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陈氏此时再看到徐若瑾脸上是不出的复杂。
她一直都在京都姜家与梁家始终没断了联系关于徐若瑾的一切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原本一个中林县主簿的私生女摇身一变成了赐予皇族之姓的郡主这着实比古灵精怪的鬼故事还难以让人置信若不是亲眼见证此事旁人讲起她一定会认为那个人是疯了
可现在疯的人是她因为太阴县主刚刚告诉她徐若瑾的容貌与朝霞公主几近一模一样徐若瑾很可能就是朝霞公主当年生下的女儿。
姜陈氏对朝霞公主印象并不深尽管她甚是自傲因为她的母亲乃是太阴县主可在朝霞公主的面前她根本不上话这也是为何她看徐若瑾心中不是滋味儿的原因。
徐若瑾看到姜陈氏的眼神有些发懵率先开了口“没想到在这里能遇上您京都虽大可又似乎很改日自会去拜访县主请您先替我转达问候。”
“这话我却是不敢应了”姜陈氏脸色尴尬还有几分惊愕和疑惑“您如今贵为郡主理应前去郡主府请安的。”
着此话姜陈氏虽有不愿却也想起还未给徐若瑾行礼“向瑜郡主请安了还望您不要怪罪。”
徐若瑾哑口无言。
这事儿还真怨不得姜陈氏因为她似乎忘记了自己郡主的身份亦或许是她心底无法真正的接受这个身份。
看到徐若瑾发呆姜陈氏恍然她恐怕不是故意的而是真不懂
“县主今日可在”梁霄突然开口姜陈氏立即点头“母亲今日正在佳鼎楼前些时日严府为母亲送了一套佛堂布置的物件还送了一幅凌空寺峒云法师的字母亲今日回请答谢。”
她越过徐若瑾与梁霄二人看向远处的那一辆马车“我是来接严夫人咦是不是已经到了”
原来刚刚那辆马车上的是严夫人
徐若瑾心头一惊随即释然怪不得看到梁霄和她会将马车停去一旁不动声色是不想见面以免尴尬
严夫人她会知道自己的生父是何人么这件事徐若瑾不敢肯定但她能肯定是严夫人即便知道也不敢。
因为那很可能就要了严家所有人的命。
众人朝着马车的方向看去严夫人也没法子继续在马车上不露面只是她是发自内心的不想见到徐若瑾不仅仅是因为愤怒而且还有着慑人的恐惧。
他并不是现在才知道徐若瑾的生父是自家老爷而是从她出生就已经知道。
之所以装作不知完全是因为徐若瑾的生母乃是朝霞公主
这么多年她以为事情可以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可这个想法就是自欺欺人。每当听到徐耀辉这个名字她都能想起徐若瑾的存在。
她夜夜巴不得徐若瑾这个素未谋面的孩子早些夭折亦或者出现意外早早辞世。
只可惜十七年过去她都未能如愿而时至今日徐若瑾不但没有死去而且还嫁入梁家还成为赐予皇姓的郡主更是一品诰命夫人比她的身份还要高出不知多少。
这无力的挫败感让严夫人甚是难以忍受仅有的几次匆匆见面即便她不想表现出异样可心底的仇恨又怎能掩藏
因为这个女人不死自家老爷的事情早晚都要暴露出来不仅严家会遭遇灭顶之灾恐怕国公府都要受到牵连。
严夫人也并不知道先帝为何不找自家老爷算账但先帝是先帝新皇是新皇单看新皇对梁霄的重用以及对徐若瑾的优厚宽待就知道多年前的皇家丑闻在新皇心中已经没有那么重的分量了。
可这并不代表新皇会对自家老爷予以宽恕。
如今自家老爷已经病卧不起家中的几个儿子都未离开京都若真是出了事情哪怕是想跑都跑不得。
这也是严夫人的心头隐患这些时日严家不声不响正是严夫人在寻求各个门路将儿子们派离京都以防不测。
可就是这个时候哪怕是在京都的路上都能偶遇徐若瑾和梁霄严夫人的心头怎能不痛
可就是这个时候她仍然要装作若无其事的下马车与她们见面请安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无与伦比的糟糕透了
徐若瑾也并不想见到严夫人她看着梁霄想要离去。
可不等她开口梁霄已经攥住她的手笔直站定“好歹也是你我的媒人家眷就给她一个请安的机会免得有人斥责你身份高贵便目中无人文人的嘴毒得很动不动就去皇上面前磕头死谏我们理应为皇上分忧就等一等吧”
徐若瑾愕然的看了看他可见梁霄目视前方正看到走来的严夫人她也只能予以妥协站在一旁跟随的等。
姜陈氏虽觉得奇怪但梁霄向来是奇葩怪诞出其不意并没有多想。
上前几步去迎着严夫人姜陈氏难得的露出笑“等了你半晌了怎么才下马车母亲催了我好几次我才来迎一迎。”
严夫人尴尬的挤出笑找寻着辞“新换的车夫对道路不熟刚刚走岔了”
“过去吧正巧遇上了瑜郡主与梁霄终归也要两句。”尽管姜陈氏也不想与他们过多交际但梁霄站在那里不走她也没什么办法。
姜陈氏没了胡搅蛮缠的脾气因为对方是梁霄她纵使刁蛮无理也是看人下菜蝶的。
严夫人嘴角抽搐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嘴上却在寒暄着“虽是早就见过却一直没机会上两句话今儿是真凑巧。”
“那就过去吧别等的久了。”
徐若瑾瞧着严夫人走来那一双眼睛虽微微含笑可遮掩的虚伪和怨恨根本收敛不住仍被徐若瑾轻松捕捉。
梁霄身姿笔挺的站在原地目光直视着严夫人可他夹杂的鄙夷和居高临下的审度让严夫人心生不喜根本不往他那里瞧。
徐若瑾的郡主身份在严夫人也是要率先请安的。
可面对面的瞧着对方她却不知为何根本张不开嘴僵持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姜陈氏瞧出几许不对劲儿正琢磨着是否要先打破僵局徐若瑾率先道“又不是初次见面严夫人何必这般拘谨只可惜之前见面都在宫中没能私下叙谈今日倒是可以问上几句不中听的严大人的身体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