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哇”
几道人影在半空中飞了起来，砸进了怡红舞楼前厅，撞烂了无数的桌椅，整个场面一片混乱，红绸缎掉铺在地上，被来来往往尖叫奔走的客人踩脏。
这些人原本以为练三生等人是打不进来的，毕竟怡红舞楼的戒备在他们看来连蚊子都叮不进来，结果在第一个护卫口吐鲜血，在半空中抛飞出一条血红彩带，砸进厅中的时候，这些客人才开始慌乱地奔走起来。
十几名护卫滚在地上哀嚎。
他们甚至连武学都没有施展，更或者说，他们不敢施展武学，否则这怡红舞楼必定要刹那倒塌，这也是他们无法向秦家担负的责任，倒不如直接被打翻算了。
“不错不错，大过年的，就是要来点红才叫喜庆嘛”练三生鼓着掌率先走进了前厅，就差没戴墨镜，叼根烟，再提提裤腰带了，否则妥妥就是一老大了。
看着厅内不少提裤子跑的男客，练三生大翻白眼，往通往湖畔的路走去。
仇若狂走了进来，手中还提着一个护卫，随手就甩向了一边，那护卫撞在了柱子上，当即就呕出了一口鲜血，连内脏都要吐出来了，极其惨烈。
紧接着走进来的是战临水，他的满脸笑意，风度翩翩，然而脚下踹走了一名护卫，那护卫撞在不远处的屏风上，尖锐的木头断裂处，直接刺进了他的腹部，鲜血喷溅，同样惨不忍睹。
其他人倒是没有出手，因为不仅轮不到他们出手，除了一个宁夜理，其他人出手也根本不痛不痒。
宁夜理只是静静地站着，这一趟前来，或许也就是为了增加一分气势的吧。
走在湖泊的水上游廊，水榭中依旧充满着丝竹管弦之声，也有舞女翩跹时的衣袍猎猎，更有客人们嬉笑大闹的饮酒声。
水榭台上依旧热闹，并没有注意到怡红舞楼发生的危险。因为就算有人要来汇报，也都被练三生等人给打跑了。练三生倒是要看看，小鬼头这些日子在怡红舞楼中都在干什么
“小骷髅来，给爷几个再跳一支舞啊”
练三生听着就翻了两白眼，这小鬼头在这里面是变成了舞鬼了吗
她快步走上了台阶，掀开纱帘，进了水榭台。
“咯吱咯吱”
只见小鬼头一脸迷醉地在舞台上扭动着那细细的小蛮腰因为它身上穿着一件粉红粉红的舞娘衣，羽纱层层叠叠，梦幻迷离，跟小公主似的，看起来还是舞楼特地为小鬼头精心裁制的。
小鬼头那白森森的头颅，此时被五颜六色的胭脂给画得跟七彩气球似的，而且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胭脂，在灯光的照耀下，竟然还会反射着七彩炫光
小鬼头哼哼唧唧地叫着，随着丝竹管弦的声音，有节奏地在摇摆着那小小的身躯，到了极致之时，小鬼头还会把自己的头颅给拆下来，在空中丢那么几个圈，在接住的时候，便会引来客人们的欢呼掌声。
这是小鬼的舞蹈
舞娘在小鬼头的身后摇曳身姿，小鬼头在前方俨然成为了舞台的灵魂，重重影子交叠在了一起，竟然让练三生产生了一种群魔乱舞的感觉
练三生见小鬼头这么高兴，一时之间竟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难道小鬼头喜欢这种生活，她就应该强行把它带走吗这不是夺人所好么
难怪小鬼头会出现在怡红舞楼，只怕不是怡红舞楼的人在街上掳了它，而是它自己跑来的吧。
练三生的身后站了一群人，全都沉默了下来。
“跳得好”客人们欢呼着，纷纷将果子、食物都抛上了舞台。
小鬼头便兴奋地大叫着，将果子和食物从地上捡了起来，开心地往嘴里放去，然后从裙子里面开始，漏了一地，便再度引起一片欢笑声。
即便小鬼头的眼窝告诉练三生，它很兴奋，它在笑着。
可练三生总觉得刺眼。
“舞娘们虽是靠取悦看官为生，可她们从不低头。”宁夜理淡淡的一句话飘进了练三生的耳中，练三生顿时犹如遭受到了重击。
这些人的眼神分明都是对小鬼头的戏谑，像是看一名小丑，他们在践踏小鬼头的尊严。
小鬼头还小，小到不懂什么叫做尊严，但练三生又岂会不懂
她怎么能够容忍小鬼头过这样的生活
“小鬼头”
练三生陡然一声厉喝。
小鬼头转头朝练三生望了过来，顿时吓得手上的果子骨碌碌掉了一地，它“咔咔”叫着，然后掀开一名舞娘的裙子钻了进去。
“你给我出来”练三生大步走向舞台。
一群人客人开始吵吵闹闹“你是谁为什么要打扰我们的兴致滚开”
“嗨呀这小姑娘长得还不错啊要不要陪爷几个玩”然后这人就被仇若狂丢进了冰冷刺骨的湖水中，“救命，救命啊”
这些人终于注意到了练三生一行人身上的国院院服，而且有的人认出了练三生，还叫了出来，登时所有客人都闭了嘴。
练三生斥道“小鬼头，你给我出来”
一名舞娘皱眉道“姑娘，它不愿意回去了，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待它的，它当初是哭哭啼啼着跑来我们怡红舞楼的，莫不是你们先抛弃了它”
“胡说。”练三生震惊，“我们怎么可能抛弃它”
应无惜戳了戳练三生，小声道“对了，小鬼头是不是二十五号跑丢的我记得那天咱们好像都欺负了它”
练三生“”小鬼头就是这样跑丢的
思索了一会儿，练三生叹了口气，对仇若狂道“算了，既然它更喜欢这里的话，那我们就回去吧。”言罢，她朝水上游廊走去。
“咔咔咔咔咔咔”
小鬼头蓦地从舞娘裙底下钻了出来，奔过来抱住了练三生的小腿，然后“哇哇哇”大哭了起来。
练三生算是懂了，这就是一个遭到了冷落，气得离家出走的小屁孩嘛，看样子还是她平时忽略了小鬼头的感受。
“你们不能带走它”舞娘们赫然纷纷从旁边拔来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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