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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推测与密辛

    格里斯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五根红色线条构成的魔杖,一时间没有明白布克曼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随着布克曼控制着魔力,沿着某种特别的轨迹移动五根魔杖,众人的神色逐渐变化起来。在场的所有火灵们还算正常,只是觉得奇怪。而为了焰骨战锤而深入火焰灵界的格里斯与莫里甘,不约而同地逐渐浮现出无比惊讶的表情。这是因为,就在他们面前的虚空中,五根魔杖的线条轮廓彼此贴合在一起,构成了一把造型别致而精美的巨大火焰战锤。而这只火焰战锤的外形,正和他们从西莉亚那里得知的情报完全一致。

    虽然还没有获得具有决定性的证据,但从这一系列极为巧合的事件中,格里斯已经隐隐察觉到,这柄神器的真身,很可能就是眼前这五根魔杖的聚合体。一手引发这场战争的蒙面男人,散发出兽神气息的强大幻术,以及蒙面男人背后那形状独特的五根神秘魔杖。格里斯的思绪,一直随着这三条线索游走,却总也把握不到关键所在。就在这时,洛基之吻上忽然红光大作,薇薇安忽然催动魔法,现身在众人面前。

    她冷冷的看着同为神器的焰骨战锤的火焰虚影,伸出白嫩的右手,雄浑的魔力骤然释放,化作一只半人大小的火焰巨爪,一把将那火焰构成的战锤捏碎在手心,发出一声愤怒以极的轻笑:“哼!如果真的是那家伙在作怪!那么格里斯,这下你就没有理由阻拦我了吧?”

    突然出现的器灵,以及莫名其妙的问题,两者将格里斯的思绪彻底搅乱,同时却令他豁然开朗。少年法师的双眸忽然变得明亮而锐利,恍然笑道:“对啊!是器灵!如果对方是焰骨战锤的器灵,那么很多反常的事情就能说得通了!”

    他见周围的火灵们仍是默不作声,莫里甘也一脸困惑,于是对他们说道:“第一:焰骨战锤从那座孤峰底部消失的时间,大致就在那名蒙面男子出现之前不久。而放眼火焰灵界,莫说有能力破开孤峰上结界的存在,就算是听闻过焰骨战锤下落的存在,又有多少?所以这件神器的消失,只可能有两个原因:被穿过魔法门来到火焰灵界的人类法师取走,或者是神器中的器灵因为某种原因苏醒,自行凭借神力挣脱结界。但是千年以来,这件神器的下落,都一直埋藏在草原兽人的先知心中,又怎么可能被人类所窥伺?”

    布克曼笑道:“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是器灵自行离开孤峰!”

    格里斯点点头,继续说道:“第二:据我所知,这件神器的最厉害之处,就在于这位器灵极高的幻术造诣,甚至是薇薇安,都难以从他的幻术中解脱。而那个蒙面男人,恰好也使用了极为厉害的幻术,将赤炎火灵们牢牢控制起来。”

    薇薇安听他这样说,回头喊道:“才不是呢!都说了那次是意外,是意外!要是堂堂正正地一对一,本小姐可不会陷入他的幻术中!”

    在薇薇安的抗议中,格里斯继续说道:“之前我一直将拿走神器的家伙锁定在人类或者灵界生物身上,所以有不少想不通的地方。但其实,只要将神器的拥有者想成神器中的器灵本身,这两个问题都将获得合理的解释。只是,这反而躺我更加猜不透这家伙的动机了!身为焰骨战锤的器灵,他做出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不明白的还有我们!”薇薇安忽然说道,但她的眼神中,早就没有了刚才的锐气,反而生出一丝困惑与迷茫。只见她下意识地靠坐在格里斯身边的一团赤色火焰上,抬头凝视着屋顶上那片绚丽的光火,轻声说道:“你们知道么,焰骨战锤并不是被遗落在火焰灵界,而是被放逐、被封印在这个远离兽神的地方!”

    莫里甘低声重复着“放逐”与“封印”,语带怀疑地说道:“又有谁能有资格放逐一件神器呢?难道说,是兽神本身?!”

    她本是胡乱猜测,此话一出,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因为神器对于神灵的意义,是众所周知的。毫不夸张的说,一件最顶尖的神器,其蕴含的力量可以抵得上小半个神灵。这也是为何火神洛基位居四大主神之首,而薇薇安也可以和一些半神叫板的原因。而焰骨战锤虽然不是最顶尖的神器,但因为其中的器灵掌握着极为厉害的幻术,并具有着破开一切幻术的能力,所以若说实用,并不差洛基之吻太多。正因为如此,兽神绝对没有理由自断一臂,将这件与他签订下契约的神器放逐。

    但令她意外的是,薇薇安并没有否认,而是深深叹了口气,说出了一段让众人感到难以置信的秘辛。原来,兽神本身并不会什么幻术,就连曾在环境中解救过格里斯,封印着兽神祝福的那条项链,其实也和兽神没有太大关系,而是这位深谙幻术的器灵所留杰作。相反地,这名器灵的幻术造诣极高,甚至能够给薇薇安带来麻烦。这种幻术方面极不平衡的力量对比,在血之契约的约束下,本没有什么不妥。但是,不知从何时起,这名器灵就收到了死神的蛊惑,想要脱离兽神控制,成为新的神灵。

    因此,在兽神和死神交战过程中,这名器灵忽然反戈一击,对兽神发动幻术,想要趁机迷惑兽神,令他主动将其和自己之间的契约解除。虽然死神事先曾和这器灵定下约定,答应在关键时候暂停攻击兽神。但在紧急关头,这个心机深沉的少女神祇还是背弃了约定,不管器灵的安危,趁机将兽神重伤。正因如此,器灵受到了血之契约的反噬,并没有完全切断与兽神的联系,而兽神也在洛基及时赶到后得以存活。

    在这之后,兽神痛定思痛,决定放弃这件拥有强大力量的神器,在抽取掉他的所有力量后,在洛基的帮助下,将这不忠的器灵封印在火焰灵界的某座孤峰中。时过境迁,在千年后的今天,这器灵不知从何处重新获得了力量,得以挣脱束缚,重获自由。只是他究竟恢复了几成实力,就连薇薇安都无法给出准确答案。

    在薇薇安的话音落下后,死一般的沉默久久萦绕在这间不大的房屋中。在场的所有火灵与人类,均无法相信这个故事,但一薇薇安的身份与力量,又注定她说的并非谎言。见众人皆不说话,薇薇安转向格里斯:“格里斯,如果真的到了不得不和这器灵正面相抗的时候,还请你不要插手!虽然洛基大人和兽神大人都不在这里,但当年的那笔账,总要有人出来和他清算!无论如何,本小姐都无法原谅这个阴险狡诈的渎神者!”

    格里斯与薇薇安四目相对,轻易地捕捉到少女器灵那前所未有的认真眼神。尽管早就对这力量强大的少女敬佩不已,但薇薇安最后的那句话,仍是令格里斯感到肃然起敬。

    正因如此,他语气坚定地缓缓开口:“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