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明知道,那些探子们现在还不会知道他们最终目的,但是云西还是忍不住的为殷三雨担心。
云西放眼望去,此时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为什么会这么久”她皱起了眉,不觉站起身,想要再去外面看看。
可是才走出一步,外面就传来一阵踩着雪的脚步声。
云西瞬间一愣。
由于夜已全黑,外面的情景,云西根本看不清,一时间难以断定来人究竟是谁。
云南则安然坐在篝火旁,一动也没动,“是三雨兄。”
说完,他还拾起一根柴,行止从容的投到火中。
果然,这边的木柴还没被火舌吞没,一个满身是雪的男子便恍然出现在了门前。
“三雨兄”云西惊呼一声,立刻迎了上去。
像是在雪地里已跋涉很久,殷三雨的头发已经被雪完全打白,他的脸也被冻得红一块白一块,就连修长卷翘的睫毛上,也被风雪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与之前不同的是,他身上穿的是和云西一样的深色骑士服,之前的捕头官服连并着他腰间佩刀都一起不见了踪影。
云西手忙脚乱的帮殷三雨拂着头上身上的雪,“三雨兄你是走着回来的”
殷三雨的面容有些僵,但还是弯了弯眉毛,轻松一笑,“没事的,这一带我很熟悉,抄近路没有多远。”
云西将殷三雨身上的雪拍掉了大半,又拉着他走到篝火旁,“快烤烤火”说完她又走回自己的位置,拿出皮水袋,递到殷三雨面前,“来,三雨兄,喝点烧酒,暖和暖和身子。”
殷三雨接过水袋,取下软塞,仰头就灌了两口。喝完之后,他活动了下嘴巴,又揉了揉脸,仿佛冻僵的五官这才得以舒缓一些。
坐在一旁的云南仍旧往火里填着柴,表情没有半点变化,仿佛对另外两人已经全然无视。
“这一路还顺利吗”云西又拿了干粮袋,递到殷三雨面前。
殷三雨又抿了一口酒,抬手用袖子一抹嘴角,嘿然一笑,说道“还行。”
“他们跟的那么紧,三雨兄你是怎么甩掉他们的”云西好奇问道。
殷三雨咬了一块饼,嚼了两下,又喝了口酒,完全咽下去后,才抹着嘴说道“我驾着马车先是奔临县方向去,后来又绕了一条弯路。一直绕到天擦黑了,我寻着一处极隐蔽阴暗的地方,才停了车。而后钻进车厢里,快速将衣服换给我车行的一个兄弟穿,刀也给他了。又叫他驾着马车一通跑,中途车没停,进了一片茂密树林里时,正好避开所有探子的视线时,我才中途跳的车。”
云西点点头,虽然殷三雨对付探子的招术不是多么高明,却是短时间内最快捷,最有效的选择。
可是下一眼,她却看到了殷三雨盘坐着的双膝上,靴子上,都是擦痕,上面还糊上了不少泥水。
云西拿起之前的烧火棍,拨弄着将火弄得更旺,“三雨兄你还逞强,从马车上滚下来,又徒步走了这么远,怎么可能会没事到底有没有受伤”
殷三雨顺着云西的视线,也看到了自己膝盖的擦伤痕迹,大咧咧的抬手拂了拂,“这点小事不算什么,云姑娘你别担心。”
说着,他像是怕云西继续揪着这个问题不放,特意转过头,看向云南,用商量的口吻问道“云刑房,我来的时候,发现雪变小了,一会雪停了,咱们就继续赶路怎么样”
云南抬起头,略一思忖,道,“恐怕还需要一辆全新的马车。”
云西也点了点头,“虽然探子们都被三雨兄甩掉,但是金魂寨的很多人,都认识咱们三个了。万一还有其他咱们没发觉的探子,在半路截着咱们,那就太被动了。有一辆带车棚的马车,多少还能规避一些风险。”
“这个不难,”殷三雨又咬了一口饼,咱们这次的路线,会经过临县,那里也有受过我恩惠的人家。虽是半夜,但是以我们的交情,他临时给弄辆带棚马车,也不会费力。”
“这样真是太好了”云西将手中烧火棍一把投进篝火中,兴奋的说道。
“在到兖州之前,咱们还要重新置备点行套。”殷三雨一笑说道。
云西挑挑眉,调皮笑道“是要去菱藕香之前的装扮吗”
殷三雨伸出右手,用右手拇指一抹嘴唇,得意笑道“当然,要去那个销金窝,没有一身好行套怎么行”
云西抬手打了一个响指,“就这么办了”
于是三人便坐在废庙中,等着雪越下越小,最后终于停了,才牵马动身。
云西执意叫殷三雨骑上马,由于刚刚下过雪,前后都是处处皆湿滑的艰难小路,最应该骑马的便是旧伤未好,又添一堆新伤的殷三雨。
但是殷三雨死活就是不肯,偏要云西坐马。最后,云西实在拗不过殷三雨,只得自己上了马。
这一路的确很难行,直到午夜子时,三人才到了殷三雨说过的那位朋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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