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嗷呜”整个雪地范围内,死的死,残的残,支离破碎,外焦里嫩,各种雪豹惨不忍睹。一直在远处发号施令的一只纯白雪豹,兽目渗着阴寒的厉光,看着一个个死去的族类,迟迟才悲痛号叫起来。
“他们还有援兵可别再来了,我们可不想赶尽杀绝。”龙靖棠深知了解有关赤魂的事,眼下对方若是再袭击他们,就别怪他们心狠手辣了。
“嗷吼吼”“嗷吼吼”剩下的雪豹齐声朝天一吼,惊天动地,让听在耳里的所有人,仿佛能感受到它们悲鸣
和冥战歌站在一起,对方雪豹已经停止攻击了,“它们是在哀嚎着”褚月峰看过书上有言兽即妖灵,识忠若人,万兽齐鸣,闻者伤悲,此乃大恸
“吼吼吼”一直聚集不去的雪豹,向着他们的高空,久久嘶嚎,一只只列阵排形,看着这般情形,骆清乔的目光也吸引过去了。
“他们在做什么”每一只雪豹都行动有素地走动着,嚎叫不停,震耳欲聋。
“唔”站在一边的楼易寒手按着自己的胸口,嘴上淡淡的唇色此时变得惨白。
“小羽,你怎么了”朱雀留意到他顿然失色的样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回事了
“别再叫了,不要叫了”楼易寒艰难地挪着脚步,朝着那边冰天雪豹而去。
“小羽”朱雀拦手想要阻止他,却见他满额汗水直落,那面具下的眼睛变得晦暗如森。“雀,姨,让我过去。”楼易寒极其难受地揪着心口处,断断续续的声音让人感觉到他此刻承受着难忍的剧痛。
“黎芍”敖陆见她闪开,让这个从乾临海一同救回来的人走向雪豹群,这个样子过去,要去喂豹口吗
朱雀挥了挥粉色的水袖,移形换影,脚上跟了上去。
等走到豹群那边,楼易寒已经湿透了后背,面具下的脸色白得可怕,“不,不要再叫了”“吼”见到生人过来的雪豹龇着牙,企图扑咬撕碎之,却被为首的纯白雪豹吼住。
踩着吱吱响的雪地,所有的雪豹将青衣之人围了一层又一层,不贸然闯进去的朱雀只好飞落在稍隔距离的高耸树干上。
“大皇兄,这会不会有事啊”古惊仪看着被一圈圈雪豹包裹住的青衣,脑中一想到破肠烂肚、血溅四处的惨景,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你怎么那么关心人家”古惊略最喜欢跟她斗嘴,一脸的意味深长,笑得花枝招展。
“一点同伴爱都没有,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不是,大皇兄”古惊仪期盼的目光看着风不起心不惊的大皇兄。
“确实是关心得多了点。”古惊云难得不顺着她的意,因为他也很好奇这小妮子在想些什么。
“大皇兄”娇嗔怒怨的人横瞪了他一眼,这两人分明是故意的但也让古惊仪踌躇无措地红了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们懂不懂”
爱美之心古惊云看她一跺脚,就朝着从苍龙国摄政王妃那边跑去了。那个叫小羽的男子,连脸都看不到,她这是爱哪门子的美啊
“呵呵,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某人估计思春了。我们回去该不该向母后汇报一二”古惊略一手搭在古惊云的肩上,好笑地说。
“你若不怕被捶得满头包,尽管去说。”古惊云耸耸肩,毫不应和他的鬼主意,他们几人的皇妹主意正着呢随便掺和,到时被怎么整都不知道。
“哈哈,说说而已。不提,不提。”古惊略可是经常遭受某人袭击的,要是以后在某些场合被她下了套子可不好
“乔乔,你救的那人,不会有事吧”才刚被救回来,这下又丧命了,那得多惨
“你对他很在意”骆清乔轻抚着小腹,带着笑意的眼神看着她,嫣红的脸蛋儿,不知是跑出来的还是为何。
“才没有呢这里是秦越国境内,你们才救回来的人一下子又死了,岂不白救了吗”古惊仪此刻是鸭子嘴硬,矢口不认。
“真的”骆清乔也不想拆穿她,故作明了地笑着。却不见她关心被冰天雪豹追杀的那些人
那处,纯白雪豹一步步地靠近楼易寒。此时的他好受了一些,少了惊天的悲号,也慢慢缓了过来,抚着不再胀痛的心口眼里疑惑。
“吼”对方单声叫了一下,冰寒的兽目凝聚着复杂的变化,两腿虎踞在前,做着随时进攻的动作,周围的雪豹一个个兽毛凛然,豹眼耽耽淬着寒冰。
楼易寒看着它们防备着他的架势,青衣两袖推开,左手在上前,右手在下内,做了一个动作。“嗷呜”纯白雪豹的瞳孔里倒影着青衣之人的动作,顿时呜呼呜呼叫了出来,带着委屈和悲愤。
看见眼前之兽眼里流露出了然,楼易寒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孤身在豹群,又流了一身冷汗。
没有反咬他一口就好楼易寒闭上眼凝心冥想,“刷”的一声,右手心燃起了一团柔黄色浓郁的光晕,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光团,面具下的侧脸也柔和如水。
“呜呜”对面的纯白雪豹这次朝着他低呜几声,还用兽头顶了顶楼易寒的腿,变得非常温驯。楼易寒左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得到对方的轻蹭,才将右手放上它的头上。
“乔乔,他是驯兽师吗”古惊仪诧异地张了张嘴,看着远处在豹群中安然自若的男子,还有清淡如水的动作,在她眼里唯美得不像话
“驯兽师不太像。”厉渊觉得最大的不同就是,单独驯兽师,也不敢走进一群完全没有脱离兽性的恶豹里去。
“也是。不知那光团是什么”竟然让跟他们撕得死去活来的冰天雪豹臣服了。
“这”敖陆看着那边的火眼金睛眨也不眨,那像是什么左思右想,还是没抓住那一瞬间的头绪。冥战歌和褚月峰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边人想要做什么。
“峰哥哥,我们歇歇吧”头上梅花金簪,碎步微挪,朝着褚月峰那边走去,娇声细语地说。
“回来了”冥战歌启唇,微沉的声线如冬日里的冰花,微冷幽寒,双目紧随着那人影的走动而说。
“那些雪豹也跟来了。他带那些雪豹过来做什么”朱凤岚凤眼挑高,瞠目欲裂地看着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恨得抿唇哼气、咬牙切齿。
“你安静点。”褚月峰此时也不知对方何意,但前一刻那些人还助了他们一臂之力,不能把别人的照拂弃如敝履,眼下静观再说。
“呜呜”纯白雪豹低呜了两声,用兽头顶了顶楼易寒的脚跟,站在离褚月峰他们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兽目里满是期待和哀伤。
“你等等。”如天籁的男音安抚着身下的猛兽,如清泉般涤荡人的心灵,让周身过来的雪豹也抬首呼鸣。
“他过来做什么”朱凤岚看着踩在雪地上一步一个脚印的人,像是刺猬一样如临大敌,感觉对方是冲着她来的。准确地说,是冲着她的契约兽而来的。
朱凤岚想的没有错,楼易寒的步伐不断靠近她,直至站定在褚月峰他们身边。
“那只幼兽,可以拿出来看看吗”
“你想做什么把本小姐的契约兽还回给它们吗”笑话这男人该不会不知道契约兽是什么吧
“如果你不想早死早超生的话,最好现在拿出来”戴着面具的脸微扬,好像对方拿不拿出来也无关痛痒的样子。
“你是什么意思什么早死早超生”头上的凤蝶镶金步摇摇曳生辉,却与她脸上的神色天地之别,“唰”的一会白了下来。
不过看了看身边的褚月峰等人,很快又调整了自己的失态和惊慌,“哼别以为危言耸听,本小姐就怕了,吓唬三岁小娃子吧”朱凤岚鸭子嘴硬,但是关系到自己性命之事,心里还是有些惊余后怕。
楼易寒盯着她脸上的分毫变化和细腻纠结,心里明镜如水,刚想开口,耳际就想起一道玉珠落盘的女音。
“磨蹭什么你想害死我们才善罢甘休吗看完之后,你要抱着去投胎都没人管你。”褚月丽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兄长和冥少主的正事没办着,全被她给耽误了,这人就是个麻烦
“现在雪豹都停战了,还怕什么”朱凤岚的话一落,那边过来的冰天雪豹群再次龇牙咧嘴,似乎想要将生人吞吃入腹狠厉地吼叫着。
“你们逃了多少天,死了多少人你家里有多少人”如冰锥子的话一个接着一个砸向朱凤岚,微微扬起的嘴角好像嗤笑,又好像不屑。
“你到底在说什么”朱凤岚听着他一个个惊人的问话,疯狂地叫了起来,眼里充着血,看向对方充满了敌意和厌恶。
楼易寒不管她的撕心裂肺,转身欲走向豹群,随风传入她耳里的话“报复”
通体发寒朱凤岚何以淡定得来“峰哥哥”乞求的目光转向心中钦慕的男人,报复难道报复到她家人的身上
“拿出来吧”褚月峰对上她的目光,这个契约兽,还得有命用才行啊何况对方的话明显是在提醒,并没有强求。冰天雪豹最想报复的人,应该是她吧。朱府是商人之家,古武修为平平,纵是雇用护卫,也难防暗箭啊
“给你。看看就行了吧”朱凤岚将新契的幼兽召唤出来,一把扔了过去,没有半点对契约兽的善待之意。
好可爱的兽宝宝。古惊仪从骆清乔那边越了过来,看见戴着面具男子抱着一只通体雪白软萌的小兽,感觉被戳中了萌点。那柔和弧度的侧脸,对方应该是在笑吧
古惊仪猜得没错。楼易寒笑,笑那女人贪生怕死,也正是看出对方这样的性情,他才拿此做文章。
“吼吼吼”那边的雪豹惊天一吼,朝着楼易寒这边而来,青衣拂地,将怀里的转起身子往后瞧的小兽轻放下地。
“哒哒哒”歪歪地在雪地里小奔而去,雪白的肉团让众人的心里徒生了一抹淡淡的疼惜。这么小,又认得了母兽,硬生生的分离。
“天,以后宝宝要自己带。”骆清乔看到这一幕,突生想法,让拿着果子的男人之手顿在了半空中,脸上闪过不明的光芒。
和他站在一块的骆清乔当然察觉到他的微愣,抬起手指了指楼易寒那边的情况“你看,离开爹妈的孩子,多让人心疼,怪可怜的。可怜没人爱啊”
骆清乔故作夸张地哀叹一声,眉宇之间带着忧愁,一声一字呛进了厉擎天的心里。
“宝贝还吃吗”
“唉,可怜的宝宝,还没出来就爹不疼了”
“好,自己带”厉擎天觉得自己再转移话题,某人又不知道瞎掰到什么地方去了嘿嘿,骆清乔看着他一头黑线就偷笑了,“这可是你说的。”
“啊”朱凤岚大声叫喊起来,高亢的声贝震得枝丫树干上的挂雪纷纷坠落。“嘶”所有看到那兽血淋漓的一幕,心里荡起了无法言喻的震骇。上一刻还在纯白雪豹怀里孺慕传情的幼兽
“这究竟是为什么”龙靖棠感觉自己深深震骇了。
“不是说虎毒尚不食子吗这雪豹”古惊仪紧紧抓住旁边楼易寒的衣袖,无从说出自己内心的感受。
“啊噗”朱凤岚凤眼凄蒙地看着那边,被纯白雪豹狠心咬住勃颈的小兽,四肢荡在空中,还小力扑腾了几下,不久就耷拉了下去。
“嗷呼嗷呼”雪豹高啸狂吼,仰着兽头,一回荡过一回的悲鸣
从口中逸出鲜血,她的契约兽,好不容易得来的契约兽就这样没了朱凤岚感觉到契约的消失,心里淬寒发狠起来,匆匆跑到面具男人面前,举起手中的匕首刺杀过去。
“你发什么疯”“砰”一声,将众目睽睽之下行凶的女人一脚踹飞了出去,古惊仪三两下上前一脚踩住她紧握匕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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