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达送给柳雅的那条毯子,比起她之前拿出来裹阿蒙达同伴尸体的那条差远了。
但是柳雅毫不犹豫的接了,还诚心诚意的道谢,是因为她明白这是阿蒙达的一片心意。这可能是他们那一队人能够拿得出来的最好的一条毯子了。
其实送礼物真的不在乎礼物本身的价值,而是要看送礼的人是什么样的心思。
百万富翁送出的一担米,可能是他米仓里数万担米中的一点点。
而穷人家哪怕只给你一碗饭,但是他们自己可能是在吃着糙米喝着野菜汤。
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完全不同,心意更是相差千万倍。
柳雅曾经因为柳家给她的一碗稀的能数出米粒的野菜粥,心软了、化了,而留了下来。
如今阿蒙达给予的是信任,是感激,是真挚的友情,柳雅自然要双手接下来。
阿蒙达见柳雅手下这毯子,也有了几分的安心。
他们这些人原本只是作为劳力上山来的,能够得到礼遇已然不易,还能够得到柳雅的诚意相待,自然更是感激。
东西整理好之后,柳雅又送了几颗药丸给那重伤员。虽然他的断手接不回来了,可是保住命不成问题。
这次一夜安睡,墨玉应该是前两天晚上折腾累了,也折腾烦了,加上根本就没有人愿意理她,所以她也是整晚睡的安稳。
第二天早早起来,柳雅他们先上路了,重伤员留下来要等到天大亮了再走。那时候气温高一点,他们只要能够在日落前走到雪线以下,就更加安全了。
一下子少了三个人,上山的路也越发难走了。就连白大胖都忍不住寒冷,显得十分倦怠。
因此柳雅预计,距离目的地也不会太远了。否则白大胖还没把众人领到地方,就找地方冬眠去了。
又是一天艰难跋涉,众人脚下的雪层薄了,冰层却越发的厚了。
原本一脚踩下去没过脚踝的雪,现在只有一层浅浅的铺在冰面上。
这冰也是天上上终年不化的冰,冻的比金刚岩还要结实,散发着凝白的冷光,一脚踩上去滑的人心惊。
柳雅早有准备。他们这些人脚下的靴子本来就是防滑的,柳雅还特别准备了一种带着铜钉的牛皮鞋垫。
这种鞋垫可不是垫在鞋子里面的,而是绑在鞋底上的,和现代汽车轮胎的防滑链设计差不多。
另外还有一种简易的小型登山镐,不过现在还用不着,是攀爬更险峻地带或是穿过冰裂缝的时候才用的。
而卿墨他们也有准备,他们虽然没有特制的防滑鞋垫,但是有准备一种特殊的鞋套。这种鞋套是草编的,直接套在靴子外面,保暖还防滑。
柳雅因为好奇特意向阿蒙达要来这种草鞋套,就发现这种草也不是普通的干草,而是一种带着细小尖刺的灌木类。
编制方法也比较特别,有火烤的痕迹,应该是类似于竹编的方法。先把这种特殊的草茎烤软了才好编制,等到凉了之后也就定型了。
阿蒙达已经又学了不少的汉语,说简单的词可以表达一些意思了。他就对柳雅道“要给你,多的。”
柳雅懂了,阿蒙达是问她是不是需要,他们还有多的可以给她。
柳雅笑了笑,道“现在不需要,如果我们的鞋垫都不好用了,就要借你们的用用。”
说完,柳雅把他们的牛皮铜钉鞋垫也给阿蒙达看看,算是两边交换一下彼此用具的心得。
可是尽管装备上准备充分,可是大自然的残酷和严苛并不会因为你的准备而少一些。
此时的天山才让人真正感觉到它的险峻、清冷与神秘。
不管你怎么想办法去了解它,想要去征服它,它都是以不变应万变的奇险,挡住你前行的脚步。
氧气稀薄,几乎是每走一刻钟就要停下休息好半天。多走几步就会气喘如牛,而且会让体力不可逆的流失。稍微想逞强一点,那么下一个阶段你就别想多迈出一步。
因而,所有人只能小心翼翼的前行,而且绝对容不得个人主义,必须要前后照应才行。否则任何一个掉队或是先走了一步,都可能在下一刻永不相见。
又走了两天,事故再次发生了。而且还是毫无征兆的,突然发生在柳雅的眼前。
墨玉出事了
之前本来是有一段险路的,所以各自都把协助登山的工具拿了出来。
柳雅他们用的是简易的登山镐,而墨玉他们用的是一种特制的伸缩手杖。
这种手杖收起来只有一尺来长,拉起来扣上搭扣就和现代的登山手杖差不多。
有了工具助力,所以那段路即使非常险要,陡坡倾斜度特别大,所有人也都安全的过来了。
再之后就是一段相对平缓,再向上还能看到一个平台。众人也是打算到了那个平台就休息的。
而当时,墨玉和卿墨走在柳雅和沧千澈的眼前。墨玉的前面则是阿蒙达和他的手下。
白大胖带路,阿蒙达他们走过的时候一点事也没有,可是偏偏到了墨玉这里,她的脚下突然发出很脆的一声“咔嚓”。
墨玉愣了一下,并没有在意,更没有多想。她只是下意识的用手里的登山杖去戳地面,应该是想要看看是否结实。
可是就在她的手杖戳到脚下的冰面之后,细碎的破裂声再次响起,随即墨玉脚下一片碎雪乱冰迸溅起来,她的身子连挣扎一下都来不及,就直接坠下了一条冰缝。
那冰缝是横向延伸开来的,像是山上突然裂开的一长嘴。嘴巴还没有完全张开,却已经把一个人吞了下去。
墨玉“啊”的一声叫,可是随着她的叫声越来越远,众人都楞住了。
卿墨本来距离墨玉最近,他的脚下也在裂开一条冰缝,而且越裂越大。
柳雅眼疾手快的推了他一把,叫了一声“趴下”。
卿墨被柳雅推了一个趔趄,听见她说话下意识的就趴在了冰面上。
那正在裂开的冰裂缝这才暂时止住了,没有继续开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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