鹚班听着我的话想了想,随后问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选择放下么”
我愣了两秒,回道:“我不会放下,我跟你一起死,谁也别想将我们再分开了。”
他用下巴抵蹭着我的额头,“傻瓜,就算有一天我死了,我不在了,你都不要去寻死,你要相信我会用所有的办法重新回到你身边。”
我红着眼撒娇的猫在他的胸口处,“哎呀干嘛说死不死的,很晦气诶,我们都好好的不好吗”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好。”
晚间睡觉的时候,我和鹚班在一个卧室。
本来他没打算留下,怕我会介意,是我主动要求他陪我的。
我们聊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但唯独我们都没有说出自己内心的担忧。
我这世为人如果不修大道便会不停的转世,这个过程充斥着等待与无奈,我会不断的需要重新记起他,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如果选择入魔,我当仙在位时的身体都无法耐受魔性,更何况现在这幅凡胎
如果我修了正道,那无疑是断了我们在一起的后路,但是能确保我和他永远能抱着这份记忆,隔空相望。
这个选择我没有办法做,他也没有提过希望我如何去做。
我将一切,交给了天意。
我在这里暂时住了下来,期间老程同志给我打了一通电话,痛斥我没有良心,一醒来都没有见到他,便跑来了鹚班这里。
他虽然语气带着深深的醋意,不过我相信他会明白的,当然不会真的较真儿和我生气。
在鹚班忙的时候他就会提前将忘忧城搜集来的故事给我放映出来,我每日都跟看悲情片一样,抱着个纸抽盒不撒手。
等他回来的时候,满地的鼻涕纸,外加上我已经红肿的眼睛。
最真挚的东西,最动人。
我到现在才理解这句话。
最让我感动的是有一位老爷爷,他入门时拿了一块怀表,他交给售票员时那眷恋的神情看得我心里特别难受。
他和假孟婆说,“我来看我的老伴儿,我就想知道她投胎了没有
我俩啊分开二十多年了
我不知道我下去以后,还能不能见着她。”
他干枯的手擦拭着浑浊的眼泪,他的语气很慢,讲述着他与那位奶奶的故事
每一个音节都能深深的砸在你的心上,而且后来回味的时候你会发现后劲儿十足。我看完后大约两个小时左右,还抱着被子大哭了一通。
他抽了个一个号码房,在里面一直等她。
可那位奶奶没有来,她可能已经投胎转世了。
他弯着挺不直的背脊,一颤一颤走出去时,散发着巨大的悲凉。
他喝了那碗汤,对假孟婆说道:“没想到还能提前喝到这玩意儿,她没来也没事儿
我啊就等着下辈子去找她喽”
我抱着靠枕窝在沙发里沉思着,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魔,亦是这人间最正的道。
它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能牵动人生死,也能使人重生。
那些在爱里受过伤的人,一定会在其它的爱中重新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