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我夫君乃是正副的差事,无奈因为这官场之事结下了怨怼,若不解除嫌隙,恐于官途不利。”
黄嫒说的真切,再加上之前的温和策略,已然将田周氏唬的摸不着边际。
“请妹妹放心,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教育那个挨千刀的,不可再与宁府尹为敌。”
“那便最好,对了,姐姐,我家夫君有意款待田大人,还望”
“近来已经收了妹妹这许多稀奇物件,怎好再让妹妹破费。”
“不妨事,只要两家齐心协力,何谈破费二字”
这一记温情杀简直让眼前这个悍妇有些措手不及,送走了她,黄嫒站在门边对着室内柔声道“夫君,出来吧。”
话音刚落,宁清璞便从内屋走了出来。
来到妻子身边,宁清璞的面上显出一丝得意“夫人手段高明,为夫佩服”
“夫君,这鸿门宴,妾身已经铺垫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你了”
“放心吧,为夫自然之道该如何行事。”
“哗啦”一声刺耳的响动过后,几名下人灰溜溜的跑了出来,一个个面如死灰。
紧接着尾随而出的,还有一个身着北安官服,年龄在四十上下的男子。
“你个天杀的贼还不快给老娘回来”
“你,你个恶妇,本官要不是打不过你,早就把你给休了”
官员灰头土脸,面上不知被什么东西狠砸了一下,隆起了一个大大的肿包。
这人便是田璜,宁清璞的副手,只不过满城皆知,这货就是那个越俎代庖的人。
刚刚因为去赴宴的事情与夫人田周氏探讨了一番,一言不合便被她掀了桌子打将出来。
“恶妇恶妇”
院子里还回荡着他怨怼的声音,屋子内,一个膘型悍妇来到了门边上。双手叉腰站在那里,身后的侍女一个个垂着头跟在后面。
“田璜你个犟驴,连点气度都没有,拜拜辜负了我家姐妹的好意”
田璜很郁闷,自己终日奔波,含辛茹苦,只为了养家,还有这个母夜叉一般的婆娘,可是这人却颇为不识好歹,动辄就是对自己拳喝相加,着实恼人。
“你说,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田周氏怒目圆瞪,颇有些大李逵的风范,田璜本就惧内,思虑再三只得应允。
看着自家夫君坐上了车驾,悲催的望着邺城尹宁清璞的府上去了,田周氏欣喜不已,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可是她绝对想不到,这是她最后一次与自家男人分别。
一群军士站在田府外围,由宁清璞的家将率领。
一行人将田府围了个通透,府中人还没来得及询问,便听到那队人马之中为首的暴喝一声“攻”
一排飞箭隔着围墙,连招呼都不打便飞驰院中,一阵惨叫声响起,外围人早已准备好的木捣车霸气十足的登场,府门再硬又怎么比得了城门,一阵轰鸣之后,众人进了院子之中。
田府之内一片狼藉,下人护院武士的尸首散落一地,宁清璞的心腹站在门口,虎目睥睨了一番,最终将目光落在了面前的排房之中。
“一个不留”心腹微微摆手,一群军士便冲杀进去,田府大门关上了,哀嚎声响彻院中,良久方止。
当宁清璞心腹来到院中西北角的水缸边上,看到了正要舀水洗衣的田周氏尸首时,抬起脚尖点了点那具肥硕的尸首,自边上的横麻绳上扯下了一件衣服,胡乱丢盖在了她那张死不瞑目的面上,一脸厌恶的对身边军士吩咐道“把值钱的东西都送到府衙去,然后烧了这宅子”
“诺”军士应声而去。
夤夜,徐琴来到了柱国上将军王府,在元慎的带领下来到了宇文豫的住处。
宇文王爷正秉烛夜读,听到有人叫门,便放下竹简起身开了门。
乍一见到徐琴,宇文王爷有些诧异,不过情知这时节前来必然有大事,便将他请了进去。
“伊兄夤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宇文豫纳罕的问了一句。
“恕下官无礼,实在是有要事禀报”
徐琴不敢耽搁,将因由说给了宇文豫,听到这话,宇文豫登时也是吃惊不已。
“还真是横生枝节”宇文豫的面上显出一抹紧迫。
徐琴也深吸了一口气“看来此次,我们只能将计划提前了”
“嗯,这计划还真是没有变化快”宇文豫思虑着“好在我们准备的还算齐备,如今厉兵秣马,没有了什么顾虑”
徐琴颔首“嗯,还望王爷早作定夺如此,下官便退了”
“好,接下来事情,交由本将即可”
矫通善这一招不失为引狼入室的烂招,徐琴颇为震惊,昔日与他相交之时,也没见这哥们儿如此极端,竟然能为了救段澈维,便去招惹那蛮人相助。
“这帮家伙吃人都不吐骨头,昔日我与他们交战尚且吃力,更何况大兴其余闲散兵马”
徐琴在心里暗骂着矫通善啊矫通善,你的脑子里进水了还是被妖邪迷了心窍
随行的朱离眼见着徐琴闷闷不乐,情知是因为那件事,是以疑惑的问“主公,那矫通善要去收拾昏君,救出您的丈人,这不是好事吗”
“本来闻他起兵,我还在心里感谢他,可是却不想此人如此极端”
“或许是他也希望尽快救出恩师吧”
徐琴无奈的回驳道“这样是被祖丈人知道,非活活气死在狱中不可”
朱离惊讶的发现,当提到矫通善连接蛮人的时候,自己这位主公异常激动,与其说是担心祖丈人的安危,更多的是,竟然是一股莫名其妙的感情。
朱离停住了脚步,迟疑的问“主公,您对大兴,还有感情”
徐琴沉默半晌,缓缓开言道“陈氏一门固然可恨,覆灭便是,满朝文武不乏奸佞,剪除即可,可是此番安兴之战,免不了徒增百姓伤亡”
徐琴一字一顿的若有所思道“那里,毕竟是我徐衾的家乡”
朱离闻言,沉默不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