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的问题,哪里需要黑母亲自解答他根本没来得及开口,顾氏爷孙就已发出类似野狼一样的“嗷嗷”怪叫,不再恋战眼前之人,拔转身影转向僵尸爷孙,大失常态地如亡命之徒拼杀过来。
这一下,甲板上好看了,两组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一打照面就厮杀在一起,老对老,少对少,好像是从镜子里拖拉出自己的影子来对战,并且由于“自己”的前辈子与自己有世仇,所以下手叫一个狠辣,不置“自己”于死地誓不罢休
这一幕堪称奇观,老夫子再也没空抱怨,只惊愕地瞪眼,仿佛给铁水铸了一般。梦奇的表情与姿态与老夫子大同小异,打背后看他们也是一对古怪的爷孙,说不定很快就能冒出和他们一模一样的影子人
黑母可高兴坏啦,跟只跳蚤似的左右蹦蹬,瞅着那四人指挥“左勾拳右直拳嗨呀你的刀还得往上抬一点看,错失了卸他胳膊的良机吧”
那些帮顾氏爷孙对付老夫子和梦奇的死尸,这时也不知是在听谁的指令。它们再无参战的意愿,摇摇摆摆晃到船栏边站定不动,仿佛也在用漠然的心态观战。
更加离奇的是,原来那对爷孙,与僵尸爷孙交手不久,看上去无比具体的凡身就开始往虚影变化,厚度减薄,边缘化虚,这时已越来越不像真人。
老夫子这才从震惊中转回神,急于弄明白发生这一切的原因,而黑母是唯一知情者,赶忙收好戒尺哆嗦着就跑到他身边询问。
老夫子一动梦奇也清醒了,赶紧跟着过来。
黑母洋洋得意,看着就象这一切全是他的功劳,将底舱发生的事扼要概述一遍,老夫子听得喜上眉梢,连连点头夸赞“好小七好小七可真是个好小子”
黑母不乐意了,眉头一蹙冲老夫子嚷嚷“夫子老师,若没我在船底周旋,小七一个人也成不了事”
老夫子嘿嘿怪笑“嗯哼,是成不了事,成不了救你之事”
“你哼”黑母气得还要大叫,却辩驳不了。
梦奇来了个火上浇油,傻笑道“可不是嘛黑哥,你要本事大,能对付得了死尸,就不会遇险,你要没遇险,小七就赶不来救你”
黑母
鲁班七号料理好舱底的事,一缕神识也飘来了甲板。
众人就见一层柔和的绿光漫过来,如青青水波起伏荡漾,与大片蔚蓝的海水形成鲜明对比。
“小七兄弟,有劳你了这趟要不是你,咱仨的麻烦可就大了”老夫子冲绿光作揖道谢。
鲁班七号听声音挺谦虚,笑道“夫子先生过奖,我的职责就是帮钟大人保四方平安,你们从长安城出来时误上雾船,本来就是我们失察以至你们遭难,怎还敢当你一个谢字”
老夫子推黑母一把,训道“跟人家小七公子学学,瞧人家这谦虚劲多逗人喜欢”
黑母嘴一撇,腰一叉,“哼既然如此,接下来我一个人走就是,你们别跟来”
“喂喂喂,我的黑哥耶,老夫子人老嘴贱,你别放在心上,不跟你走跟谁走,难道是这对假顾氏爷孙吗”梦奇特爱较真,黑母说啥他都当是真的,哪怕是气话,所以一听他要抛下自己就急了,不留神用了不恰当的形容词。
“哈梦奇,你敢将如此难听的词用在老夫身上看老夫不打你个七零八落”
老夫子真生气了,哆嗦着枯手去摸戒尺。
此时船上形势好转,但仍不是打闹的时刻,黑母认为他们是在让鲁班七号看笑话,忙换了张脸做和事佬,“好啦好啦,咱三个是铁打的哥们儿,十八级大风也吹不散,这还不成吗别让小七为难,还是想想怎么打败仓罗之王设的这两具傀儡吧”
不等老夫子和梦奇答话,鲁班七号开口了“黑哥,我认为梦奇刚才说的话很有道理。”
“啊他刚才说的话哪一句”三人同时愣怔,黑母更是不解。那不全是不着边际的胡扯吗居然能叫小七找出有用的部分总不至于是“人老嘴贱”这四个字吧
鲁班七号及时解释“我指的是,跟着假顾氏爷孙走。”
“啊这这这小七,如果我们有哪儿得罪了你,还请你多多包涵,但千万不要把我们和黑哥分开呀”
梦奇大受惊吓,急忙阻拦。小七在钟馗案前供职,说出来的话有十足的分量,万一真因此将他和黑母拆成两队,他那颗小心灵还不得碎成八瓣
黑母与老夫子倒没有梦奇的沮丧,二人似同时猜到小七话里的意思,但不敢马上确认,齐声问“小七,你有啥计划”
鲁班七号向梦奇道“奇弟,你别担心,何止你不会和黑哥分开,等到了起源之地,咱七个人还能结成大队,一直在一起呢。”
“哦哦哦这我就放心啦”梦奇见老夫子也不担心,其实心就已安定。鲁班七号这样一说他破涕为笑,安静下来。
鲁班七号道“运送饿殍死尸,对于仓罗之王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任务,非绝对信得过的人不可交托。所以这两道夺舍的神识一定很重要,咱们不能轻易放过他们,更不能打跑他们,只能擒获”
黑母一拍巴掌道“对将两个妖物收起来,把它们当成是指路向导,这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吗”
老夫子抚须微笑,连连点头。鲁班七号和黑母一唱一和啥都说清楚了,他没有任何补充,只需赞成和照做。
梦奇有点担心,瞧着那不停战斗的两人,虽然正化虚影淡去,却仍凶悍无比,一路上带这样的妖物,不跟怀里揣着炸弹似的,随时可能炸伤自己
鲁班七号虽只是神识,却能眼观六路,他看出梦奇在担心便安慰道“奇弟别怕,它们虽能借舍却非真正意义上的鬼魂,而是两团异于我们所知能量形式的能量团。我用绿光虚境收了它们,放入钟大人授予的能量瓶中,保证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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