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说话时候那副惋惜的样子,让柳雅真想要把他扔进这机关枢纽里直接绞碎了才好。
现在柳雅知道,沧千澈的手臂为何会受那么重的伤了。他完全是靠着自己一人之力抗衡了足足三十个人啊。
想必当初沧千澈去破坏机关的时候就已经抱定了决心,宁可舍去一条手臂,也不会让机关启动,不想让柳雅有半点危险吧。
这个傻瓜,他难道就不知道自己会担心吗他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他有什么闪失,柳雅也会自责吗
看着眼前巨大的机关枢纽被推动,柳雅下意识的就攥紧了沧千澈的手。并且悄悄的在他手心里写了两个字毁掉。
沧千澈微微一笑,默默地点头。
但罗恩突然说道“小师妹,你看看那个人,好像坚持不住了呢。”
柳雅纳闷,推动机关的人坚持不住了,和她有什么关系最好是所有人都坚持不住了,这机关就直接关闭了才好。
只是柳雅好奇的顺着罗恩的手指方向看去,就看到一个人脚步踉踉跄跄的挪着,身子也因为用力而躬起像个虾米。
接着,这个人脚下一滑,直接摔倒在地。他旁边的另一个人还试图用手拉住他,可是两个人都不能分神,更是在一个倒下之后就得同时承担两个人的力道,脚步一浮也开始踉跄。
下一刻,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先倒下的那个人不知道是触碰了什么机关,还是他自己不够小心,竟然直接被甩到了机关枢纽之中,一下子就被绞住了。
“啊啊”巨大的惨嚎声响起,在整间大厅里回旋不止。
然而那机关枢纽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将那个人继续卷入其中。
血,从机关的许多缝隙冒出来。惨嚎声很快就停止了,但那机关转动碾碎了人体骨骼的“喀嚓”声,让人听了更加的胆寒。
斜刺里跑过一个人来,站到了刚才缺失了空位的那根铜棍后面。和刚才失去了同伴的那个人一起推动了机关枢纽。
而周围的人麻木的就好像是没有看到这一幕似的,没有人停下脚步,还在拉磨一样的不断推动着那个巨大的、吃人的机关。
“你为什么不叫他们停下”柳雅目睹了刚才那一幕惨剧,也是心惊不已。古代的酷刑她听说过,可是真正看着一个人被巨大的机关绞索压扁、绞碎,还是第一次。
那种震撼绝对不是上过战场、见识过死人就能够抗拒的。
柳雅现在看着罗恩,就像是看着一个泯灭人性的野兽。
“没法停下来。”罗恩也假装叹了口气,道“这个机关一经启动就不能停下来了,否则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会毁掉,包括他们的家园。”
“那也是你让他们启动的吧真卑鄙。”柳雅冷着眸子,不再说话了。
说的再多也没有用,罗恩要的不是人性,是整个天下。从他说到天机册那兴奋到狂肆的表情,柳雅和沧千澈都知道这个人的野心是什么了。
罗恩见柳雅那不屑的眼神,甚至懒得多说一句骂人的话。有些无趣的摸了摸鼻子,道“好吧,我们去见阿祥,他和卿墨在一起。”
穿过这个大厅,后面只有一扇门。不过这扇后门是木质的,用白铁皮包角,看起来远没有进来时候的那扇大铜门威风。
门上显然没有什么机关,罗恩似乎也厌倦了伪装,冷着脸走过去,一把将门推开,先一步进了后门。
后面的通道仍旧宽敞,青石铺地,打磨的泛着淡淡的青黑色光泽,走上去还有点滑脚。
这条通道没有什么岔路,见弯就转,一直朝前走。中途偶尔会有铁包的木门,不过罗恩没有去开门的意思,柳雅也不知道这门里面是什么。
一直拐了七、八个弯,柳雅那么好的方向感都有些晕头转向的时候,罗恩在左手边的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门是普通的白茬木门,看起来并不厚实也不会有机关。
罗恩就那么轻轻松松的一推门,然后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在山壁上直接开凿的房间,还是个套间。
不过看得出来是特殊装饰过,墙壁和地面本来是石质的,现在铺了木地板,四壁还挂了些毡毯作为装饰,应该也有保暖之用。
外屋装饰、摆设都相对简单,里屋的家具倒是精致。不过都是以实用为主,装饰用的家具一样也没有。所以一进里间,靠墙壁一张木床一目了然。
“卿墨。”柳雅叫了一声走过去。直接把坐在一旁的罗祥给忽视了。
卿墨脸色煞白,嘴唇泛青。躺在床上呼吸微弱,胸口却大幅度的起伏着。
这种状况非常不妙,是俗话说的“出气多、进气少”的状态。稍有不慎,随时都有可能一口气上不来,就此完蛋。
而床头还放着一些药瓶和白布,不过卿墨身上的衣服还是他原来的那件,肩膀虽然包扎过了,不过看那手法也是业余的要命,只是勉强止住了血而已。
柳雅也懒得多问,直接坐下来给他诊脉,然后检查伤口。如果罗氏兄弟有办法弄清楚卿墨的情况,也不会就直接包扎成这样了。
罗恩背着手站在一旁,说道“小师妹有什么需要尽管说,珍惜的药物应有尽有。”
“我知道。”柳雅冷冷的回答,然后道“先去打热水来吧,我要给他重新包扎伤口。他的命是吊着的,也要慢慢的调养。”
罗祥皱了皱眉,一脸不情愿的道“我们时间不多。”
“是,我知道你们时间不多了。可是救人这事急不来,你们的事也得先搁下。”柳雅这句话把罗氏兄弟给骂了。
罗恩和罗祥都不说话了,板着个脸,跟家里祖宗上下十八代的坟都被柳雅刨了似的。
这样的两兄弟,和当初柳雅见着的那两位判若两人。不,应该是以前的那两个是人,现在的是冷血的野兽。
柳雅对别人的脸色从来都是置之不理,她现在关心的是卿墨。还有就是沧千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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