。
而赵子龙因为开枪,所以被那些人注意到,都向他开枪。
赵子龙不断闪避,最后从茶楼靠近街面的一扇窗户里撞了出来。
虽然这里枪声大发,附近的人也是逃得七七八八的,但仍有几个不知是害怕还是摔伤了,趴在地面上,身子颤抖着。
而在对面楼屋上的几个年轻男子追着赵子龙开枪,就有子弹打中地面上的人。
一看这情况,陈公叔顿时又急又怒了。
这个样子下去,那些人都会成了活靶子的。
他既然作为军统,那所做一切也是为了保护民众。
哪怕这些民众没有什么特殊的价值,但今天在这里遇上了鬼子,那就只有一个字:杀!
杀贼报国,死而后已!
再望到赵子龙还没法脱身,陈公叔立即从身上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物品,对着窗口那里抛了过去。
轰!窗户那里突然冒出一股黑烟,随后那六七名男子发出惨叫声,纷纷抱头鼠窜。
原来,陈公叔投放的是一颗爆震弹。这是军统杀手的必备品,而且都是从美国进口的上等货。
不过,这种爆震弹也有一个大大的弱点,不能致命。
赵子龙正在人群中左驰右突,突然看见了方才的那个窗口爆炸和起了一阵光亮。
他紧了紧眉头,快速地朝陈公叔的方向冲了过去。
陈公叔在茶楼的右前方碰上赵子龙,他直接塞给对方另一颗爆震弹,低声道:“我去引开他们,到了地方之后,你就往他们中间丢这个东西。”
“准备引去哪里?”赵子龙认出手中的是什么,眼睛一亮,马上问道。
“这?……”陈公叔一时怔住了。
虽然他来徐州一段时间,但对于这个号称秦淮河的地方,之前却不曾来过。今天,若不是那个徐强说了那番话的话,他也断然到不了这里。
想了想,陈公叔说道:“反正,要到一个空旷的地方。”
“那你就往西南走,那里好像有个古时的校场。”赵子龙眉头一紧,他马上指着远处。
虽然第一次进城,但作为一名刺客,赵子龙对于一些特别的地方,还是会记在心里的。
“好。”陈公叔知道那个地方的,他的头一点,随后从怀里取出他那支二十响的柯尔特,往还在冒烟的窗户那里打出了一梭子!
呯呯呯……
子弹只是击打在窗户和墙壁上,啪啪啪地响。
这样的打法,简直就是在浪费弹药。
几个子弹下去,不仅人不会伤到一个,相反地还会引起对方的愤怒。
其实,这几枪,就是陈公叔在用引蛇出洞的把戏。
他现在需要的,就是这个。
果然,那几个一向以所谓武士道精神自诩的小鬼子,刚才被爆震弹波及,差点失明,现在一看下面的陈公叔在挑衅,顿时一个个哇哇暴叫起来。
“八嘎!”
“死啦死啦地有!”
几声疯狗般的叫嚣过后,鬼子们竟然直接从窗口那里跳了下来。
看到鬼子刚到窗口的半空,陈公叔这次不再盲射了。就乘着鬼子争先恐后下坠的空儿,他一边射出了三枪。
呯呯呯
两个小鬼子瞬间中弹。
由于已经在三米高的半空中失去意识,他们落地后的那副狼狈相,俨然就像两条暴毙的野狗。
那种七窍流血的样子,是中国人最乐见的鬼子的死法。
但大家今晚却都纷纷避让,因为毕竟还有四五名鬼子顺利地着了地,并顺利地摆开了阵势。
陈公叔又打了一枪,击中队伍中间一名身材矮小的小鬼子的左肩。
“八嘎!”
哀川当当顿时痛得身子一个趄趔,差点摔倒,手枪也不知丢去哪了。
他一咬牙,蓦地从腰间拔出一把腰刀,大叫一声:“嗖啯!”
嗖啯是那边的意思。
剩下的几个小鬼子一听,纷纷像鬼魂一样地冲上去了。
哀川当当也是怒叫着,举行腰刀,紧跟后面。
虽然陈公叔给赵子龙的任务,是到了地方先把那几个鬼子震晕的,但看到有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出现了,他怎么可能就此放弃呢?
他隐藏在一个角落里的花盆后面,见前面的几个完好无损的小鬼子端着枪支冲过去了,后面的那个看似指挥官的左肩受伤的鬼子,正一扭一扭地跑在最后面。
这次他想都没想,直接冲着那小子的裤裆来了一枪!
“呜啦……”
这下子,哀川当当痛得连军容也不要了,直接抛掉腰刀,捂住裤裆哇哇暴叫起来。
这时节,从巷子里钻出一个身材粗壮的男子,约摸三十七八的年纪。
乍眼一看,就是粮行的伙计模样。
那男子见哀川当当正捂着裤裆,上来捡起腰刀,往对方的小脑袋就是一刀。
嚓的一声,那个哀川当当的小脑袋仍在,但鲜血迸流。
后面跟进逃命的一个女人和几个孩子一看,顿时惊恐万状,急忙往回跑。
这男子抬起刀,在灯光下照了一下,发现上面已经多了一个豁口,顿时骂道:“妈妈的,这种刀也敢跑到中国的大地上来横行,真是羞死人了!”
他用腰刀费力地将哀川当当的脑袋扳起来,一脸愁苦地说道:“小鬼子,你倒是说说,想选择哪种死法?”
虽然没听得懂中国话,但这个哀川当当是被武士道精神洗了脑,一见对方的眼神,也明白了什么意思。
他用强大的意志力支撑住自己逐渐游离的魂魄,指着自己的腹部,并划了一个十字的形状。
不用说,哀川当当想切腹而死。
伙计模样的男子嘴角扯了扯,憨厚地笑了一下:“想切腹而死,你想得真是美。”
说着,他手起刀落,在哀川当当的裤裆捅了一刀。
精妙的是,他还在那里刻意旋转了一番。一坨肉糊糊掉了下来,伙计男子一看就笑了。
哀川当当见对方如此地羞辱自己,也顾不上哇哇暴叫了。毕竟,跟颈部的砍伤比起来,裤裆里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他只想快点去死,不过这个死法却真的是十分地不光彩。这个死法让他屈辱至极!
两个地方的污血,都在汩汩地流淌着,看看就要流尽了。
于是,哀川当当可以说是用了最后一丝气力,对着自己的脖颈作了手势。他想要伙计男给他来个痛快的。
伙计男再次憨厚地笑了,他探刀找到了方才那坨血肉模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