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亨利.锡林被毒死在决斗场,已经过去了十天的时间。在这十天时间中,正如拉梅尔等人原先计划的那样,亨利的死讯被紧紧按下。虽然死神面具的成员,在锡林帝国各个角落中频繁煽风点火,传播亨利的死讯。但数十年的承平统治之下,那些实际存在的“谣言”非但鲜有人相信,反倒是引起了锡林各地人民心理上的强烈反弹。那些化装成平民的死神面具成员,被冠以“诅咒亨利陛下暴毙”这项可大可小的罪名。当然,这一次,人们不自觉地选择了后者,认为这群人罪大滔天。
这样的现实,与死神面具策划这次刺杀的初衷显然不符。当然,死神面具这样延绵数百年的黑暗组织中,存在着众多智慧过人的智囊。当初做出决策的死神面具高层智囊们,很快便分析出了出现这一反常现象的可能原因。
在帝都附近一处极为隐秘的魔法秘境中,三只漆黑无比的水晶球,被放置在三根砥足而立的石台正中。每一颗水晶球中,都映照出一道模模糊糊的黑色身影。这三道身影聚集在这里,正是为了交换信息,找到这一怪相背后的深层原因。
“仅仅是凯尔与皇室的话,并不具备这么大的能量!想要在短短十天时间内扑灭这一轮骚动,据我所知,唯有三个人可以做到!”
“请讲!”
“没错!”
第一个声音继续解释道:“第一个人,是远在极北之地与亡灵异族征战的,那位冰熊军团的灵魂所在——卡尔.布莱恩伯爵!第二个人,是锡林皇室最忠实的伙伴。掌握着帝国经济命脉的奥立克.哈尔会长!而第三个人,正是帝国最强军队——红龙军团的实际控制者,手下网罗有众多高手奇人的红龙公爵!”
另一个声音显然也猜到了一些,跟着说道:“没错。但在这三人当中,布莱恩伯爵正与那位尤里大人率领的军队打得难解难分;而我们的线报汇报说,哈尔会长已经被凯尔派去执行另一项重要任务,根本不可能分身插手。”
前两人说的如此清楚,第三个声音自然明白了不少:“原来是红龙公爵!怪了,这家伙明明对皇帝的位子有着极大野心,为何不和我们一起煽动这场混乱,然后趁虚而入,一举上位呢?”
同一时刻,在锡林北部的红龙别院中,红龙公爵的一名幕僚弓身而立,也在询问着相同的问题。红龙公爵不紧不慢地吃完盘中的樱桃,从侍女手中取过绢帕,仔细地将手上脸上所沾染的每一滴猩红之色擦拭干净,然后才开口说道:“借用死神面具引发的混乱上位?这样做的话,不就相当于同他们合作了么?如果是合作的话...哼哼,那群恶心的人渣,他们也配?”说着,他站起身,走到那名幕僚身前,凑到他耳边说道:“告诉那些心里不安分的家伙们!我想要的东西,自会凭借实力去取,与那些下贱的垃圾为伍,我丢不起那个人!”说完,红龙公爵扬了扬身后大氅,昂首走出了房间,只留那名幕僚一人,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日月交替中,十天时间转眼又过。这一日,已到了帝国魔法学院新学员入校的前一天。
帝都内城区一间二层酒馆中,红狼佣兵团的众人,正围坐在酒馆二楼的隔间当中。只不过,许是因为在魔族二次入侵结束之后,死亡报告从全国各地陆续传来,那死去的十余万无辜平民,令一众佣兵再没有了佣兵大会期间的兴致,所以这顿用以践行饭,众人吃得格外压抑。就连平日聚会时不醉不归的贝尔与加德,都没有了痛饮的心情。
在这种气氛笼罩下,唯一不受影响的,可能只剩下本就性格冷淡的雷文了。可就在这顿饭接近尾声的时候,即便是雷文,也展现出了不同于平时的一面,主动开口,不停叮嘱着格里斯。这是因为明天一早,后者将正式进入帝国魔法学院学习,而对于这个地方的习俗与禁忌,没有人比雷文更加清楚。
“魔法方面,你的魔力并不比我逊色多少。那些高级魔法虽然种类繁多,以你的能力,即便没有薇薇安大人帮忙,十天时间也足以记全所有咒语。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完全出师。之所以强制要求你在那里学习一年。一来是为了教授墨菲殿下火系魔法;二来是为了让你有机会进入幻灵高塔,从中找到一样宝贝!”
“宝贝?很重要的宝贝么?”无怪乎格里斯有此一问。且不说本次佣兵大会中众人应得的奖赏,那日他与拉梅尔等人分别之前,后者曾塞给所有佣兵每人一只空间戒指,称这是他们应得的奖赏。格里斯后来打开去看时,险些被戒指内部空间中的珠光宝气闪晕。只不过,里面的宝物虽多,能对他的实力产生提升作用的,却是几乎没有。所以在雷文说起“宝贝”这个词的时候,他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当然!这宝贝说珍贵也珍贵,说无用也的确无用!等到你进入高塔的最高层、将这宝贝取出之后,自然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既然这东西如此珍贵,那么雷文老师当初在学院中的时候,为什么...”
“因为我体内的火焰,并不具有神力!就算进入高塔顶层,也无法解除那里的机关,平安地将宝贝带出!”
“必须动用火焰中的神力,才能将机关解除?!”格里斯还是首次听说这种怪事,心中不禁感到好奇。
狄安娜在一旁认真地听着,闻言笑道:“没关系的,格里斯!我会陪你一起进入那什么高塔的。然后无论如何,我都会和你一起平安走出来!”
雷文听他如此说,心中不禁感慨:“已经不再是只希望格里斯安然无恙,而是要与之生死与共了么?唉,只可惜诺顿那边...但愿这两个小姐或好运吧!”想到这里,他抓起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麦酒。隔间边缘的窗棂之外,一轮新月崭露头角。清冷的朦胧月色,正透过半透明的隔音结界,斜斜倾洒在众人的面庞。(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