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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强词夺理(一更)

    随后李儒与聚丰楼掌柜也依次走出楼梯,站在杨拓身后。

    看着杨拓面容沉静,不辨喜怒;李儒一脸冰冷,李掌柜小人一般奸猾得意的嘴脸。

    云西的心不由得一沉。

    果然,杨家这一次扫除障碍威胁的决心非比寻常。

    先是布局致殷三雨于死地,再次收拢引诱她的刑房,最后更要出手直接拿下符生良

    正是由于他们对于符生良的位置早已下手,所以这一次才会公然对抗知县的命令。之前的种种不合常理的嚣张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心里虽然一片阴云,但云西面上却做没事人一般,用手指敲了敲了自己的耳朵,转过头,对着云南,奚岱伦与一众兵丁玩笑般的说道“云刑房,奚兵房,您听懂了典史大人刚才的话了吗我怎么觉得典史这次的玩笑开得有些过了,弄得咱们这些做下属的都不敢跟着笑了”

    云西这是在用激将法,她要激得他们先亮出所有底牌。

    杨家这一连串的诡计与手段,无论操纵难度还是涉及上层权利的广度,都不是一个正常小县典史能够企及的。云西必须要摸个底,然后才好伺机而动,寻找漏洞,再给他们有效一击。

    云南此时已经站起来身,在吩咐完衙役吧地板整块撬下来妥善包好后,又指点了他们将地板下面裸露的出来的砂浆与木质结构全部卸下来,直至剖出一个空洞,露出下面一楼的场景。

    吩咐完毕之后,云南才缓缓转过脸来,冲着杨拓拱手一揖,冷冷说道“典史大人,尽管您是我们的上级,但是有些玩笑能说,有些玩笑却说不得呢。”

    “对呀杨大人,符大人怎么说也是咱们滕县的父母官,就为了一个聚丰楼,您便如此编排知县大人,也忒不合适了吧”奚岱伦一边附和着笑道,一边回手将长剑收起。

    杨拓毕竟典史,是奚岱伦的直接上司,即便身边兵丁面对着一众捕快的围攻,不能收剑示弱,但是他却不能直面僭越。

    “奚岱伦你身为兵房吏,可是典史大人直接下属,你这样对大人说话已是犯了僭越之罪若是分罪论处,现在就能把你拉出去打板子”杨拓身边李儒第一个站出来,指着奚岱伦,柳眉倒竖着的就是一顿厉声斥责。

    “哎哎”奚岱伦叉着腰,挺着肚子,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眯着眼不屑笑道“俺老奚平常对大人最是恭敬了,李工房你可不要在大人面前编排挑拨啊。”

    板着脸的杨拓,目光一直钉在云西身上。

    此时他视线微微上移,显出一种倨傲的骄矜之气,薄唇轻启,冷冷说道“州府衙门已经传下调令,因符大人居于滕县其间兢业实干,滕县又连破奇案,所以擢升符大人至山东兖州、州府衙门任职。”他抬手向侧方一拱手,加重了语气,“所以不是编排,更不是说笑,而是恭贺”

    此话一出,除了杨氏一派的人听了脸上都是一副与有荣焉的得意模样,其余众人脸上表情都是一僵。

    云西大脑又飞速的运转起来,竟然是升官。

    而且最为致命的是,是在这个当口调至离任,杨家的本领竟然有这么大

    还是说这只是纯粹的巧合,或是升迁这件事的背后有人暗中推动,硬生生的将它推成了一件巧合

    “升升官”站在捕快围攻圈里奚岱伦一脸懵圈,两只大眼睛失了焦距一般的茫然望着云西。仿佛思考能力瞬间就抽离了他的大脑,叫他木木讷讷的,怎么也转不过个儿来。

    云西余光扫了眼奚岱伦的动态,知道此时还不是深究其后阴谋的时候。既然对方已经亮出了底牌,她就要瞬时想出应对的方法,以保证证据安全取回。

    但是悲催的是,脑袋瓜中的高招妙招也不是啥时候,想有就有的,就比如现在

    她真的一时还没有什么好想法。

    每临大事有静气

    她在心中暗暗默念,只要足够冷静,知道她现在最先要做的事,就一定有办法

    她现在最应该做的事,就是稳住奚岱伦与一众兵丁的心情,叫他们不会产生任何退宿妥协之心。

    这个地方,她与云南能够仰仗的就只有奚岱伦一众人与几个衙役,万一他们动摇,瞬间叫何捕头的人冲上来,毁夺过证据,今天她所有的付出就算白搭了。

    当然也包括白白让杨拓吃了一会豆腐。

    她忽地仰头放声笑了两声,双手还拍了两下掌,“哎呀呀,这真的是一件大喜事呢如此,我辈同僚更要敬忠值守,如此才算送大人一件高升的礼物。”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对着奚岱伦,不着痕迹的使了个眼色,“既然杨大人与李工房只是告诉咱们这个好消息的。那依照知县手令,前来聚丰楼取人证物证的咱们更要加紧干活,加紧取证。”

    奚岱伦先是怔了一下,随即终于反过味而来,笑着转身又催促了几个衙役加紧干活。

    云西满意的点点头,抬手又一指站在杨拓身后的李掌柜,眯细了眸子,笑意深深的道“李掌柜,请你这就把店里所有的伙计都请出来。我们刑房就在此处简单做个盘问,没别的人,就可让他们当即放回,谁的事都不耽误。”

    李掌柜的嘴唇登时一哆嗦,求救的目光立刻向杨拓投去。

    “慢”杨拓抬手就呵止了云西自顾自,目中无人的安排,“本官想,云书吏该是会错了意,误解了本官的意思。十日之内,符大人必然就要去州府衙门任职,那么现在的案子,理当进行交接。虽然聚丰楼只是民间一普通酒楼,却也是我滕县一景。只是凭杀人凶犯殷三雨在此处喝过酒,就要将酒楼全盘查抄,如此传扬出去,恐怕有人会说符大人在离任之前,赶紧找个富户敲竹杠,搂上最后一笔滕县油水”

    杨拓越说,脸上寒意越甚,语气也越发严厉肃重,“我杨拓虽然只是一届小小典史,但若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百姓家财,以查案之名,行敲诈勒索之事,就是拼出我杨拓头上这一顶乌沙不要,也绝不会睁着眼睛,袖手旁观”

    云西听得不觉挑了挑眉。

    她在心里很是佩服的给杨拓点了一圈赞。

    她见过无耻的,可将无耻之事说得如此道貌岸然,大力凛然,杨拓这个水平的却是少见。

    一般,越是上位者,脸皮越厚,杨拓虽然年纪轻轻,还是个纨绔官宦二代,能做到如此,已经能够想见他未来定然也是个无耻官途里的个中高手了。

    但是说起脸皮厚,云西对于自己也是很有自信的。

    她翘着眉梢,容色慵懒的望着杨拓,勾唇微微一笑,说道“大人一片公心实在是天地可鉴,日月作证啊但是呢,这其中是有误会滴”云西又转向何捕头与奚岱伦的方向,缓步踱去,竖起了她经典的数手指头分析法。

    她首先竖起了第一根手指,“第一,此处查出的疑点,均有李掌柜亲笔手书确认,相关文书都在衙门里,一切程序合理合法。”

    云西又竖起了第二根手指,老学究一般煞有介事的认真说道“第二,属下与奚兵房过来取证,本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数不清的眼睛监督之中。不会强索聚丰楼一个铜板,也不会妄自带走聚丰楼一个人。这个替符大人敛财勒索的机会,是根本不存在的”

    李儒听言忽然冷笑了两声,走出一步,横眉冷眼质疑道“第一条就是欺诓之语,李掌柜根本没有画什么押,认什么罪。云书吏你这样无中生有的信口胡说,就不怕有损衙门的威信尊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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