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形最靠外的一层,离地面最近,面积也最大,属于生活条件与设施完善,适合居民居住的城区,被命名为华光之都。
华光之都足有二十多万平方公里,等地面人集体迁移下来,就将全部被安置在那里。城市里除去商业中心,还有规划整齐的住宅小区与学校、以及大陆行政管理部门的办公场所等等,总之正常生活需具备的一切,那儿是应有尽有。
扇形的中间层面积略小,约八万平方公里,是普通太空军安营扎寨的地方,住了至少有六万名官兵。借天地初开时的天地元气命名,给称作鸿蒙战区,而那一区域,在地图上的标注是鸿蒙地带。
紧贴鸿蒙战区背后,第三层区域就是塔吉营地。“塔吉”是当年地质学家给这一地幔带作出的命名,精英旅直接就借用这名称,称营地为塔吉,以方便与普通军营区别。
若能进入塔吉军营的正后方,就到了一团核心地段,总司令部以及高级军官们的官邸。上校以上军衔的人,全都住在离司令部不远的地段,那一区域就顺理成章地给命名为最高军管区,如果没得到上级领导的批准,就连普通士兵都不可随意在军管区出入,而精英旅的人除外。、G、O与C四大太空模拟军事训练场,也处于军管区管辖范围内。
沈韵是少校级别,自然没资格住进军管区,但与精英旅的塔吉营地相隔极近。入伍之后,她匆匆忙忙就赶赴了联合国,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来得及过去与特种兵战士们打招呼。
因为被动听的钢琴声吸引,她索性就寻声去探访,顺便看看太空军士兵,日常生活中都会做些什么。
塔吉军营占地约一平方公里,有十来栋十几层高的光结构楼房。琴音是从三号楼一层传出来的,那里是训练之余,士兵们娱乐休闲的地方。
一路上,沈韵总能遇到精英旅战士从身边经过,就算从着装上无法识别,他们肩头时隐时现的,彪悍的悍龙龙头,也清晰说明着他们的身份。
很显然,通过全光大陆卫星转播的入伍仪式与联合国大会,她那张脸已被人熟知,战士们对她都带着极度的敬畏,每一个人见到她都会停下脚步,恭敬地行礼致意。有时一群人走过去,她还能听到他们在窃窃私语:就是她,沈将军的女儿,在联合国大会上力挽狂澜,救了几十亿地面人……
三号楼一楼的大厅里,摆放着乒乓球台、台球桌、桥牌桌等体育设施,羽毛球场和网球场给划在大厅正中央。靠大门右边还有两间彩灯闪烁的房间,门口挂着“保龄球馆”和“K歌厅”的字样。看来这儿虽然不大,娱乐设施却一应俱全,足以丰富士兵们的业余生活。
那些地方此刻都是空的,二十几名战士正围在一个角落里,一动不动地凝望同一个方向。他们的脸上写满感动与期待,仿佛正遨游在无边的遐想中,不管身旁发生什么都与自己无关。
角落里摆放一台闪闪发光的白色钢琴,钢琴前的光椅上,坐着一名约十八九岁的年青士兵。他正闭着眼,充满激情地在由黑白两色构成的琴键上敲击。琴键沉下去的同时,美妙的音乐就如水中仙子般浮上来,令围观者陶醉在悠扬的旋律里,因此而忘记了身在何处。
沈韵静悄悄走到他们身后,同样把思绪投入了曼妙的乐曲声中,顿时就觉得自己成了一只小小音符,本来孤零零躺在五线谱上,却因那名战士灵巧的手指而获得了生命。
“沈少校!是沈少校来了!”
一声惊呼,恼人地打断了演奏,围着钢琴的听众们恍如梦醒,愕然朝沈韵望过来。那名弹琴的战士也是一惊,赶紧停了手,于是好好一曲《绿袖子》,就因沈韵的出现而中断了。
沈韵睁开眼,见到二十几张年青又惊喜的脸齐刷刷对着她。在那些热情的目光注视下,对音乐骤然消散的遗憾散去,她的眼中也闪现出浓浓笑意。
“战士们好!”她向小伙子们问候。
“沈少校好!精英旅三连三班的战士向沈少校列队致敬!”
为首一个脸儿长长,眼睛又圆滚滚,长得可爱极了的小战士大概是班长,一听她打招呼就赶紧招呼战友列队,整齐划一地向她敬礼。
沈韵毕竟不是真正的军旅中人,有点受宠若惊,忙红着脸回礼说:“大家不要这样拘谨,现在又不是训练时间,如果你们把我当成朋友相待,我会非常感激的!”
她说的是真心话,真诚的面容也打动了每一位战士,大家敬礼的手放下来,习惯性由立正姿势转为稍息,再解散开,才恢复大孩子们的本性,高兴地把她围在正中,开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没过几分钟,沈韵就弄清楚了许多事情。长着圆圆大眼睛的班长叫常浩,今年刚满二十,老家在河南,两年前加入的太空军。
在场人中就他的级别最高,是下士,其余则大多是列兵或上等兵。不过那位谈光键钢琴的小伙子凑过来,搂着常浩的肩乐呵呵说:“你小子别得意,等再过俩月咱们就平级啦!姚军长说了,咱表现好,下次评级能升士官!”
一席话惹得众人纷纷竖大拇指,常浩也连声向他表示祝贺,结果弄得他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嘿嘿傻笑着低下了头。
这小家伙钢琴弹得如此之好,在地面考个十级应该没问题吧?沈韵好奇,就主动问:“这位是,怎么称呼?”
长官问话脸上生光,小伙子脑袋骄傲地向上一扬,但又显得有些紧张地回答:“报告军长,我……我叫文武斌,文武的文,文武的武,文武斌的斌……”
“哈哈哈哈~”
这回答,可把大伙儿全逗乐了,一个个笑得是前仰后合。沈韵也忍俊不禁,跟着笑出了声。这一刻,在鲍威尔墓碑前感到的悲哀被一扫而空,她幸福地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姐姐,给一群小弟弟当花芯似的围在正中,一点都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