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老师诧异地打量了她一眼，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递给她一张乐谱，让她把上面的曲子清唱出来，算是简单的音准测试。
然而，步妍溪看着乐谱上密密麻麻的“1”、“2”、“3”、“4”、“5”等标注，还有许多不知其意的符，一句“卧槽”差点脱口而出。
这不是难为人嘛。
虽说适时的暴露短处有利于顺理成章地推辞“代演”这件事，但是……
她的余光再次瞄向旁边的容桑。
在他面前出糗，不太好吧？
没有人是不在乎自己形象的，尤其在似敌似友的人面前，步妍溪就更想保持一种良好的状态。
因此，她有些尴尬地问老师，“可以换种测试方法吗？”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她不懂五线谱。
沐老师顿了顿，正欲开口，一个恬淡无波的男声却率先出了声，“步同学歌唱得很好，就是有些内向。”
内向？
步妍溪莫名想起了他递花的那个夜晚，这个家伙，不会真以为她成天多愁善感，什么事情都喜欢往肚子里吞吧？
她有点无语地看向男生，却发现他也正望着自己，浅棕色的凤眸里一片清明，仿佛冰块融在咖啡里的那种颜色，浅浅淡淡的，带着几分高贵深远，煞是好看。
难怪那么多女生对他心驰神往。
步妍溪不由多看了他一眼，突然后知后觉地想到，他刚刚似乎……夸她歌唱得好？！
“你们认识？”沐老师也讶异地转向容桑。
“算是吧。”容桑移开了定在女生脸上的视线，微微笑了笑，“至少我听过她唱歌。”
才怪。
步妍溪默默腹诽了一句，正怀疑他的意图，便听到老师爽朗的笑声，“既然是这样，那就不必测试了，你的眼光我是绝对信任的。”然后和善地对她说，“明天傍晚有个集训，你就过来排练吧。”
“啊？”转折来得太快，她不免有些呆愣。
身边听了半天的江无忧却赶紧接话，“好的！谢谢沐老师！”
而后就拉着一脸懵的女生迅速撤离，生怕他们出尔反尔。
两个女生离开后，沐老师才重新转向容桑，“怎么，你看上人家啦？”
他笑得像个狐狸，语气也轻松惬意，与方才的正经截然不同。
“这话从一个为人师表的老师嘴里说出来，似乎不妥吧？”容桑却慢慢站起来，眼梢略微下撇，好整以暇地瞥了他一眼，“……小叔。”
“现在又没外人，我为人师表给谁看？”沐老师耸了耸肩，“反正不给你看，在你面前正经太累了。”
“您不是正经，是假正经。”容桑优雅地正了正衣角，“我还记得您在爷爷四十五岁诞辰，也就是我六岁那年，信誓旦旦哄骗我吃蛇肉的画面。”
“蛇肉多好吃啊！”沐老师摇头晃脑地说道，“再说，我那不是看你在长身体，想给你补充点营养嘛。”
“这就是您当时明知我害怕，故意诓我是猪肉的理由？”容桑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我怎么记得是您也害怕蛇肉，又怕爷爷嫌您胆小不成器，所以诬陷我馋嘴偷吃，最后还让我被我妈好好修理教育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