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看着手里血淋淋的弩箭,心头真是百转千回说不出的滋味。可是她又怕时间来不及,咬了咬牙,一转身催马跑了。“雅儿,如果有机会,我们再吃一次烤红薯吧。”二皇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声音很大,却显得悲怆、苍凉。柳雅抓住缰绳的手微微一紧,忍不住从马回头看了过去。二皇子也一直都看着柳雅的背影,直到看见柳雅匆匆的回头朝他一望,他心的情愫瞬间翻涌起来。同时,他感觉胸口犹如被巨石重创了一般,狠狠的一疼。那弩箭好像要戳穿他的心脏一般,让他再次呕出一口血来。可他却不肯稍微移开一点视线,直到柳雅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之,再也看不见了。那为首的青梵人“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一边跑过来一边掏出一支瓶子,倒出药粉给二皇子止血。二皇子用力的咬牙,再咬牙,猛地一下把插在胸口的箭也拔了出来。血,一下子喷了出来,溅了那青梵士兵一脸。他愣了一下,随即把整瓶的药粉都往二皇子的伤口撒。二皇子却紧盯着手里的弩箭,眼神里都是满满的情意。最后,他小心翼翼地把带血的箭收入怀里,放在他受伤的胸口处不远。放好之后,还轻轻的拍了拍胸口,好像是护着什么心爱的宝贝一样。其余的青梵人也都震惊了,纷纷围来,递白布的递白布,帮包扎的包扎。“叽里呱啦”的说着梵语,乱七八糟的成了一团。柳雅带着阿夜朝前飞奔,她脑海不断琢磨着二皇子的种种表现。莫名的,心的恨意竟然不如之前那么强烈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疑惑。柳雅总是觉得,二皇子似乎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劲儿,但是她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可直觉,柳雅再次觉得,二皇子和青梵人似乎根本不是一路的。又跑了一段,柳雅看到前面亮起了点点的火光,像是火把,但是火把微弱许多。柳雅不敢再冒然的打招呼,拉马躲向了路边的草丛。这里的草并不是很高,柳雅蹲下身子能够遮掩到肩膀,但是她的战马根本不可能遮挡的住了。柳雅也不是想要靠着草丛躲过前方的人。只要能够让对方晚一些发现她,让她看清来者何人可以了。在柳雅牵着马刚刚躲进草丛的时候,阿夜围着柳雅转了一圈,突然朝前方跑去。柳雅想要叫住阿夜,但是转念一想心头一动,立刻从草丛里站出来,跃马背也朝前方奔去。阿夜已经奔到了火光亮起的地方,还仰头嚎叫一声,叫声里并没有戒备和机警。柳雅听到阿夜的叫声明白,真的是沧千澈来了,否则阿夜不会抛开自己毫无戒备的冲过去。当柳雅骑马跑近,沧千澈也发现了她,距离远远的叫道“雅儿,你怎么来了没事吧”“我没事,你怎么样”柳雅一边焦急的问着,一边使劲儿的催马冲了过去。来到近前才看到,确实是沧千澈带着一队人马回来了。而那些忽明忽暗的火光则是他们点起来照明的松枝。之前行军是在白天,后来营救也是悄悄的进行,所以他们的队伍根本没有准备火把。估计这些松枝是临时找来充当火把照明用的。这支队伍目前的人数在两千以,应该是沧千澈营救出来的。但是这些人并没有见到陈阔的身影,而且陈阔带去的是五千人,现在只有两千多,那另外的一半人柳雅不敢往深了去想,只期望是陈阔带着另外的两千多人从其他地方突围走了。她只是迎过去,来到沧千澈近前好好的打量他。只见沧千澈的银甲再次染血,血渍干涸后在战甲形成了一道道红色的抽象“纹饰”,即美丽又悲怆。而且血迹之多,使得他看起来湿嗒嗒的。使得柳雅根本判断不出沧千澈究竟是受伤了,还是只沾了别人的血迹,还是说有他的血、也有别人的。沧千澈看到柳雅担忧的目光,安慰道“雅儿,放心吧,我没事,只受了一些小伤。战事并不如何激烈,只是战蟒难以摆脱。”说到这里,沧千澈的眼神微微一暗,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然后用暗哑的声音道“陈阔带着另一半士兵,执意去缠住那些战蟒,才使得我能够带着这些人离开。但陈阔他们”后面的话不需要多说,柳雅已然能够明白陈阔和其余的两千人会怎样了。这是战争,这是血淋淋的教训,是用人命和白骨堆砌的胜利或失败。其实,一场战争结束之后,并没有谁是真正的胜利者,只有手握王权的人才会真正受益。而那些失去生命的士兵、那些痛失亲人的家庭,永远都只留下了悲剧。柳雅的心也随着颤抖起来,胸口更是闷的发疼。沧千澈又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从马伸手过来,握了握柳雅的胳膊,然后道“走吧,先回去再说。”回去的路,柳雅没有再看到二皇子。只在之前他们相遇的地方,看到了一大片的血迹。柳雅的瞳仁微微一缩,耳畔再次响起二皇子最后对她说过的话“你的箭,纵使插在我的胸口,我依然说对你问心无愧。”“雅儿,如果有机会,我们再吃一次烤红薯吧。”柳雅有些茫然,有些忧虑,她更加怀疑能说出这样感性的话的二皇子,真的是欺骗了她吗还是说,她不能再被他所欺骗了“雅儿,怎么了”沧千澈发现了柳雅的失神,却没有注意到地的血迹,他还以为柳雅是因为那永远留下的两千人而沉默。便关切的问道“雅儿,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战争是如此。”“嗯,我没事。”柳雅抬起头,朝沧千澈勉强一笑。可是她却不知道,该不该把刚才遇到二皇子的事情对沧千澈说。ht4040394dex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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