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看着面前一脸严肃平淡的男人实在无法与心里的“父亲”联系起来。
虽然知道父亲是离开中林县去了京城但徐若瑾曾幻想过这位父亲到底是什么样子。
杨氏不待见自己因为自己非亲生。
但父亲终归是父亲好歹是有血缘关系的只是徐若瑾从见到他到现在始终没能感觉到“亲情”二字。
似乎父女之间的感情都不如自己与那个三弟徐子墨。
回想着前身对父亲的记忆除却怨恨之外没有可想的片段。
徐若瑾无奈的叹口气还是别奢望了若是父亲肯负起责任来自己还会过得这般凄惨么
春草倒了一杯茶放在桌子上悄声无息的退了出去只留下父女二人在屋中。
徐耀辉撂下女儿写的字页看着面前的人儿虽已能能走但脸上仍旧挂着病容虚弱之色。
女儿当初掉进了湖里徐耀辉还以为她被淹死了而后得知女儿苏醒他才放下心进京去见严大人商议这件事该怎么办。
之前没有仔细的关注过她如今徐耀辉这般一看病容、瘦弱脸苍白只有那一双眼睛透着精明的光芒;
再看屋中的陈设已经不用多只有一个字破。
难怪张家的公子瞧不上她在家中就不是个宝儿哪能被外人呵护供着
“能恢复如初是你的造化了这些日子还需多养好身体就快要出嫁了有什么想要的物件就向你母亲开口我会再吩咐下去为你准备嫁妆。”
徐耀辉的声音很平淡“王教谕是一位高才的学儒他肯教你也是你的福气你也是聪明的孩子学了几日就有如今的水平已经很不错了要多多努力。”
“女儿知道了一定不让父亲失望。”
徐若瑾的回答很干脆声音也悦耳清脆倒让徐耀辉多看了她两眼
“别有怨气你落了一次水家里人心也都乱了难免有舌头碰牙的时候归根结底是我没有顾虑周全早些为你请了教习懂得大户人家的规矩也不会出那档子事。”
“女儿从来没有怨怼是父亲多心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嫁于什么人家都依父亲的意愿只是女儿笨拙学了这么些天的课业也只懂得简单的计量只懂女训女戒出了门子能否还帮得上父亲和兄弟就都依天命了。”
徐若瑾语气淡漠中夹杂着不满的试探。
徐耀辉的目光阴沉起来盯着她仔细的打量一番但见她目光清锐也直直的看向自己徐耀辉心底不由微起心虚愧疚安抚道
“还没有怨怼那刚刚这番话又是何意嫁你去张家也是为了你好不要以为我只为铺就自己的人脉那就把为父看的太低了。”
徐耀辉眉头微皱着抿了一口茶待入口中时觉得苦涩难咽只能强忍着咽下去把茶杯扔于一旁。
“是女儿错了不应该误会父亲的好心。”
徐若瑾完便低下了头这位父亲不是慈父能与自己这般话已经是到了界限的边缘她若再不识时务的抱怨恐怕连这一位也得罪了。
徐耀辉对她的态度倒是满意点点头还欲再两句门外便响起杨氏话的声音
“老爷真是疼女儿进了家门直奔这里便来倒是我这个当母亲的把女儿忽视了要来向老爷请罪了”
徐若瑾余光睹见父亲眉头微皱下便舒展开父女一同看向门口杨氏一脸横气的进了门。
“女儿给母亲行礼了母亲哪会忽略女儿父亲正在起您对女儿的好母亲匆匆的赶来快坐下歇歇女儿的院子还是初次这么热闹呢。”
徐若瑾笑着罢看向春草“快去给母亲沏茶。”
“大晚间的谁还吃茶存心不想让我睡踏实吧”
杨氏阴阳怪气的挤兑一句徐耀辉轻咳一声她才闭上嘴。
场面就这般的冷上加冷徐若瑾站在旁边不再话杨氏怨气冲天的看着徐耀辉。
徐耀辉也觉得这个气氛不对劲儿站起身来有意离去“行了今天也不早了我也有些累了明天晚上若瑾到主院来一起吃饭那时再细谈。”
“谢谢父亲父亲慢走。”
徐若瑾殷勤的送到门外杨氏的牙都快咬碎了不过杨氏再厉害也懂得看眼色原本她有意拒绝明晚的事却见自家老爷的脸色很难看她也闭上了嘴。
徐耀辉带着杨氏回了院子关上门把黄妈妈都撵了出去张口便斥“胡闹荒唐”
两句斥骂让杨氏一肚子的委屈都憋了回去反驳道“老爷这话是何意您去了京都家中的事都依我一个人周旋我一个女人能做什么我胡闹什么又怎么荒唐了”
“那是个什么破院子若瑾身上的衣服又都是什么布料子”
徐耀辉勃然大怒与刚才的淡漠判若两人“我去京都被严大人足足晾了一整日连他都听了若瑾在家中比不得一个奴才我还有什么脸去求张家的婚事我原本以为亲事定下来你能立即把若瑾从里到外都添补妥当可谁知你只会算计银子除了外出的衣裳还让她过的那么破遭一团我还有什么脸去见人嗯”
“她出门见客的衣裳都是最好的”
“放屁整个徐府有多少双眼睛、多少张嘴难道外人都是傻子不成看不到你表里不一”
徐耀辉冷漠的脸色让杨氏不敢再顶嘴“那那老爷怎么办难不成我还要把她当姑奶奶供起来这些年吃的喝的我也没亏了她如今她有了老爷做靠山我倒要过的不如个野丫头”
“闭嘴”
徐耀辉指着她阴狠的警告“往后谁要再她是野丫头我撕了她的嘴”
杨氏不敢再吭声徐耀辉沉了片刻道“把院子收拾好衣裳首饰也都添补齐了不大富大贵也得是家碧玉把若瑾的婚事办成咱们也算对严大人有了交待。”
“可是就怕都收拾妥当了张家也能挑出毛病那丫头可是被梁家的公子救上来的怎能没有身体的接触万一”
“慌什么有些事也由不得张家的”
徐耀辉的话让杨氏眉头微皱对他的话听不不明白却也不敢再追问。
徐若瑾这一天被事情搅和的睡不着特别是见到了爹让她原本的期盼完全消失殆尽。
想起碧娘子送的那一包熏香徐若瑾心中起了兴致前世好歹是学药学的不知这包熏香是否能为自己寻出另一条出路
若真的能琢磨出点儿道道来她也不必完全指望着徐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