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亥、张辽杀透重围进城之后面见李轨,李轨要二人暂时歇息,张辽道“我军士气正旺,何不一鼓作气杀他个片甲不留。”
李轨道“四大家在辽东经营多年,根深蒂固,党羽众多,不必跟他硬拼。给他们一点时间,让他们跑路,他们一走,党羽就是一盘散沙,然后再杀他个鸡犬不留。”
众人以为有理,休整了一日,次日黎明各军吹响号角,向围城之敌发动猛攻,此刻四大家当家人已逃去无踪,人人无心恋战,顷刻间如山崩地裂般的垮塌下去。
李轨分出五部兵马,管亥一部,张辽一部,赵云一部,朱骏一部,新编襄平军一部,五路大军分道追杀残敌。
自清晨出兵杀到黄昏落日,只杀的襄平城外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斩首四千,俘虏超过一万,缴获辎重无数。
李轨令将俘虏全部罚作苦力,配给各军。
消息传出,城中贫民欢呼雀跃,压在他们头上的四座大山一朝被铲平,人人翻身得解放,那份改天换地的热情冲天之高,招募处顿时被围的水泄不通。
三日内,李轨得兵两万,襄平城青壮几乎全进了兵营。
李轨将新兵编成六个营,各授予旗号,配给管亥、张辽、皇甫存、朱骏、赵云和朱耷常,趁胜向辽东各属县进发。
管亥、张辽攻略西南,目标是詹家大本营新昌县;
朱骏攻略东南,目标是孙家根据地西安平县;
皇甫存奉命在城中清肃赵家余党。
大军一起出发,四大家族溃败于襄平城下,但在地方的势力仍然很大,尤其是襄平城西南的新昌县,在詹家数十年经营下,几乎是法外之地,官府势力完全渗透不到,攻打起来并不容易。
管亥、张辽所部乃李轨全部精锐,即便如此打新昌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
“三日之内,我们攻城十三次,一连打死詹家三个主将,但新昌城墙太高,工事太过完备,急切不能下啊。”
“顿兵坚城之下而不能破,詹家的党羽、盟友自四面八方前来增援,我们陷入被动了。”
面对两位主将的诉苦,李轨也是一筹莫展,新昌城的规模和城墙高度都胜过襄平,大军远来没有重型攻城设备,云梯都没有几架,攻城难度可想而知。
而且詹家聘有高参,想用挖掘地道的方式也是不可取的。
“而今破城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说服太史慈为我所用。”
“太史慈”
李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国大将太史慈居然会在新昌城里,为什么没人告诉他军事情报部门都是干什么吃的恩,貌似自己还没有专门的军事情报部门。
太史慈,字子义,东莱黄县人。少有异名,因罪避祸辽东。弓马熟练,箭法精良。受詹家重聘,为家兵训练使。
训练使就是一个教头,名声不大,所以早前进城的探子并未注意到他的存在。也就是贾诩慧眼独具,认识到了此人的价值,才向李轨提及到他。
李轨道“太史慈不过一个教头,无职无权,能有何用况且他既受聘于詹家,又岂肯背主求荣”
贾诩道“不然,太史慈受聘詹家乃出于迫不得已,与他同来辽东的乡党在襄平患病,贫困潦倒,行将就毙,太史慈受聘詹家无非是为了拿钱救人。而詹氏本胡种,发家之后托名汉姓,对中原来的人素来排斥,太史慈在詹家过的并不如意,今若以大义感召,必能改弦易辙为我所用。得其为内应,新昌城旦夕可破。”
贾诩的一张嘴,那是能把死人说活,也能把活人说死,真若是能见着太史慈本人,李轨相信他一定有办法说服太史慈归降。
但此去风险太大,一旦有个闪失,他岂非要痛失股肱心腹
辽东能有今天的局面,全凭贾诩在背后出谋划策。没有贾诩为谋主,一统天下的大业势必要遭受重创。
“不,这太冒险了,我不能让你去冒险。新昌早晚要破,不急在这一时。”
贾诩笑道“主公不信我能说服太史慈”
李轨道“不是不信,只是太过冒险,既非生死相搏何必冒这风险呢,不妥,不妥。”
贾诩道“太史慈的刀上迄今尚未沾上咱们的血,此刻正是一举拿下的时候,错过了,有了血债,就晚啦”
太史慈这样的上将,李轨做梦也想收入麾下,但此行风险太大,他难免有些患得患失。贾诩看出他的这份心理,所以当晚就不辞而别进了城。
他这一走,李轨就快成神经病了。
这真是一场豪赌啊,赢了,他不仅能得到三国名将太史慈,还能得到詹家数十年的积累,但若败了
李轨一脸灰黑,像个输光了身家的赌徒。
此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煎熬,苦苦煎熬,身犹处炼狱。
但表面上,李轨却表现的十分镇定。
一直捱到子夜前后,管亥来报城东门突然大开,守将声称奉贾文和之命引大军进城。
李轨惊道“不见文和先生的面吗”
管亥道“不曾见到。”
周兴大惊道“八成是被太史慈杀了,唉,贾文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居然会蠢到自投罗网,真是千古难得一见。”
李轨喝道“你给我闭嘴”
他脑中电转,一时闪过无数个念头,偏偏也没了计较。
赵云闻讯而来,斩钉截铁道“我信文和先生,必是大事已成。”
李轨道“果真”
赵云道“文和先生算无遗策,怎会孤身犯险,必是大事已成。”
李轨哈哈大笑,把手一挥“进城。”
贾诩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谨慎且固执,他足足磨了一个时辰的嘴皮子,才最终把太史慈说服,但末了太史慈还是提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条件他打开城门,宣贾文和之名邀请大军进城,贾诩和他本人都不露面。
贾诩知道这是太史慈在试探他,试探李轨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信赖他。
这也正是他的高明之处,如果李轨是个多疑的人,那么他这个詹家旧将投奔过去之后就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既如此,他何必冒着不义之名投诚
贾诩虽然把太史慈看的透透的,却也别无选择,只得依从。
天可怜见,李轨还是进城来了,而且还驱马在最前面。
贾诩莫名有些感动,李轨对他是实心实意的信赖啊。
李轨用实际行动打消了太史慈的疑虑。
太史慈二话不说,当即表示愿意归顺。
新昌被围之后詹家重用的大将已经连续战死三人,此刻青黄不接,现任主将周峪虽有武力却鲁莽无谋,闻之东门被破,急引大军来,太史慈提马而出,阵斩周峪,提其人头为觐见礼。周峪一死,詹家群龙无首,乱作一团,李轨趁势攻击,詹家大败,詹世通携长子詹广、次子詹洋出南门而走,家眷、财物尽数留在城中。
麾下有愿意为之死战的,但大部分都是见风使舵之辈,见詹家大势已去便投降了李轨,嚷乱了一夜,到第二天中午,城中反抗力量被彻底镇压。
新昌是仅次于襄平的辽东第二大城,论经济势力甚至有过之。
李轨张榜安民,官民军再有扰乱者格杀勿论,城中顿时肃静。
新昌城里最豪华的宅邸莫过于詹家大院,詹家的累代积蓄都在这里,城破之后李轨令赵云驻守,赵云执行命令坚决,外人不进,内人不出,人口财货一样不少。
到第三日上午,新昌内外已经平静之后,李轨才第一次踏足詹家大院,被那份富丽堂皇晃的直眼晕。李轨在洛阳拜会过许多高官大僚,也是见过世面的,却仍被这里的奢华惊呆了。这哪是寻常百姓家,这分明是皇帝的行宫嘛。
李轨忽然想到了一句俗语和珅跌倒,嘉庆吃饱。
“这是詹世通的正妻,后面那两个是他的平妻,再后面那一大群都是他的侍妾,这老小子可真是有艳福啊。”
李轨瞅了眼詹夫人,看面相慈眉善目的,像是个好人,但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这妇人面善心狠,死在她手里的妾侍不计其数。詹世通有二十多个女儿,却只有两个儿子,且都是她生的,其他妾侍但凡生下男婴,她就夺来溺死在尿桶里。”
“詹世通不管吗”
“詹世通想管,但管不住她,你可知这人有多可恶了。”
“有这样的毒妇,活该詹家要败。依法处理吧。”
李轨对詹家的女眷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詹家的财产。
若把辽东财富比作十座金山,詹家独得其五,宋、孙、赵三家各得其一,官府得一,剩下的那座归百姓。
他们家的财富种类繁多
首先是堆积如山的粮食和金、银、钱。
这可是硬通货,有了这笔财富他李轨就能在辽东站稳脚跟了。
其次是詹家名下数不清的产业田庄、山林、牧场、商栈、屋舍、矿场、盐场
这可是能下金蛋的鹅啊。
再次,就是那无处不在的影响力。
詹家倒了,是李轨扳倒的,李轨是詹家的仇人,但李轨仍然能继承他一部分影响力。
辽东长史只是一个虚名,进了襄平城也不意味着你就是辽东之主。只有沉下来,把根扎进辽东的土地里,你才配做这片土地的主人。
詹家这棵参天老树倒塌之后,它的树干枝叶肥沃了这片土地,这对李轨这株新苗而言是非常有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