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没有想到婆婆会突然把家交给自己
看着面前的那一碗清汤她的手不由颤抖起来不知道是该一饮而尽还是应该推脱拒绝。
婆婆是最重规矩的豪门大宅的规矩长房长子还在家事是不该交给四房的儿媳更何况婆婆向来是最偏袒大爷和大奶奶的怎么会突然提起把家事交给自己
若在以往徐若瑾或许不会考虑这么多可现在是梁家最艰难的时刻婆婆也许久没与自己多过话开口一句便是这件事让徐若瑾很难抉择。
亦或许是很难做出最正确的抉择。
眼见徐若瑾站在那里不话梁夫人沉默片刻继续道“你是担心我不是真心实意而是在考验你”
“是。”
徐若瑾回答的很干脆没有半分隐瞒“大爷还在家中的事理应交给大嫂才对而且您之前一直是偏袒大嫂的我之所以管家事也是因为迫在眉睫没了办法。”
梁夫人看着她没有挪开目光“她是守寡之身没资格管家。”
徐若瑾一惊“大爷只是被俘不是”
“不他已经死了。”
梁夫人的目光茫然飘远“老大性情温和骨子里却很硬气他不会受这等侮辱定会自行了断的他若真的活着我”
“他也就不是我的儿子了”
最后这一句话梁夫人的声音颤抖眼眸发红。
徐若瑾心中一紧也不由哽噎起来心中思绪万千却不出一句安慰的语言。
院子里有了簇簇的脚步声。
“四奶奶可在”
“正在屋中与夫人话。”
“通禀一下事急。”
“春草姐姐稍等这就去。”
徐若瑾听出是春草和白芷的声音想必是有了急事亦或许是传旨官的消息亦或许是袁县令
她拿起桌上的那一碗清汤尽管仍有些烫仍双手端起汩汩喝尽
一抹嘴上的汤渍徐若瑾跪在地上给梁夫人磕了一个头“若瑾一定不辜负母亲的期望。”
完这一句徐若瑾则立即转身出了门婆婆既然已经把家事交给自己她也没必要在这里每件事都要婆婆听到了。
白芷刚要进门话徐若瑾正撂了帘子出门示意春草直接。
“有京都来人传信儿了等着您去门口迎。”
徐若瑾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由惊讶一刻原本以为会下晌才得消息却没想到一大早就来堵上门
静了半晌她整理下衣装后没有什么直奔二门去迎而这一会儿她的心思很空没有任何的念想。
似乎在这一刻反而轻松起来昨晚半丝沉重的负担都没了
到了二门处有一位太监正在那里候着。
徐若瑾愣了下觉得此人格外面熟不等她先开口太监立即上前向徐若瑾行了礼“给梁四奶奶请安了人是田公公身边伺候的上一次曾跟随一同来见过四奶奶。”
“怪不得。”徐若瑾颇有恍然“这一次田公公也来了”
太监立即点头“皇上颁令田公公为传旨官。”
“田公公心急了。”徐若瑾的感慨太监没有立刻反驳左右看了看才与徐若瑾格外低声叙话“能不能与梁四奶奶私谈几句是公公让特意传的话。”
声音到徐若瑾只听清了几个字也是连猜带联想才明白了太监的意思。
顺着他的身后看向门口还有其他的护卫在想必那些不是田公公的人
徐若瑾看向太监“既然是第二次来不妨就进屋吃杯茶吧有什么话也稍后再。”
“的谢过四奶奶。”
太监立即顺杆叩谢门外的护卫却面色紧张的皱了眉想要阻拦却又颇为不敢犹豫的功夫徐若瑾已经转身先进了屋子不给半点儿异议的余地。
吩咐春草给太监倒了茶徐若瑾则摆手让人都退了出去。
不过是个太监也没什么男女大防一徐若瑾很信任春草几个但瞧着太监的警惕似乎不希望屋中留人。
春草离去徐若瑾看着他道“人都已经走了你有什么想的也可以了吧”
太监顿了下似乎是在回想着田公公吩咐的话想一字不差的回给徐若瑾“田公公四奶奶您的手段够快够辣他很不想传这一道旨意但他无能为力其实宫里也不愿意。”
徐若瑾微微蹙眉宫里也不愿意
“田公公还什么了”
“公公他不介意与您吵一架。”
太监传的话让徐若瑾沉默了。
不介意与自己吵一架这老太监到底是什么意思
上一次他离开时留的话徐若瑾就已经莫名其妙了而这一次则更是莫名其妙难道他还有意偏颇梁家不成
宫里也不愿意难道这是皇上的意思
重新启用梁家征战是皇上之意可惜梁辉被俘战败皇上自然颜面无光即便心里痛骂梁家面子上也得找补找补吧
而澶州王等一系人定当是逼迫皇上下旨但梁辉战败皇上纵使不愿旨意也已经下了他让田公公与自己吵架是何意
难道还有心偏颇梁家
或许是在拖延时间是为了梁霄吗
将事情粗略的想了个大概徐若瑾则点了点头“田公公还有什么话么”再次要见到田公公徐若瑾从心底是有几分抗拒的可这件事不容她选择她只能认了。
太监站起身朝向徐若瑾鞠了一躬“公公会尽力拖到后日再来希望梁四奶奶做好准备。”
“春草送公公离去。”徐若瑾直接吩咐送客春草从外进来看到徐若瑾的眼神更是拿了香囊赏赐。
香囊虽轻里面却是一张百两的银票。
太监眼眸一闪再次躬身道谢后便立刻离去。
徐若瑾坐在屋中思忖半晌都没有动地方这一次的事情实在莫名的复杂让她突然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合适。
吵架
这个架怎么吵
是她该撒泼打滚还是可怜兮兮
是痛哭梁家的赫赫战功比不得一次战败还是指责澶州王心怀叵测要逼死梁家
这些事实在让她颇为头疼。
可惜不等她想个明白门房又来回禀袁县令到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徐若瑾不由翻了个白眼祸不单行就是这个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