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夙瑶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家兄长竟然能与那人厮混到了一起。
钟安闪身到了一旁,身后随从也让出了通路,一道身影自其间而出,眉宇轮廓映入钟夙瑶眼帘,正是那长乐王宇文枳。
“殿,殿下怎么会在这儿“钟夙瑶迟疑了。
宇文枳也不回答,冷冷的回问了一句“怎么,婕妤娘娘没想到吧,本王竟然会出现在你这凤居之内“
钟夙瑶定定的望着宇文枳那双赤红的双眼,长乐王殿下越发阴森的质问“之前那几封书信为何滞留不送“
钟婕妤没有言语,宇文枳强忍着怒火斥责道“若非因娘娘变故,高阕也就不会死于宫中,如今事泄,本王家破人离,婕妤可还满意“
一听这话,钟安赶忙上前规劝,谁知还没开口,便被宇文枳制止。
“钟将军放心,本王不会对娘娘怎么样,毕竟有些事情还要仰仗于她”安抚好了钟安,宇文枳淡淡的对钟夙瑶道,“本王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娘娘将这封书信尽快送出“
宇文枳说罢自怀中取出一封黄皮折子,递给了婕妤娘娘,钟夙瑶平复着心绪,缓缓接了过来。
见二人相安,钟安也算是长舒了一口大气。
宇文枳侧目开口道“钟将军,本王还有一事相求“
“殿下吩咐便是,钟某任凭趋处“
宇文枳满意的颔首,眼神微眯,双眸中散发着邪气的道“本王不想再听到宇文相那个名字“
钟安会意,这位长乐王落到如今这般田地都是拜他这位好弟弟所赐,有此番想法也是情理中,是以对身边其他随从使了个眼色,那些随从会意,应诺而去。
鄌郚之内转瞬间只剩下了三人。宇文枳稍稍松了口气,淡笑着道“有劳钟将军了,本王还有些事情要与令妹交代,将军暂且出去候命吧“
钟安微微颔首,起身便朝殿外走去,可是不料刚与宇文枳擦肩而过,身后便觉一凉,随着一声刀切般的声响,宇文枳的手中莫名多出了一柄血迹斑斑的短刃。
钟安惊讶的看着宇文枳,嘴角也流出了鲜血,转即便目带怨恨的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估计钟安到死都不敢相信长乐王宇文枳会对自己下手。
看着自家兄长倒在血泊之中,钟夙瑶宛如遭了一记晴天霹雳,怔忡过后,慌忙上前扶住,双眸泪雨滂沱而下,失声痛哭起来。
宇文枳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冷哼着道“娘娘休要怪我,他若不死,我那舅父不能同仇敌忾,又岂会火速用兵“
看着最后一批名录上的长乐王羽翼被送上了黄泉路,宇文相满意的点了点头。
负责协办的监斩官吕克岑来到阳平王身边,恭敬的问:“殿下还有何吩咐”
“吕老大人辛苦了,回去好好将歇一下吧”吕克岑感恩戴德,唯唯诺诺的退下了。
宇文相正要转身离开,不远处骆珙率着府兵赶至,一见阳平王,骆珙拱手拜道:“参见殿下”
“不必多礼,骆参军,事情办的如何”宇文相悠悠的问。
“末将率着府兵赶到查抄之时,长乐王并不在府中”
听到这话,宇文相不由得一阵纳罕:“这个时候,我那皇兄能去哪呢”
“末将已经加派人手,将长安各门尽皆封锁,沿途街巷也已严加盘查”
“嗯,料他也出不了这长安城”宇文相伸了个懒腰,微微倦怠道,“回去吧,他已经是丧家之犬,不足为虑了”
宇文相登上车驾,骆珙也越上马背尾随其后。
车驾驶出了闹市,奔着宇文相暂居的府邸而去,正行间,宇文相拨开了帘幕,随意看了看一侧的街道,一股诡谲的氛围袭上心头。
“这是何处”宇文相低声问了一句,车外骆珙应声回道,“启禀殿下,快到西市了”
看着宛如蛇盘的街巷,宇文相忽然令道:“停车”
阳平王的车驾直奔秋烃巷,这道巷子颇为奇怪,尽头连接着长安北门,两侧尽是些仓储厅房,往来可共两车并驾。
之所以说是蹊跷,是因为沿路走来,顺风而来一股若隐若现的焦霉味儿。
宇文相与骆珙一前一后站在,远处观望,车队路过秋烃巷时,陡然一阵剧烈的轰响过后,自巷中豁然冲出一辆燃着火焰,前头铺满钩叉的四轮车来。
仆一接触,便将宇文相的车驾撞了个车仰马翻。
随行军士登时惊觉,拔刀相向,远远看着那触目惊心的情形,宇文相淡然一笑:“可惜了一具双轮车驾”
眼见着车驾付诸一炬,借着火光冲出了十余名壮汉,手持长刀直奔厢车而去,与随行军士冲杀到了一起。
看着纷乱的一幕,骆珙后怕道:“殿下果真英明”
“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还如此折腾,够辛苦的”宇文相冷笑一声,没来由的说出了这么一句。
骆珙听得糊涂,宇文相自鸣得意的道:“我那位皇兄的好日子到头了,接下来就该着手准备如何收拾洛阳附近那两支高离的兵马”
宇文相说完,猛的想起一件事,侧目问:“西水别苑可有动静”
“说来惭愧,留下的王六和胡七本来已经锁定了目标,不曾想王六回来报信的时候,胡七竟然把人给跟丢了,还被人家给打了一顿”
骆珙尴尬的说完,宇文相不以为意,眉心一挑道:“跟丢了也无妨,记住长相,就不愁寻不得人。”
一听这话,骆珙若有所思的道:“那人倒还有些眼熟,据收拢的京兆王旧部报说,就是前些日子坑害了吕侍郎那厮。”
一听这话,宇文相登时来了兴致:“怎么把他给忽略了,本王也听吕克岑提起过此人,既然是胡七跟丢的,就让他找回来,若是事情办不成,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骆珙应诺,二人看看巷口的刺客已经被府兵收拾的差不多了。
骆珙欠身问道:“殿下,这些刺客如何处置”
“全都杀了吧,尽是些死士,即便询问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宇文相浑不在意的说完,转身径直离开了这里。
待到阳平王走远了,骆珙对着押解刺客的府兵悄然做了一个抹脖的手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