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太后穆氏看着书信上的纹路,脸色大惊,将宫女们都打发出去,两位老嬷嬷小心翼翼地留意外面是否有动静。
“太后娘娘,这信上都说了些什么。”见一生雍容华贵的女人脸上露出了难看的惨白,双眸里悲愤和哀怒互相交织,手上将书信放置烛火上方燃成灰烬。
“穆府那边情况如何”
“回太后,还没有回来。”还没回来,擎王府是想要做什么
“另外那边呢没有什么异动吧”
“没有,太后放心。”穆芮秋听她确定的回复,心中暗自松了一大口气,真怕一切暴露无遗。
“去,给皇上道口讯,晚上请来哀家这一同用膳,该怎么说你应该知道。”
“诺,太后娘娘”
傍晚时分,皇宫里的景色依旧,霞染花木,暮色的余晖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天帘,半壁遮掩,明暗交替。
“皇帝来了”
“母后有谕,自当前来。近日国事繁忙,未曾请安,不知母后身体可安好”龙昊宇落坐于席间,看见进门一直默不作声的皇后,金口一开“爱妃有什么烦心事吗”
“皇上,呜呜”平时仪态典雅、举止合度的女人忽然嚎啕大哭了起来,泪雨凝噎,春水莹眸。
“这是怎么回事”龙昊宇一听到这样的失态哭喊,龙颜震怒,“爱妃且说说看,谁敢惹气了你朕一定会替你做主。”
“皇上从祭祀大典回来这些日,一直在御书房忙着,臣妾不敢擅自打扰。可是,这事已经急火烧身了,得知皇上今晚过来母后这里用膳,才特意过来想与皇上碰上一面。”
见龙昊宇静听着她的话,才哀哀切切地诉说起来“皇上,臣妾前两日派人捎了点日常用品回给母亲,却不想家中哀嚎凄厉、怨气冲天,臣妾身在宫中竟一无所知。”
“回,回来的人说,擎王,擎王将整个穆府的主心骨都请去做客,但人不仅没回来,一连多日,也毫无音讯。现在臣妾娘家所有女眷都伤心欲绝,惶恐穆氏一门遭到不测了。”
“擎王可去擎王府打听过”
“呜呜呜”皇后惊恐地摇了摇头“皇上,臣妾哪里敢让人去穆老将军和穆将军,都是我们苍龙国保疆卫国的栋梁,护国神。连他们进去都杳无音讯,谁人不知擎王残暴凶厉,不知是何缘故,连朝廷命官都敢”掩面而泣,哭的梨花带雨,“擎王目中无人,请皇上做主。”
“母后怎么看”龙昊宇拍了拍皇后的手,一旁的侍女见到指示赶紧扶了她起身,落坐在皇上的下位。
“哀家也是刚听皇后说起,心里恻然。穆氏一族之事,相信皇帝自有主张,哀家静候佳音。”
“如此,待查明来龙去脉,朕自会让擎王给个说法。爱妃,就不要过虑。指不定擎王邀请了穆府诸位,只是另有他事。”
“皇上仁慈,臣妾只是担心擎王对穆府之人不利,有性命之忧关心则切,还请皇上恕罪。”
“穆氏一族大多是吾国战场上的好男儿,穆老将军是先皇钦封的护国大将军。虽年事已高,但为苍龙国累下汗马功劳,朕定当调查清楚,不会让任何人肆意无忌,乱了朝纲。”
“皇帝如此甚好哀家身在后宫,多久不曾见得穆老将军一面。但亲缘韧如丝,只盼不出什么差池才好。”
龙昊宇脸上威严,眼神深邃不阿,不苟言笑地说“母后且宽心,再如何,穆老将军还是朕的亲外公,擎王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一席晚膳,龙昊宇吃得没滋没味。擎王为何将人请去做客,他心里复杂又清醒,这表面很快就不再平静了。
“太后娘娘,有来信。”
“嘭当啷”“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太后穆氏拿着信上之物颤抖着手,“这是哪里送来的”
“回,回禀太后娘娘,是宫门侍卫接到的,被人暗中袭来钉在皇城门口上。至于是谁,他们都没有看到。”
“皇城门口”太后的脸立刻扭曲得厉害,凶神恶煞的样子想要活吞了某人,“去唤月嬷嬷来见哀家。”
不用多时,门外匆匆进来一位月白色宫服的老妇人“太后娘娘,不知有何事吩咐老奴”彼此耳语了几句,再次匆匆而去。
“覃嬷嬷,你跟随哀家那么多年,可曾想过出宫与孩子们团聚”被太后突然这样一问,正在沏茶的老嬷嬷心里震惊,从来没有听过太后说过这般话语,哪怕当年最不得宠也迎难而上。
现在已经贵为苍龙国最尊贵的女人了,何出此言呢
“太后是累了乏了,才说这般气话吧。老奴家中大小都不需费心操劳,儿孙已有儿孙福。太后是担心那边府中出事了”
“覃嬷嬷,哀家从不想成为别人手中的牵线木偶”
“太后娘娘,出事了”真的来了,想什么就来什么。
“那边大人郎儿都不在府上,昨早出门一直没回。府内还以为公事耽搁了。”
“啪啦”手中的茶杯被用力捏碎,尖锐直接扎进手心,但手的主人浑然不觉疼痛一样,继续攥紧,鲜血一滴滴地往下流,坠地开花,妖艳绝美。
“太后娘娘,您快松手。”覃嬷嬷紧张地掰开她的握拳,把茶杯碎片全部弄了出来,看见扎进血肉深处的碎渣,刚想唤人传太医却被阻止了。
不在,又不在,那在哪里想到擎王府,她就恨得牙龈出血胸口阻滞,不是他死就是己亡,已经被逼到如此境地了,她还需要隐忍什么。
此时的擎王府。骆清乔难得心情大好,给王府大家倒腾了巨宝盆的酸菜鱼。
众人又在冥福殿围观等吃的,单是闻着鱼香辣味儿,口水都巴拉巴拉地流。
再看那几大锅白花花的鱼片码在辅料上面,红的绿的白的油亮好看,色香味俱全啊。
呜呜呜他们家王妃就是好。下得厨房上得厅堂,斗得坏人虐得渣,还偶尔给嗷嗷待哺的他们投喂一下美食,老天对他们擎王府真好。
“呼哧呼哧”酸辣可口的几大锅,以眼见的速度被他们吞吃下腹,好像很久没吃过饭的难民一样毫不顾形象哄抢,口里的米粒翻飞,惨不忍睹,这就是擎王府训练有素的人吗
“主人,好嫩的鱼肉呐”闻着就是酸辣的味道,细嫩滑润有弹性的鱼片,火候极佳,夹着酸菜的酸爽,开胃可口无与伦比。
“呼呼,好辣的劲头,好痛快啊蛇宝,你不要只把鱼肉给吃了。”厉七一个大人跟小屁孩较起劲来了,看得厉无等人摇头无语,自己吃得都满头大汗了,还顾得及蛇宝在干什么。
“下次我让主人专弄一锅我自己吃,让你看着流口水。哼”
蛇宝将鱼肉扒拉进自己龙爹爹的碗里,它可是很孝顺的,龙爹爹没吃过主人做的好吃的,要多吃点。
“宝贝竟然将自己的手艺给别人吃。”男人的视线犀利地看着膳厅一角一些不属于擎王府的人,那边中规中矩用着膳的人,与厉七他们那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说他们能不小心吗那边有个阎罗王看死人一样紧盯着他们。身为将相之才的穆家众人,运尽了浑身的武气和内劲,才堪堪抗住悬在他们头顶上方的威压。
要是他们随意分个神,让桌上那一锅鱼香味浓的主食糟蹋了的话,下场估计会比死还凄惨。
从那一锅酸菜鱼被端上他们膳桌上开始,某人凌厉嗜血的眼神就开始一层一层地刮着他们的肉。
这几天,他们已经见识够了擎王府的深藏不露,认清了目前人质的身份,更看透了擎王睥睨天下、恍如鬼魅般的实力。还有,得罪擎王不行,得罪擎王妃更是万万不可。
“天,我做的鱼不好吃么”骆清乔将他的俊脸扒拉过来,一脸怀疑地问。
“怎么会谁敢说宝贝弄的东西不好吃,为夫就扭断他的细脖子。”
厉擎天将小人儿夹至嘴边的鱼块吃了下去,脸上带着满足地笑意,但是吐出的话语让远处某些人心里一颤。
“宝贝多吃点,最近瘦了呢。我们很快就会有好戏看”熟练地做起了喂食的动作,看着红润娇嫩的小嘴轻启咬下筷子上的鱼肉。
血眸里面温柔的波动越酿越深,看得某人在他大腿上不轻不重地揪了一下。
“迟让你派去做什么好事了”骆清乔跟他毫无忌惮地说,但穆府那边人绝对听不到就是了。
“上演土匪。”男人几个言简意赅的字语让骆清乔眼睛刷得一下亮了起来。
最近被他拉着修炼修炼,其余时间为厉无等人炼制了不少辅助修炼的丹丸,大家的修为日益增进了不少。
至于后宫某人的事,男人全权导演,只说让自己到时看好戏就行,动脑子什嘛的是身为亲亲丈夫的事。
“你,你们想要做什么”醒来的两个男人,年纪稍大的一位开口就质问,声音中气十足,看起来跟年轻的那位岁数相差不大,只是略显成熟、有男人味。
“头领,他竟然问我们想要干嘛”说话的人粗鲁地一脚踹翻被捆绑在一起的两人,贼眉鼠眼地说“嘻嘻,老子还没见过这么笨的人,搞过那么多单,这次竟然碰到了两个蠢货,哈哈哈”
透过月光,被绑在一起的元烈终于看清了这一屋子里的人。
为首的两人,一人蒙着黑布,刚才说话的那个一脸的麻子,在月光下油光满面,其他人穿着不破烂但也是粗糙布质,手臂上一道刺眼的纹身,像是两虎相争撕咬的凶猛样,龇牙咧嘴,透着阴狠歹毒之意。
“你们想要什么,可以商量,不要伤害我们。”看着他们目露凶光,一个个歪着脖子笑得狰狞,和自己父亲绑在一起的元瑞聪试图安抚对方,好声地说。
“想要什么就要看你们的命,值多少钱了。”一脸麻子的男子突然暴怒,手上的拳头一拳一拳地抡到他们身上,打得两人想要运气,发现全身的武气被废了,心里顿时感到浓浓的绝望。
“你,你们废了我们的修为,我要让你们”
“哦你想要让我们怎样啊说啊,你说啊”
“砰砰砰”
“噗噗不要再打了”
“父亲,您怎么样父亲”被扭身护在里处的元瑞聪撕心的喊叫起来,被喷在脸上的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
“求求你们,你们想要什么要钱要金银珠宝什么都可以。真的”
“什么都可以我操你全家的。”麻子男子愈发凶狠地下手伤人,将被护住的元瑞聪也攻打得口吐血沫,胸膛骨骼刺痛。
发泄了一通,麻子男人才歪着嘴,露出里面的黄牙蛀齿,心情阴沉地说“堂堂苍龙国户部尚书、侍郎,家里竟然一毛不拔,老子一颗子儿都挖不到。”
“你以为老子没有要求拿赎金放人吗都过了三天,老子毛都没看到。”
“户部的油水不少,可惜摊上了铁公鸡,要怪只怪你们那没心没肺、见死不救的家人。真是丧气”
“兄弟们,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这单没搞成,就让这两具躯壳给大伙儿消消气,头领,您说好不好”
“死了就死了。”
“不要,求求你们高抬贵手。等等,我们有东西。在这里,这里。”元瑞聪辛辛苦苦地从捆绑着的手慢慢转出指环,“哐当”一声滑落在地上。
“头领,这个是”
“戒指是不是储物戒”身边蒙面男人惊讶喊出声,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拍着麻子脸男子的肩膀“好好好你小子这次真是抓到了大鱼,回去重重有赏,大伙儿大吃一顿。”
“没用的东西,起来,告诉老子头领怎么用。”一脚重重踹中对方的胸口,一口血又溅了一地。
折腾了好半天,这枚储物戒成功上缴了。“可,可以放了我们吗”
“就里面那点东西没看到老子的兄弟有多少那个老的,你的戒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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