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已过,北城门外的草众中,于禁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轻声问道“北城门有没有信号发出”
“将军,未曾有。”
责任观望的士卒连忙回答道。
“注意观察。”
于禁拍了拍士卒,便猫着腰退了下去。
作为主公委以重任的统帅,于禁并不敢太意,亲率二千悍卒化零为整,通过各作渠道,以小股斥侯的方式,最后在下邳城的北面集合。
士兵虽然不多,却全是于禁亲手培养出来的精锐,夏侯渊阵亡之后,于禁更加得到了曹操的重用,这次奇袭下邳的重责,曹操力排众议,将这份重担压在了他的肩上。
无论是曹仁还是曹纯,都是大将之材,于禁知道主公对自己寄托了怎样的厚望,因此一直守在最前线,没有半分的懈怠。
陈氏父子欲投主公之事,于禁已经得到了消息,陈元龙将城中的精兵调走,而陈汉瑜以烟火为号,半夜打开下邳北城门,有了这样的内应,二千精兵,足矣
于禁将佩剑支在地上,又开始细细思索整个计划的关键之处
徐州,彭城。
在曹府身心俱爽之后,刘辩回到了军营。
看着天色晚了下来,刘辩摆上酒宴,叫一众部下都来热闹一番。
步骘喝了几杯酒,便站出来敬向刘辩,“主公,今晚这酒,可是有什么意义”
李宣见刘辩并未说话,从旁插了一句,“只怕是于下邳城有关。”
刘辩闻言,站起身来,“今晚破例喝酒,是峰有预感,徐州之事,将在今夜结束。”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大家将酒一饮而尽,藏霸说道“如果主公所料正确,那徐州的人民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是啊”刘辩不由感慨万千,“这里如此富庶,只要不被破坏,那么咱们士兵的食谱中,顿顿都可以多加一些肉。”
在汉末这个时代,如果顿顿有肉吃的士兵,作战水平肯定比只能吃的半饱的要强的多,将帅指挥的艺术再高,也须要士兵来具体执行,刘辩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让自己的士兵顿顿有肉吃,不管份量多少,总能见到油荤。
虽然成立了几大军区,但人数的上限控制在五万左右,刘辩也是相信精兵简政,才能实现最强战力,黄巾军就是最好的例子,光靠人多,只能白白损失掉汉末宝贵的劳动力。
诸侯可以不管这些,他们地位本来就不高,一将功成万骨枯,想要争霸,牺牲再大也是值得,但刘辩的身份不一样,对自己的子民,要尽量多的去保全他们。
一众人感受到主公那种必胜的信念,大家都多喝了几杯,步骘禁不住叹息一声。
“不知城外的曹孟德又在做什么呢”
城外,曹军大营。
曹操的箭伤已经痊愈,所有的将领都集中在大堂之上,正在讨论于禁奇袭下邳的计划,大家对于禁的行动非常的看好。
“明公,一旦下邳落于我们手中,彭城的何峰除了北逃青州,只怕就只能去扬州袁公路那里避难了。”
戏忠此话一出口,夏侯惇跳了起来,“不能让他去扬州,咱们应该像赶羊那般,将他赶进青州战场,这样某愿带兵于青州,找机会将其全歼。”
曹操点了点头,“何峰和袁公路交情一向不错,去了扬州恐怕会成了其手中的一把利刃,袁公路本来在淮南就是一霸,要是何峰去了,恐怕”
话音未落,却见李典匆匆走进帐内,脸色煞白,声音也有些哆嗦起来。
“明公,子孝急报,张邈、张超兄弟和刘备从土鼓城发兵,攻击我豫州沛国、梁国、陈留国,子孝手中兵力不够,对方兵分三路,各处城池都在不停告急,特飞马来报明公。”
“当”
曹操手中的长剑掉在了地上,脸色大变,咬牙切齿的说道“儿时的朋友,背后捅刀子,说的就是张氏兄弟这样的人啊”
堂内一片沉默,就连夏侯惇也没了声音,现在徐州还未拿下,要是自己后方有失,这数万大军哪里还有生存之所呢
“此一时,彼一时。”荀彧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明公,现在徐州已经不是我们的重点,不妨卖何峰一个面子,咱们立即回师豫州。”
戏忠迟疑了一下,面色沉重无比,那把扇子也不再摇晃。
“文若言之有理,张氏兄弟才是心腹之患,事急从权,便宜何峰一次。”
“可是。”曹纯站了出来,“文则已经带兵去取下邳,现在也许已经将徐州的治所拿了下来,这这该怎么办才好呢”
眼前大功将要告成,后院却起火,座中各人无不觉得郁闷万分,曹操长吐了一口气。
“文则大才,又懂领兵之道,咱们暂时不管下邳,先班师回去战败张氏兄弟,至于下邳,咱们现在派出信使,让文则见机行事。”
夜晚总是适合做很多事情,在汉末这个时期,没有电灯电话,一到深夜,各种的人间百态便正式上演。
下邳北城楼由秦宜禄把守,曹豹得了他的承诺,想着杜家娘子那份娇美,心火直冒,虽然自家的左氏也很有妇人风情,但男人总是吃着嘴里,看着锅里,玩女人,永远不会赚多。
秦家是下邳城的大家,虽然算不上豪门,但也有着一定的影响力,曹豹便给秦宜禄一个偏将之职,让他把守北城门。
当然这只是挂了一个虚衔,秦宜禄从来就没去过城门把守,只是叫了几位自己的家丁去那里站站,一旦徐州战事结束,就有了一份不少的功劳,加上曹豹的举荐,只怕可以向上弄一个不少的官职了。
一队人马向北城门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陈家的总管陈丰。
看着陈丰行来,守城的队率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
陈家在徐州的影响力非常大,要说钱财不如麋家,要说权力不如曹家,但是陈登在二十五岁时,被推举为孝廉,担任东阳县长。
官虽然不大,但陈登在民政上颇有建树,抚养老人,养育孤儿,视民如子,赢得了百姓的爱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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