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这是怎么回事?天怎么黑了?该不会是有敌人要发动突袭吧?”
“哎呀我害怕,咱们快进山里躲躲!”
“对,进山躲!”
……
魔种们才刚获得重生,再喜悦也如惊弓之鸟,哪怕仅是风吹草动也能崩断他们脆弱的神经。
他们对天突然黑下来的恐惧程度,无异于见天塌下来了,个个都惊慌失措,一人出主意就得到万人响应,纷纷要往山中逃窜。
黄历等人却知这样万万不可,巨筒对手下示意,士兵们立即找到高地架起几十面鹿皮战鼓,梆梆梆地大敲特敲。
鼓声一响,魔种们便知有军队撑腰,那还跑个什么?一直跟着军队走,便自然有人保他们安全!
此招果然有奇效,转头跑向山里的人纷纷又折返回来,眼巴巴指望军队长官能为他们出主意。
巨筒等人没有主意,他们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一个“等”字,等大王回返,带领他们离开普罗大境。
军队有火镰火石,沿他们组成的方阵架起百把巨大火炬,将山麓照得亮了一小半。
怎么办?再没主意也得有人说几句话呀!哪怕只是撑个场面,也比将魔种们干晾在一边好。
这事只能黄历来,他清清嗓子,正准备开口胡编一通,不料天上本来挂着太阳的地方,隐隐出现了流云的变化。
“你们快看,云层怎么变厚了?那些云团就象波浪似的从天边卷席过来,越翻滚越浓密,好像快压到脑袋上来了!”
士兵眼尖,最先察觉这变化,于是方阵骚动起来。
统领们纷纷压制住手下士兵,但也难掩惊讶。
黄历庆幸自己不用给逼着说谎了,但抬头时就不得不想这还不如说谎呢!那些云朵的变化也太古怪,太可怕了,为啥那么集中呢?似乎只要是天上有的云全翻涌过来了堆在一起,令人哪怕没触碰到它们也大感窒息。
“你们不是想见我吗?我来了!”
浑重的声音响起,熟悉中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黄历等人听了极不舒服,忍不住小手指在耳朵眼里掏了又掏。
但掏耳朵也赶不走那声音,说明是真的有人在说话,但那人,是他们敬爱的大王吗?
云团堆积后,又以同样快捷的速度散开,但后方已不再是青黑的天幕,而是出现了一张英俊的猴脸,那不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又是谁?
“大……大王,真的是您?您快来帮帮我们呀,我们给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大王终于露脸了,果然是不会弃他们而去,黄历激动得不知该怎样才好,忘了参拜只傻傻地站着。
蛙老与羊嫂对望一眼,二人却觉出了这其中不寻常的意味。
羊嫂扯扯黄历,问他“这位兵哥,孙大圣说他是去地下找你们的,要将你们带上地面。可现在你们来到地面了,他又咋地上天了呢?”
“咦呀~这……”黄历愣神,感到自己这张嘴都快报废没用了,上来后为啥什么话都不懂说了呢?
不等魔种们再表示怀疑,孙悟空自己又说话了“大千世界,包罗万有,万千生灵不过是蝼蚁,生生不息永不中断,多你们不多少你们不少,你们在这里是死是活,无足轻重。”
“啊?孙大圣,您这个……怎么能这样说话?”蛙老惊得倒退,幸亏有羊嫂扶着。
黄历却是不信,指着云团怒喝“你不是大王!你到底是何方妖孽速速报上名来,否则我定然对你不客气!”
“呵呵~小黄历,你居然连旧主都认不出来了,看来咱们真是宾主缘尽了呀!你肋下那道伤可痊愈了呀?你顽皮地跑去潜水,结果被河石划伤,若非本王用独特的雪莲露救你,只怕你已落下顽疾。”
“啊?你你你……你真是大王?可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天上之人明白说出了只有少数人知道的秘密,黄历再也不能不信,却又如何能接受这个事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巨筒等将军能沉住气,他望着天空问“大王,您忽然而至,又极不友善,想必是有苦衷的吧?您是否受到仓罗之王挟持?我们这就赶去就您!”
一语点醒梦中人,巨筒的话问在了点子上,大伙儿立即就明白了,个个摩拳擦掌要去援救大圣。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群卑微的蠢才!”
天上人依然出言不逊,见了谁都要攻击。
“谁说我与伟大的仓罗之王是敌人?他现在已是我齐天大圣的同盟,我们已决定将普罗大境作为位于王者峡谷的据点,要在此处大展身手,统治整个王者大陆呢!”
墨皮忍不住了,连连摆手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大王,您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们!花果山是您最牵挂的地方,无论如何您都不会舍弃自己的家,又怎么可能与那妖物结盟?”
“啊哈哈~这话问得好极了!若想表达合作诚意,最好的途径就是以心爱之物相赠,并破釜沉舟再也不回头。本王为巩固合作关系,确实就这样做了。”
“什……什么叫就这样做了?大王,您,都做了什么?”
黄历脑子里晕晕乎乎的,但记得墨皮提到的是美丽的花果山,紧接着大王就说什么“心爱之物”相赠,这到底是啥意思?
浓云圈围处,孙悟空的脸挪开,换上了其它景致,令在场所有人都捂紧嘴巴,瞪圆眼睛,那是难以置信的景致……
“小黄历,你大王我做过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仓罗之王做过什么。只要他满意,他高兴,一切就都圆满了,比如这座漂亮的,却不幸建在了凡界的仙山。”
天空中,花果山出现了,开始时仙泽环绕,鸟语花香,景色妙不可言,可没持续多久,花树就开始成片死去,野兽惊逃飞鸟四散,山石也不停崩裂塌陷,发出轰隆巨响,一切都彰显末日来临的惨状……
“花果山,那是花果山呀!”
猴兵们见了心痛欲绝,本来整齐的方阵陷入巨大混乱,几千人全哭成了一团。
换做以往,统领们会厉声怒喝,摆出泰山压顶心不惊的领导者威严,可这一次,就连他们也没法镇定了,个个张口结舌,目中含悲,不知是否是陷入了一个无边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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