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宰相和沧千澈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一份血书,很可能就是皇后准备翻盘的筹码。
皇后也在赌,赌皇上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想想也对,后宫纷争本就平常,皇上夹在这些女人中间,早就习以为常了。
如今是皇后娘娘弄死了皇上心心爱爱的容妃娘娘,皇上才有心说了一句“查办”。
若是换成其他的妃子,皇后只要说这是在管理后宫,那也就名正言顺了。
柳雅见几个人都不说话,就扶着椅子站起身来,道“父皇,不如让我去见见莲姑吧。她可能是有话说。”
柳雅当然不是想要帮皇后娘娘,她只是要卖个好,顺便打听一下林氏姐弟的消息而已。
皇上本来也不是有主意的人,有人肯替他出头,那自然是答应了。摆摆手,示意悦总管扶柳雅出去。
沧千澈心疼柳雅,可这个时候又不便路面,只得将柳雅扶到门口,只没有出门而已。
悦总管双手搀扶着柳雅,将她扶出门槛。站在门外的明娟和明蕊见了,就连忙过来帮忙。
柳雅也看见了莲姑,跪在前面还在不住的磕头。她每次抬起头来,眼泪都是滴落下去,额头也是磕到青紫了。
莲姑听见脚步声抬头,最先就看见了悦总管手里还拿着的那份血书。
莲姑跪爬几步,扯着悦总管的衣摆哭道“悦总管,皇上他不肯看看吗皇后娘娘拼着一只眼睛,也要谏言,皇上怎能不看呢。”
一只眼睛柳雅心中倒是暗自佩服,这皇后还真是敢拼。
柳雅走的慢,见莲姑竟然不理会她,也就不出声了。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莲姑什么时候跟她说话。
悦总管连忙抽了自己的衣摆,道“莲姑啊,你也是宫里的老嬷嬷了,这其中的分寸你也懂的。回去劝劝你家主子,该收拾收拾了。”
这个“该收拾收拾了”看来是宫里的一句暗语,大概意思应该和“卷铺盖走人”差不多的意思吧。
柳雅随意猜着,莲姑便又磕起头来,一下一下的也真是掷地有声。
柳雅又等了一会儿,见莲姑还是不住磕头,悦总管又一直看着自己,只得道“莲姑,有话快说。你这样磕头也解决不了问题,只能是浪费你家主子的时间而已。”
莲姑这才抬起头来,此时额头已经磕破了,有一条血线从她的脸上流下来,一直淌过了鼻子。
莲姑随手抹了一把,使她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怖。她看着柳雅的眼神显得十分矛盾,似乎在心里权衡着什么。
片刻之后才道“皇子妃,后宫纷争,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你今日所得,或许就是明日所失,我家主子落到今日这般却也不是一个先例。在她之后,必定还有人会和她做一样的事情。所以我劝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莲姑的话把柳雅给气乐了。她还是看不清形势吗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来威胁自己,是巴不得她家主子早死吧。
柳雅就道“不是我不饶人,是你家主子步步紧逼吧。我和澈都不在京城,你家主子做了什么若是我们没有些对策,只怕前脚出了京城,后脚就要被灭口了吧。”
说起来,宫廷纷争必要有个你死我活的局面,不会两人谈好了条件就你好我好的重新开始。若是不下重手,必定后患无穷。
说到这里,柳雅也不再藏着掖着了,直接问道“我那婢女明翠和那林氏姐弟怎么样了若是你主子现在把人给我,我还不至于落井下石。否则,动了我的人,必将偿还。”
“一个丫鬟、两个草民而已,我家主子还不放在眼里。你对洪嬷嬷做了什么,明翠一样承受,这也叫一报还一报。”莲姑说完,又转向悦总管,道“您手上的血书,是我家主子最后的保命符。皇上看或是不看,结局大不一样。不过,我说的可不是我家主子的结局,而是这云穹国的结局。”
说完,莲姑也不再磕头了,而是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走了。
就算是身子摇晃不定,可莲姑的脊背还是挺的笔直,也因而可以看出她的那份倔犟来。
悦总管看看手里的血书,又看看莲姑,叹了口气道“她也真是个一心为主的奴才。只是可惜当初就跟错了人。”
柳雅眯了眯眸,却是把视线放在了悦总管手里的那份血书上。问道“悦总管,那血书我能看看吗”
“这”悦总管迟疑了一下,毕竟这是皇上都没有看过的东西,他不敢随便交给柳雅。
柳雅就道“皇上不看,是怕心中摇摆,狠不下心除去宫中的这颗毒瘤。可若是真的事关云穹国的气运,那还是早点看看的好。”
悦总管听了也是心头一惊,顿了顿就把手里的血书递了过去,道“这其中的内容老奴是一眼都不敢瞧的。皇子妃若是要看,也要谨慎一些的好。”
悦总管的话有道理,如果真的是皇后在里面写了什么谋反的言词,还是越少知道的人越少。这是宫中的禁忌,是不可碰触的底线。
柳雅点点头,说了一声“多谢总管大人提醒。”然后就摒退了明娟和明蕊,让她们和自己离开一些距离,柳雅才将血书展开看了起来。
越看,柳雅的眉头皱的越紧,最后她咬了咬牙,道“皇后娘娘的娘家是大将军”
悦总管点点头道“是。窦家祖上是开国元帅,也是外姓的亲王。更是对先祖皇帝有救驾之功,先祖皇帝便于窦家结成三代联姻之约。只是窦家男丁多,女子甚少,能与皇子匹配的女子就更少了。所以如今咱们这位皇后娘娘才是窦家的第一位皇后。”
柳雅把手里的血书折好,急着转身就往里走。同时道“原来窦家早有谋反之意,三皇子是他们舍出去的卒。其意本在拉拢天泽国,同时挑唆天泽国起兵,要与窦家里应外合,犯我云穹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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