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步妍溪莫名有些尴尬,“小伤,没几天就好了。”
容桑却没让她就这么轻轻揭过,“我怎么听说,你回来躺了大半个月?”
步妍溪侧过脸,嘴角翘起一抹无奈的弧度,“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我,是故意取笑我吗?”
“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他停下来,“你能为他做到那个地步。”
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容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junor突然换新闻专业的时候,我一度不能理解,直到后来听说他频繁出任务,才知道原来你做好了追随他的打算。”
“不要说‘追随’这么卑微吧。”步妍溪小声说道,“我只是不想因为一些误会而分手,然后在多年之后为之惋惜。”
容桑微微撇下眼,睫毛掩住半片眸光,平静又深远,好像能轻易看穿她的任何谎言与伪装。
步妍溪不自在地摸了摸头发,“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害怕。”
其实不是害怕,而是每次面对他这么沉默且直白眼神,她的心底都有一种诚惶诚恐的感觉。
“那现在呢?”他却问道,“你追回他了吗?”
步妍溪不由哑然。
好一会儿,才神色复杂地回答道,“还在努力中。”
他们继续慢慢地往前走。
忽然,容桑又开口道,“以后出国跑新闻,至少和时寒打个招呼,像上次那样莽撞地出走,很多人都会担心你。”
这种教育小孩子的口吻,使得步妍溪抿了抿嘴,“我早就做好迎难而上的准备了。”
“但是,你不是越挫越勇的性格。”路边有一辆轿车开过,那声音让容桑的语气听上去尤其笃定,“如果试探和讨好得不到设想的回应,你那颗骄傲又缺乏安全感的自尊心迟早会退缩放弃。”
步妍溪没由来地被逗笑了,“骄傲又缺乏安全感的自尊心?你说话什么时候这么玛丽苏了?”
容桑神色未变地瞥了她一眼,“我说错了么?”
她不由敛了笑,长长地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好像能看穿每个人的心。”
“是吗。”
平平淡淡的嗓音,她偏过头,望向那张无论何时看,都惊为天人的侧脸,稍许沉默了一下,“但我其实是个很自私,很不讲道理的人。”
微风轻拂,如同电影一般的光怪长镜,青绿的香樟树,还有眼前之人雪白的衣角。
“比如有些我要不起的东西,或是人,我会希望他也不要被别的什么人得到,就那样成为所有人的白月光,所有人的朱砂痣好了。”轻风吹起她的长发,几缕落在胸前,暖融的阳光沿着那微露的颈部皮肤蔓延直上,勾勒出细腻又纤美的轮廓。
“反正,我性格的阴暗面,让我自己都有种束手无策的厌恶感。”
她低下头,如蝶翼般的睫毛掩住了眼眸。
容桑忽然抬起手,将她那几缕柔软的头发拨到肩后,然后在她下意识无措地一僵后,口吻淡淡地说道,“至少那代表着,那个人在你心里占据着一席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