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的忧患一旦接触,李轨就把目光投向了西方。
在袁绍缓过劲来之前,在吕布和刘备分出胜负之前,他必须解决韩遂和马超割据陇西的问题,为自己全力东进争夺中原打造一个稳固的大后方。
现在镇抚陇西的主要是太史慈的捧日军。
他驻屯在陈仓西北一百六十里的定西城。
向西穿越巍巍陇山就是马超的大本营天水郡。
从陈仓到天水有两条路,南面的陈仓狭道,北面的汧陇古道,两条道都不好找,易守难攻,大动干戈的话会有很多损伤。
且韩遂、马超至少眼下还是忠于朝廷的,进攻他们就必须找个借口。
借口其实很好找,就说北部草原游牧民入侵,叫马超率部来关中听候调遣,马超若是奉命前来那是最好,就在关中解决掉他。
但李轨算定他是不会来的,他不来,那不就有了借口了嘛。
“马腾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
“每日进宫供奉,除此之外,就是闭门读书,从不与同僚交往。”
“老子很谨慎,但儿子就太坑爹了。我调他来关中,他找了一堆的借口推脱,居然都还很有理。所以你们还是去查查他爹,看看卫尉有没有什么作奸犯科之举。要认真点,别尽搞一些啼笑皆非的事出来,抹黑堂堂的卫尉,丢的是朝廷的脸。”
说到罗织罪名,四柳门和内军厅都很在行,内军厅还要更能干一点,但这件事李轨交给了四柳门,这也是出于平衡的需要。
东征北伐,让内军厅的势力极度膨胀了起来。
两大情报机构并驾齐驱的格局即将被打破,所以平衡一下是非常有必要的。
即便是鸡蛋里挑骨头,四柳门的高手们也能给你挑出来一根两根,更何况马腾原本就不干净。他在长安虽处处小心谨慎,但马脚还是有的。
“马腾在凉州时跟府中户曹张润的妻子吴氏有一腿,入朝后,他还忘不掉这个女人,便假公济私把张润也调了过来,安置停妥后,却时常派张润回凉州公干,然后就跟”
“够了你们的眼里除了男女间的那点事就没别的了吗我都为你们臊的慌。”
“呃,张润已经被我们劝回来了。”
“哼。”
虽然扯男女之事有些烂俗,但这却是最便捷的手段,而且四柳门精擅于此。
很快卫尉马腾因与下属张润妻子通奸致使张润非正常死亡的事就捅到了皇帝面前,苦主张进跪请皇帝为他做主。
刘协的脸就像开了万花筒,五颜六色,好看的不得了。
马腾虽非他的心腹,但做卫尉以来还算尽职尽责,很把他这个皇帝当回事,而他也有意在笼络马腾。
然而,希望之花尚未绽放就被李轨无情的掐灭了。
这厮太可恨了,刘协恨不得啃李轨几口,但他毕竟已经成熟。
为了一个不是自己心腹的马腾而直接开罪李轨,这不值当。
禁中降旨,贬马腾定襄郡仓曹,罪名嘛,嗯
圣谕里语焉不详。
京中百官无不心知肚明。
说不说都无所谓,马腾羞愧难当也不敢多问,远在天水郡的马超却不干了。
“李轨狗贼欺人太甚,我誓起兵踏破长安,将这狗贼揪出来千刀万剐。”
将军一怒,鬼哭神嚎
众皆惊慌失措,马超的脾气众人是知道的,这个时候谁人敢劝
遂起三千拐子马当先,六千铁甲军在后,出陈仓狭道浩浩荡荡杀奔陈仓。
陈仓是扶风郡首县,郡治所在,是扼守关中平原西部的门户,与太史慈新筑的定西城相距一百六十里。
定西城之设主要是针对河西四郡,镇抚陇右四郡就有些使不上劲。
马超的如意算盘是先占陈仓,切断定西城与关中腹地之间的联系,然后再与韩遂合兵攻克定西城。
太史慈得知马超走陈仓狭道打陈仓,便对诸将道“马孟起英雄盖世,怎奈太过骄狂,我料其必败,咱们也不去跟他厮打,只驻守定西城即可。”
副将朱回道“陈仓守军不足五千,若不救援,只恐难以守住。”
太史慈道“陈仓城高池深,守将陶章又久经战阵,不会有事,退下。”
朱回不敢多言。
马超得知太史慈没有向陈仓增兵救援,笑道“太史慈畏惧我,不敢出兵,哼,我正好一举拿下陈仓。”
裨将陈功道“太史慈乃李轨麾下大将,李轨委以镇西重任,足见其分量之重。今将军出陈仓狭道东进,太史慈无一兵一卒阻挠,事出反常其必有诈。今将军倾力去攻陈仓,倘若太史慈趁势挥兵西进抢夺冀城,再封堵陈仓狭道断我归路,却当如何”
马超嘿道“他攻我冀城,我占他陈仓,他断我归路,我马踏长安,看谁耗得过谁。”
陈功还要劝谏,副将周至道“韩将军已督河西四郡兵东进,太史慈首尾难顾,哪有余力去攻冀城且赵宝将军屯兵五千在街亭,太史慈纵然兵多又能耐我何”
马超闻言大笑。
众将遂不敢再劝。
李轨听闻马超重兵攻打陈仓,大喜道“马孟起太骄横了,若非如此,我焉能胜他”
马超连续攻城,第四日,守将陶章献城投降。
马超责道“知我大军来,为何不早降”
陶章道“妻小尽在长安为质,某不敢降。”
马超嘿道“那你现在为何又降了”
陶章道“将军神勇堪比天神,人力岂能抗衡我若不降,满城玉碎,岂非我陶章的罪过陶章父母妻儿尽在长安,不敢侍奉将军左右,请将军斩我首级,陶章感念大恩,虽在九泉亦颂将军恩德。”
马超赞道“义士也。”
遂下令释放陶章等人回长安。
陶章一路狂奔来见李轨,李轨问“马超战力如何”
陶章道“真神人也。”
一旁许褚大怒“尔安敢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说罢就要杀陶章。
李轨拦道“仲康息怒,马超镇陇右,羌人畏之如虎,敬为天将军。”
许褚哼道“什么天将军,地将军,不过是自家往自家脸上贴金,我不服他”
李轨前锋进抵陈仓城下,被马超副将马三宝所阻。
马三宝相约斗将,赵云应战。
陇西风俗两军对阵时必“斗将”为戏,称之为“拭刀”。
马三宝乃是陇右有数的猛将,一杆泼风大刀,端的无敌。
赵云连出三将都被马三宝所败,心中正恼,却见身后来了一支军马,为首的正是上将许褚。赵云问“仲康何来”许褚道“丞相闻听将军在此斗将,叫我来凑凑热闹。”
赵云道“那马三宝刀法纯熟,连败我三将,我正欲上前厮杀。”
许褚笑道“谅那什么腌臜货敢玷污主将宝刀,让俺来。”
赵云一想也好,“斗将”虽然于全局没有太多干系,但对军心士气还是有一定影响的。这马三宝连胜数阵,气焰嚣张,必须得给他一点教训。
而自己身为三军主将也不好跟他一员副将争斗,许褚去那是正好。
三通鼓响,许褚出阵。
马三宝见敌阵里也来了一个使刀的,嘿嘿笑道“你那刀是铁打的还是木头刻的”
许褚嘿笑一声,催马上前,寒光起处,马三宝的人头高高飞起。
那刀来的太快,马三宝的人头虽在空中却还能说话,只听他赞道“好刀”
马三宝本是羌人,因武艺精湛,被马超看重,结为兄弟。马三宝为示忠诚,抛弃旧姓,也改姓了马。
兄弟情深,一朝阴阳两隔,马超肝肠寸断,所以不顾众人劝阻,执意出城与许褚斗将。
许褚也是个爱英雄的人,斩马三宝正是要激马超出来跟他斗将,眼见成功逼出了马超,欣喜若狂,提刀就要出战。
忽见身后烟尘遮天,来了无数的兵马,中间一杆大纛,上写个斗大的“李”字。
许褚见是李轨来了,一脚踢开马弁,催马入场。
赵云不解其意,却也来不及多问,回马去见李轨,李轨喘着粗气问道“仲康何在”
赵云道“与马超斗将去了。”
一旁王攀急了,叫道“子龙,你怎么不拦着他呢”
赵云疑惑道“丞相差遣,我怎么敢拦”
王攀嘿了一声,懊恼地说“仲康假传军令,他是私下跑出来的。”
赵云这才明白许褚至此根本不是什么奉命前来斗将,而是私下跑出来的,他来此的目的就是要跟马超斗个输赢。
所以他一看到李轨来,就赶紧出战,免得被李轨所阻。
“斗将”自有自己的一套规矩,鼓声响后,双方下场,此时就算是天崩地陷也得分个胜负才行,若是哪一方不守规矩,搞暗箭伤人,或趁机冲阵,便是失了规矩,纵然他大获全胜也要被人瞧不起,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李轨率的是王者之师,焉能干这种勾当
没办法,他只能寄希望于许褚武艺、运气俱佳,别被马超所伤才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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