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郡向南隔河与弘农郡相望,镇守弘农的张济乃是董卓的党羽,董卓已死,现在是吕布和王允当权,董卓的旧部惶惶不可终日,张济的日子很难熬。
现在河东被李轨袭占,张济的日子就难过起来,有人劝他撤兵回关中去,免得陷入四面合围的窘境。
张济道“相国被王允、吕布所害,我此刻回去焉有好果子吃,我意回凉州去,诸君肯随我吗”
众将道“愿追随将军。”
张济于是大掠弘农,驱赶士民三万欲回凉州。
行出八十里,突然前路被阻,一员大将横刀立马挡住去路,原来就在张济在弘农城中大掠的时候,李轨的先头部队已经在风陵渡渡河,赵云率三千兵马挡住了张济的去路。
张济此刻一心只想回凉州,毫无战意,被赵云杀的大败。
丢下百姓、牲口、辎重,向南逃窜,不知是谁在军中造谣说张济要去荆州投刘表。军人本来已经做好了回凉州老家的准备,听说要去南方那种卑湿的地方,顿时炸了。
张济见势不妙,丢下大军,只带着亲随五十人逃命。
夜宿山村,张济嫌村人供给的茅屋不干净,强占村中祠堂居住,又强取村中农妇侍寝,事后张济裸体躺在村人的祖先牌位前。
这一下彻底激怒了村民,夜半三更村人起义。
张济大惊,急起上马,发现马匹已经被人悄悄放走了。
张济狼狈逃出,步行向南,走到第二天中午,身边只剩下六个人。
此时朱骏的骑兵已经蹑踪赶来,在村人的协助下拿住张济。
次日,张济被带到李轨面前,李轨问关中情形,张济绝口不答,又问他是否肯降,张济怒道“我凉州名将,朝廷的鹰扬将军,岂会投降你这逆臣。”
李轨道“你的主子董卓已经死了,身败名裂,遗臭万年,你的同党李傕、郭汜也没几天蹦跶了,你还在这嘴硬,机会我是给你了,你没有把握,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回去想一想。”
张济这次没有嘴硬。
带下去之后,众将对此十分不解。
李轨笑道“潼关天险,我需要一块敲门砖。”
张济想了一夜,第二天表示愿意投降。
李轨道“我欲入关迎回陛下,将军肯相随乎”
张济道“愿夺潼关为觐见礼。”
李轨大喜,发还张济本部人马两千。
潼关守将常集乃是李傕的亲信,董卓死后,常集转身投靠王允,所以非但没有被整肃,反而官升一级,做了潼关主将。
听闻张济要回凉州,便嘿道;“败军之将,还有脸回来,我奉命守关,未得尚书钧命,怎好随意开门放人。”
这副嘴脸张济是一早就预料到了的,所以马上就有一笔丰厚的觐见礼奉上。
于是常集就给张济破了个例。
这绝对是一次让他后悔终生的抉择。
张济趁机夺取了潼关,他没有杀常集,只是剪了他的头发,割了他的鼻子,然后一顿乱棒打出城去。站在雄壮的关楼上,张济感慨万千,想到他本是凉州一世家子弟,因为家族没落被官府欺压,所以一怒斩了地方官,从此亡命江湖。
浪迹了三年后,他悄悄回到家乡探望病中的父亲,结果被邻居告发锒铛入狱,本以为必死无疑,谁料董卓在凉州张榜募兵,只要愿意从军就可以免死,张济毫不犹豫的就投军了。
凭着他的学识、能力和运气,短短几年就由小卒变成了将军。
董卓活着的时候,他一度非常受宠,后来虽然被小人算计而失宠,但董卓并没有真的抛弃他,仍然用他为弘农太守,镇守关中的屏障。
当初的选择正是失策啊,好好的,干嘛要跑呢,若是留在弘农就算打不过李轨,也有资本跟他讨价还价,绝对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心有不甘啊。
张济是个没什么城府的人,心事就写在脸上,很容易被人一眼看透。
所以就有旧部拱火,撺掇他重新振作起来,来个东山再起。
张济心动了。
现在他占据着潼关,有了跟李轨讨价还价的资本,为什么不搏一搏呢,万一成功了呢,就算不成功还可以回关中把自己卖给王允、吕布嘛,那两个傻缺现在也回过味来,对董卓的旧部由赶尽杀绝改为尽力拉拢。
再不济还可以回凉州老家嘛,凭着这些年的历练、积累,虽不能争雄天下,但复兴家族还是有望的。
自己在董卓当政时期是受迫害的,不然怎么会被撵出京城跑到弘农,那地方多危险啊,是人去的地方吗,董卓不把我当人,我算他的什么亲信呢
对,就这么说
张济踌躇满志,眼前浮现出无数美好的幻象,但他忘了一件事他手下的兵是李轨还给他的,这些人跟他一样都曾做过李轨的俘虏,在战俘营的时候他们被打散建制,重新编组,结果就是兵不识将,将不识兵,乱哄哄的一团。
这其中究竟还有多少人跟他是一条心,张济也说不清。
喝了点酒,张济就晕乎乎的躺下来了,他开出的条件已经捎给李轨了,就等着李轨回复了,他相信李轨是个聪明人,一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张济睡着了,然后就没有再醒过来。
管亥斩了他的首级,本来管亥是准备押着他去见李轨的,后来听说李轨很讨厌这个人,所以就一刀宰了他。
潼关一破,关中就在眼前。
形势按照李轨的“猜想”在按部就班的进行,被逼到绝境的李傕和郭汜开始强力反弹,二人浩浩荡荡杀回长安,王允的全部指望吕布三战三败,心力交瘁,精神滑坡,已经没有指望了。他邀请王允一起撤,王允没有答应,吕布于是就先撤了。
恰好李轨拿下潼关,于是李轨就和吕布见面了。
与各种小说和影视剧不同的是,吕布真人要更加英武帅气,他身高接近两米,壮而不胖,那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直接秒杀那些所谓的荧屏硬汉。
整个人除了威严、帅气,还非常有魅力。
但就外形、长相而言,李轨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见面之后,吕布就开始套近乎,言辞之间充满了谄媚,而且这个人的学识、见地很平庸,李轨的眉头慢慢拧了起来,对他的印象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吕布这次跑路没有带家眷,但追随的旧部不少,张辽也在其中。
李轨心生一计,对吕布说“李傕、郭汜为董卓报仇,来势凶猛,单凭李轨一人孤木难支,还请奉先尽快东去搬来救兵。”
吕布深恐李轨不让他走,忙道“布正有此意,陈留太守张邈与布有旧,正好求助张太守出兵相助。”
李轨道“此意甚好,奉先可即刻前往,我备有厚礼一份,助兄玉成此事。”
吕布大喜,一口一个贤弟,嚷着要跟李轨结拜。
李轨因为厌恶他,本不想搭理他。
忽然觑见侍立在吕布身后的张辽,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改变了主意。
于是设香坛,焚香祷告结为异性兄弟。
吕布年长为大哥,李轨做小弟。
当晚设宴为吕布践行,李轨殷勤把杯,众将也一起劝酒。
很快吕布就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