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场面云西见过,云南孤傲正直的形象她更见过,但是两者结合,她怎么样也想象不出来云南当时,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形象。
云西喃喃自语般的失神说着,“不,这样的事,不可能发生在云南的身上,他不会成为邪灵,他不会去吃人,也不会去吃鬼”
她忽的转过脸,双手紧紧攥着云南的衣襟,双眼通红的怒视着两个鬼差,语气骤然一凛“更何况,如果云南真的成为了邪灵,他现在怎么还会像是之前受了伤一样昏迷不醒,邪灵不应该是很强大吗邪灵不应该是很疯狂的吗怎么他吃了别人的魂魄,自己倒更弱你们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白衣鬼差在白羽扇后面的双眸瞬间闪过异常的光芒,“没有任何地方弄错,第一个小鬼脱离肉身的时候,我们兄弟就到了现场。”
“是呀,本差官的勾魂锁都已经套住那小鬼一只手了,竟然就那么被云南邪灵强大的气场生生给薅走了,后来死了那么多人,是本差官使出吃奶的劲儿来,才面前从云南嘴下抢回两个。”红衣双手一摊,撇了撇嘴。
“如果在这段时间内,你能一直跟着云南,也许他的邪灵还能得以压制,但是发展到了这步,已无法挽回。”白衣鬼差甩了红衣一个白眼,似乎对他那副欠揍的嘴脸很看不惯。
红衣鬼差对于白衣鬼差的厌恶丝毫不以为意,仍旧调笑般的说道“本来云南就是我们兄弟附送给你的外挂,如今本差官,看你在古代混得也是很上道了,外挂什么的存在,也是时候该收回了。”
红衣鬼差的话音刚落,云西的牙齿瞬间咬在了舌尖上。
腥甜的味道瞬间充满她的口腔,云西没有再说话,只是双眼喷着火一般的死死瞪着红衣鬼差。
一脸轻佻笑容的红衣鬼差正歪着头,得意的看着白衣鬼差。
突然,从他的锁骨处突然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感,他呃的一声,瞬间躬下了身子。
白衣鬼差刚想挖苦他几句,好歹为云西缓和缓和情绪,却见红衣鬼差脸色越来越白,瞪大的眼睛,瞳仁眼白瞬间混成了一个颜色,猩红刺目,宛如鲜血。
“小红,你怎么了”白衣鬼差放下了手中白羽扇,惊诧的望着红衣鬼差。
红衣鬼差就像是无法呼吸一般的大口喘着粗气,喉咙里含含混混发出呃呃的声音,他慢慢跪下身子,脸色涨红一片,青筋暴突,两只手死命的拽着领口,仿佛要窒息了一般。
白衣鬼差一惊抬头,却看到云西仍目光凶恶的瞪着红衣,嘴里还细碎碎的不知在念些什么,而在她那不停翕动的唇瓣上,以及隐隐泛出了些许斑驳血迹。
不好
那是上古秘术
白衣鬼差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浇了冰水一般,彻骨冰凉。
在短暂的怔愣过后,白衣迅速做出了反应,手上白羽扇超着云西,大力一挥,正死命瞪着红衣鬼差的云西周身立刻结起一层寒冰,将她牢牢冻住,就是那两瓣染了血的红唇也动弹不得。
这一边的云西,虽然被白衣鬼差给及时控制住了,但是只这一会的功夫,红衣鬼差还是发生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变化。
以至于白衣转过头去查看时,竟然一眼没有看到红衣。
“小红”白衣鬼差急急再看,就见在他脚底,忽然出现了一支毛色红亮,体态娇小可爱的小狐狸。
小狐狸正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而在它尾后,扇子一般张开了九条毛茸茸,还带着幽白荧光的尾巴。
白衣鬼差一个愣神,手中羽扇差点跌落在地。
“这这怎么可能”
而那只小狐狸蜷缩在地,身子不住的颤抖,嘴里还嘤嘤嘤的哀鸣着。
白衣鬼差怔了片刻,弯腰拾起羽扇,而那只憨态可掬的小狐狸双眼精光一闪,瞬间抖擞了精神,瞬时就跃进了白衣鬼差的怀里。
待到白衣鬼差抱着死命往他怀里钻的红狐狸,直起身子时,他才发觉它并没有受伤,嘤嘤嘤的哀鸣其实是在不停的念叨着,“太丢人了,本差官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屁女孩给整治太特么丢人了,以后在同事门中还怎么见人啊呸,是怎么见鬼差”
眼见着一向妄自尊大的红衣鬼差,如今崩溃成了这个样子,白衣鬼差的嘴角抽了抽,竟莫名觉得心情大好。
他一手拿着白羽扇,一手抚着红狐狸蜷弓着,皮毛丝滑犹如缎带的背部,终于抑制不住的放声大笑起来。
随着他响彻云霄的嚣张小声,云西身上冻结出的冰晶,也在一瞬间消失飞散。不过她并没有动,而是听着两个鬼差白话古言混杂的不伦不类吐槽,表情冷峻的继续怒视着,那红白两位鬼差。
白衣鬼差一边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痕,一面问道“小丫头片子,你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步的要知道,上一个反噬了红衣的人,还是三百年前的事呢你真是令人惊喜,”
云西眉梢微动,嗤笑一声,朝着白衣鬼差举起手,张开手掌,露出手心给白衣看,冷冷道“也不完全是我的本领,谁让你家云爷命就这么好,随便薅住一个游魂外挂,都是数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少年。我家云南的见识见闻绝对横贯古今,五花八门。在他所在的时代里,可谓是无所不知的百科全书式,超级无敌第一冰山男神”
“你是说在这几个月里,你们兄妹找遍了古籍来对付我们”白衣鬼差的脸瞬间黑如锅底灰。
云西不屑了瞥了他一眼,“你们鬼差的存在虽然跟世俗百姓信奉的那些神怪不一样,但是在上古时总是会被一些先知感应,或多或少,或侧面或偏差的记录过你们的行踪与习性。
你家云爷都不用费力去搜什么古籍古书,也不需要什么后世的百度搜狗。只要让云南根据记忆检索一下,就能将你们可能的弱点搜出个大概。”
这时,蜷在白衣脚下的小红狐狸哀怨的抬起头,“对付我们鬼差的舌尖点血,符咒诅心,那符咒制作方法可是相当复杂呢,你怎么可能就在短短的一瞬制作完成”
云西从怀中掏出一小叠描绘着奇怪字符的黄色纸条,挑了挑唇,得意说道“这几个月,云南有空就研究这个符咒,制作好了之后,就教我一直贴身携带,以防突然碰到你们时,叫你们轻易就跑了。”
“那你又是什么时候给我贴上的”红衣狐狸刚说到一般,就立刻睁大了眼睛,醒悟到,“难道是”
云西收起符咒,顺顺了领口衣襟,“难不成你们以为,刚才你家云爷,奔下地薅住红衣的衣领,只是不过脑子的无理取闹,平白做些明显会招致你们反制,只有坏处,没有任何好处的泼妇行为吗”
说着,云西不觉低下了头,看到云南恍若睡着了一般的面容,目光不禁一柔。
她伸出手,整了整云南雪白衣襟上的细微褶皱,一下又一下,动作轻缓而耐心,“要是那样,你们未免太小瞧我和云南了。”
听到这里,红衣狐狸身子立时一僵,随即他在白衣的怀里,缓慢而机械的转过头,瞅着云西,满是红毛的小脸上露出哀屈着表情,晶圆红亮的小眼珠微微颤抖着,带着无比深的怨念,委屈巴巴的抽噎起来。
“想本差官数百世的英名,今天竟然全都栽进小阴沟里真是屈杀我也嘤嘤嘤”
白衣鬼差抚着红衣狐狸的背,忍不住的弯眸一笑,“真是难为你们兄妹了,这么上古的印记都能找得到,看来我们兄弟这次打的赌,真是没有选错人,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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