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末天已经让二十名士兵穿上纸甲,这是杨崇提议,乔虎研究出来的新玩意,纸甲的表面是三寸厚的绢布或纸造成,加工捶软,可以防御箭矢,对刀剑的劈砍防御效果逊于铁甲,唯独耐用度不及铁甲,不象铁甲那样经受反复撞击也不变形。
可是对霹雳营来说足够了,霹雳营以爆破为主,很少有近身搏战的机会,要的就是不被迎面射来的箭射死;二十名士卒计算好距离拎着天雷钻到铁链外面,等身后的同伴点燃导火索,立即朝对面冲去。对面的骑兵都傻了,哪有这么悍不畏死的打法,可是弓箭竟然射不倒对方,急忙想勒住战马,可还是被对方掷出来的天雷炸得鬼哭狼嚎,死伤了两百多人。
看着队伍又要四散逃开,指挥这支骑兵的将领在后面大呼“压上去,冲过去,冲过去。”
骑兵在军官的吆喝声中迅速纠集,不顾队形再次挤压上来,二十名士卒抓紧时间回来又拿了一次天雷,再转身,敌骑快的已经在三十步的距离。阵地前连续二十声的爆响震耳欲聋,硝烟弥漫,根本看不清伤亡情况;石末天和随即扔出去近六十枚天雷,再次把陆续冲上来的骑兵炸得人仰马翻。
弓箭手和车夫看形势紧急,自动地两人一组,和霹雳兵一起,拿起天雷点燃了,就往外面扔;爆炸声过于紧密,对方的骑兵没想到天雷如此密集,全线崩溃,丢下近千具尸体逃到远处。契苾葛看对方整顿后还有一千人,大笑道“已经杀了两千人,够本了,痛快,痛快。都把弓弩架好,兵器拿稳,决战的时候到了。”
可是对面立好阵型,没有发动进攻,等了半个多时辰,才派出一百骑试探性地游射,石末天醒悟道“鱼将军说过,一般的军队死亡超过三成就会放弃进攻,超过五成死亡还能进攻的部队就算得上精锐了。现在对面死亡达到六成,虽然还能进攻,但是胆怯了。”
契苾葛不屑地笑笑,一动不动地盯着对方的游骑,草原上除非败局已定,在人数占优的时候一定是不死不休地攻击,直到杀尽对方所有人。双方对射了一阵,对面的人马再次全部缓缓地逼上来,很小心,但是一步步在朝前推进;互射中,射杀了对面三百多骑,但是护卫的弓箭手剩下的不到两成,霹雳营和车夫的箭术稍逊一筹,车队的处境很不妙。
对方突然加快马速,冲到铁链前,挥舞着长矛、马槊、大砍刀想杀进圈里,可是铁链很结实,一时看不断,就给商队的人还击的机会;石末天手中的连弩总算发挥了作用,三次连射杀死了十多名骑兵。对方付出了一百多名战士后,终于砍落了铁链,为首的将领嘶哑着喊道“杀光他们,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敌骑呐喊着,气势瞬间涨到巅峰;契苾葛身穿瘊子甲还好,石末天已经负伤倒地,商队能站着的不到两百人。忽然一声号角长鸣,西边传来整齐的马蹄声,一支骑兵出现在地平线上,飞一般地奔上过来,大旗上飘扬着一个斗大的“尉”字。
功败垂成,敌方将领一声令下,剩下的五百骑不顾伤亡和背后射来的箭矢,也不管不远处的两三百伤兵,第一时间撤出了战场,朝南面逃去。来的正是尉文通,顾不上安慰契苾葛,尉文通留下一千骑保护商队,带着两千骑追杀下去,两个多时辰才返回来,斩杀了四百颗人头。
契苾葛审问了俘虏,竟然是延安郡的鹰扬府兵,是郡守段德操派来的;段德操一共派出了五千人,因为昨天和今天早上抢到两次粮草,各分了一千人押运。契苾葛又问了一些情况,确定延安郡的部队在弘化郡洛源县过的夜,粮草送走的方向也是洛源县,契苾葛便把头扭向了尉文通。
尉文通拍拍契苾葛说“先把东西送到上县,洛源县就是一块砧板上的肉,放在那儿跑不走,寇九珙就是怕有变故,才让我赶来。”
尉文通的队伍走了七八十里,就遇到索延寿的斥候,两军会合一处,尉文通等人才知道,早上那一千隋军的骑兵押着抢来的粮草往回走,正遇到宗罗睺的两千马军,被宗罗睺认出是河西军专用的粮车,立即杀成一团。双方厮杀的时候,弘化郡还出动两千骑增援,被后续跑来的罗士信杀得落花流水,只剩下两百人逃回洛源县。
房彦藻问清楚契苾葛遇袭的事说“昨天被劫的粮草今早已经运往弘化郡,洛源县应该没有多少守军,我们要给这些人一个教训。宗罗睺,去找人到延安郡放出消息,让梁师都去取这个便宜。我们把沿途所有的盐车全部扣了,说洛源县有劫匪;另外把这些士兵的人头割下来,堆成景观。”
上千隋军俘虏把自己的袍泽人头砍下,堆成景观,河西军在景观旁竖了一块木牌,正面写着“背叛大隋者死”,北面是商队和粮队遇袭的过程。随着房彦藻的调遣,许多运盐的商不改从上县去长安,让河西军发一笔小财;这些商人很明白,如果不听劝告,万一被当作奸细杀了,连哭的地方都没有,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交了税到长安再涨价就是了。
盐川郡离长安并不远,在杨崇有心的操纵下,劫粮的消息象长了翅膀一样传到附近的各个城池,不关敌我双方都明白,杨崇与延安郡等地隋军产生了缝隙,连自己的军粮都劫,已经无法算是友军,杨崇不派军队攻打弘化郡是最大的克制。
梁师都得到消息,心中大喜,派出军队趁火打劫,一路进攻弘化郡的洛源、归德县、弘德县三县,先后占据了三县的县治铁边城、田百户城、琵琶城,不仅补充了一批急需的物资,还在西面获得了战略上纵深的空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