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突然被一片冰凉覆盖,云西周身不觉一颤。
在这大庭广众之中,云南竟会拉住她的手
不不不,这绝不是云南会做出的事
云西心中越发害怕,不会在这个当口上,云南突然就变成了邪灵云南了吧
云西瞬间摒了呼吸,机械的转过头,诧异望去,却见云南紧紧蹙着眉,盯着齐衙内一伙人的眼中满是厌恶。只是眸子依旧黑漆漆的,没有半点红色。
“这帮流氓,口不择言,你莫听。”他压低声音说着,还拉着她的手,带着她一起后退两步。
云西额上瞬时滑下三根黑线。
原来他并不是变成什么邪灵了,只是觉得齐衙内一伙人的言语不堪入耳,不愿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沾染太多。
就在这时,前面的殷三雨,也无声的侧跨一步,将云西彻底挡在身后,似要将之前那不堪的一幕从云西的世界中彻底抹杀。
面对人墙殷三雨与自动屏蔽机云南,云西真是两行老泪心中流。
虽然有些厌恶,但是她正看在兴头上,就被云南与殷三雨忽然挡住视线,实在是有够折磨人。
无奈之下,她只好把视线转回到楼梯上,红衣的藕香姐显见就是个暴脾气,听到齐衙内们的调笑,额上青筋都瞬间蹦了出来,
已经站在菱香姐身前的她,红唇紧咬,怒瞪着眼睛张口就要理论,一只纤细修长的手却悄然搭在了她的肩上,教她头顶上那座马上就要爆发的火山瞬间就哑了火。
云西挑挑眉,视线再度上移,伸手按住藕香姐的人,正是蒙着面纱的菱香姐。
而在菱香姐那双明丽的凤眸中,依旧是清清淡淡的一片,似乎永远都含了一缕春风,和煦恬淡。似乎什么样龌龊的东西都不能将她沾染半分。
云西的心忽然漏跳的半拍。
此时她才发现,菱香姐的眼睛虽然也是丹凤眼,但比之云南的,却还是逊色些许,并不十分相像。但是若再加上她两道英气逼人的剑眉,恍然一眼看过去,与云南就很有几分相似。
她仍记得,殷三雨说过,菱香姐的真名叫做皇甫禾歙。
巧合的是,云西云南的母亲,娘家也姓皇甫。
一种奇怪的感觉,忽然笼罩在她的心头。
不过,现实的情况,并没容她分神太久。
大厅里的齐衙内又闹起幺蛾子来。
在手下们向他建言着该如何把玩这位红衣的藕香姐时,齐衙内的嚣张的笑声再度响彻在整间大厅中。
“要不小爷说你们见识短浅呢一个用激将法的红衣服小妞就把你们收拾得服帖了”
云西不动声色的向旁边错开半步,视线穿过人群,再度聚焦在那个齐衙内身上。
只见他一脚踩踏着翻倒的桌椅,一手遥遥指着楼梯方向,瞧着菱香姐的方向,咯咯的狞笑着说道“分明这个戴面纱的,才是这群小蹄子的头牌老子今晚谁也不要,就要这个故意用面纱勾人馋虫的”
他左右登时又爆出一阵更为嚣张的笑声。
“还是衙内您慧眼,一眼就瞧见关节紧要”
“这就叫直捣黄龙”
他的一干手下们起哄起得也更为过分。
在众人一片追捧声中,齐衙内也显得越发得意,他随手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旁边桌子上,“本衙内说了,本衙内从来都是心软良善的人,最见不得别人吃亏放心,今天要是哄了小爷我高兴,一定不会叫你们这个菱菱”
他说道一般,又转头朝手下望去,“叫啥名来的”
“菱藕香”一个下人立刻笑嘻嘻的补充。
“对就是菱藕香,”齐衙内又转过头望着菱香姐嘿嘿笑道,“今晚哄了小爷和朋友们开心,一定不会叫你们菱藕香吃亏,这里是三千两银票,小爷先拍在这里,今晚就要你们这一拜一红两姐妹过来”
这一说,大厅里的人不禁一片哗然。
云西看着那叠银票,也不禁心生感慨。
穿越这么几个月,对于明朝的物价,她已经深有体会。
与她以前印象里那些影视小说相比,明末的物价实在得多。
二十两就够普通人家一整年的花销,而十万两银子的身家,就能在山东任意一个大城市做个首富。
这一出手就是三千两,绝对是足够霸气豪奢了。
藕香姐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她一张白皙的笑脸憋得通红,抬手指着齐衙内,破口大骂道“菱香姐的主意,也是你们这伙子人能打的”
“藕香”
藕香姐的怒喝才刚出口,就再一次被菱香姐打断。
齐衙内见了,却只以为菱香姐是怕了他们。
他得意的一摆手,手下赶紧搬过一把椅子,齐衙内一撩衣摆,大咧咧坐下,抬脚一搭,便架起二郎腿,脚尖还不停晃动着,手扇着折扇,瞥了一眼桌上银票,挑眉笑道“能从小爷这拿走多少钱,就看看菱香儿有多少本事了”
菱藕香眼角余光一扫桌上银票,粉丝面纱上一双明眸微微弯起,漾出清冷笑意,“贵客们可能不了解此地规矩,我们这菱藕香不是酒肆茶坊,更不是什么瓦舍窑馆,菱藕香的姑娘自来便是骄矜惯了。花魁牌子从不下桌陪酒,菱香儿也是一样、俗话说得好,无规矩不成方圆,菱藕香的规矩若是寻常就破得了,日后手下这些姑娘们,小女子都不好管教了呢。”
说到这里,菱香姐抬起头,视线忽然变得犀利,“贵人们今日若想破规矩,需得过菱香儿三个问题,若是答出了,今晚一定唯贵人您的吩咐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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