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脸上皆是一片恍然。
原来徐仵作一手拿的是邓沈氏身上咬痕的拓印版,一手拿的是取齿痕的泥胚。
符生良轻咳了一声,朝着杨洲拱手一笑道“杨老大人,如果您是清白,此时正是证明您清白的时候,只要您肯验一下,就什么都解决了。”
杨洲蹭地一下站起身,额上青筋愤怒的暴起,“岂有此理纵然官位不大,老夫也是当了二十几年的官场老人了,如今凭着这个黄毛丫头一句话,就要老夫去咬那块烂泥士可杀不可辱,有本事,就直接给老夫判刑,要杀要剐随便你们但是想要老夫在你们面前,折了脸面尊严,你们想都不要想”
符生良看了对面的钱谦益一眼,一时间也沉默起来。
云西知道,此时此刻,唯有自己能上了。
她朝着杨洲拱了拱手,“杨老大人,您真是误会属下们了。其实属下们也不愿意相信您就是邓沈氏奸杀案的真凶,但是目前所有的推断与证据,都直接指向了您。请您留一下齿痕,便是为您洗刷冤情的最后机会啊。
“其实不止这些证据,云西还探听到,那个被杨家家丁扔到荒郊野外的妾室,就是了老大人您的第五方夫人。但是前一阵子,那位夫人被发现与人私通,杨大人你当时就怒不可遏。这样一看,两头的杀人动机,您都有了。不及时验一验,您恐怕真的就是百口莫辨了。”
云西此话一出,众人心里皆是一片哗然。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厚颜的人,更何况还是个女人。
之前是谁理直气壮,言之凿凿的大声指斥,杨洲就是杀人凶手的啊
此时一转脸竟然就说得情真意切,更可怕的是,她情真意切的堵住了杨洲最后的出路。
杨洲以尊严论事,云西就给他最大的尊重,叫他再无借口,最终只得原形毕露。
果然,云西一说完,方才还义愤填庸的杨洲瞬时结巴了起来。
他整理了几次思绪,都没能从云西的给他画的圈里跳出来。
就在杨洲想再一次凭着老身份,老资历强行压制云西的时候,楼梯下再度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不用验了,也不用再为难杨大人了,邓沈氏的案子是我做的,我来投案”
此话一出,屋中人瞬间都惊讶的站起身来,抬眼望着那个突然来自首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云西也摒了呼吸,眼睛一霎不霎的盯着楼梯口。
不过,就是云西不垫着脚的去看,她也是道那个投案自首的人究竟是谁。只见从幽暗的楼梯口,缓缓走出一个衣着随意,款式却极为讲究的清瘦男子。
微高的颧骨,清矍的脸庞,不是工房吏李儒又是谁“道民”一眼望见李儒的杨拓惊呼出声。
李儒朝着杨拓略略点点头,便径直走向云西身后的徐仵作,抬手直接取走他手上取齿痕的泥胚,放在口中,拿捏着力道的咬了一口。
看他如此大义凛然又目中无人的模样,众人一时间都呆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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