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我华夏的战争大多是无休止的内战,对外战争只是少数,自武皇帝开始,开疆扩土就已经停止了,原有的边境之地还时常被异族占据。”
曹性一拳用力的锤在了桌案上,砸的啪啪响
“波及九州参战士卒数百万的黄巾之战却是可耻的内战,杀来杀去都是我们自相残杀这样的战争价值在哪里
黄巾之后,世家豪强土地兼并更加严重,更多的汉族百姓无法救活,新的内战就在眼前可这血流的值吗”
穷文富武。
练武所需要的师资力量、物资资源,普通人家的孩子承受不起。
学文,私塾的学费虽然低一些,但也承担艰难,且没有足够的钱财去就读名师,也很难买的起书简、书刀。
因此堂下大都都是世家豪强出身,普通庶民出身的只有武艺、文采平平的曹家人,除此之外就只剩下皱涛、张保两人。
曹性的这句话有些诛心,但也是事实“当然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世家豪强吞并土地本身就是一种生存发展的模式,客观上来说,这点可以没错。
可普通平民也得生活,也得吃喝也需要希望逼急了,黄巾之乱就是最好的标杆”
这句话说的很直白,诸将不管身份如何,都很认可,普通的世家豪强不可怕。
可怕的是其中一小部分,一味地吞并土地、欺男霸女、没有下限,不去掌握一个“度”的世家豪强。
黄巾起义就是没有下限换来的报复,使得多少世家豪强面临破产,又有多少世家豪强在黄巾的折磨中被生食。
曹性再次将手放在了交州上面
“这里地域辽阔,远离战乱,物产丰富,还有着二百万支持自己的百姓,这个交州可不可以当做根基”
诸将还在“土地兼并”的深思中,一时间跟不上,跳脱的曹性。
见大家没反应过来,曹性内心叹息的时候,出身战乱频繁的关中皇甫郦说话了“可以”
诸将目光集合到了他的身上,作为文官之首的陈杨为自己的无知脸红起来。
皇甫郦接着道“交州地广人稀,有些太多的土地给我们占领,让家族土地扩充一倍都不会影响到百姓生存等土地兼并到极致的时候,矛头完全可以不像中原一样对向平民百姓,而是更有历史性意义的开疆扩土。
到那时,我等家族不仅拥有更多的提升空间,还能为主公,为朝廷,为整个汉族开疆扩土,最后青史留名受世人敬仰”
曹性高兴的拍着手掌“彩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皇甫坚德,吾之知己也”
这一场如同演讲的军议,向曹军的诸将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传承了无数年的世界观价值观受到了剧烈的冲击,同时改变了在场的三十六名生性还未成熟的少年。
几天后,除了一万五的正兵,再又一万五屯兵,共三万大军作为先头部队,沿湘江南下。
几百艘战船跨入世人难以问津的流域,这也是秦征百越,武皇帝灭南越以来,第三次出现如此大的船队。
湘江作为荆南的母亲河,孕育着此地大部分的人口,此时连绵数里的长船队,引起了两岸各势力的加倍关注。
五层的楼船上,曹性与新加入的周朝学着周围人完全不懂的方言,周朝说一句,曹性学一句,总是一次就能把发音读的八九不离十,学不过三次就会了,周朝甚至怀疑对方就是当地土生土长的土著。
等到两人都学的有些疲惫的时候,喝着黄邵煮的茶,曹性开口赞道“想不到周壮士出身衡山还是当地的山越人,还认识甘宁”
“卑职本是宗族大帅区星的同乡,秋收来临,区星不愿劫掠乡里,因此每年都领着我等北上富庶的荆北进行劫掠,时常与长江中上游的霸主甘宁接触,因此见过多次,互相相识。”
周朝解释完,接着吐出了心中的最好奇的一点
“卑职是衡山山越,可不知为何,我从主公身上看到了同样的气息”
“何以见得”曹性微微一笑。
“第一次接触,主公不仅能完全听懂衡山一带的山越话,学一遍就能读,三两遍就能记住,且对衡山的地形、风土人情都十分熟悉,连衡山的最高峰祝融峰,还有衡山山越的信仰都一清二楚”
周朝越说越肯定,眼神透着期待,幻想着,如若曹性是衡山人,将会给当地带来多大的荣光。
这时船队已经到了衡山地界,岸边的山头传来了当地越族人女子的山歌声。
立于船头的曹性仰着脖子,深吸一口气,用丹田之气,发出了同样的山越语“嘿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
一首唱罢,接着又是一首
“唱山歌,喂这边唱来那边和山歌好比春江水嘞不畏险滩弯又多咯弯又多”
“对面的阿哥喂唱的正是好嘞”岸上唱山歌的那位女子,用歌声与曹性开始了对唱,语气、歌词都透露着仰慕,甚至带着一丝丝爱意。
周朝猛然站了起来,一下子扯到了箭伤,但来不及疼痛,仿佛看仙人一样,整个人都傻了。
黄承彦、黄月英、张机、皇甫郦、陈杨等同船的文武情不自禁的看向最是了解曹性的曹勇,可此时曹勇脸上的震惊,一点都不比旁人少,如同中了梦魇一样,不停的重复呢喃着
“怎么可能阿性从出生到从军,再到上庸城头与参加平定黄巾,除了前段时间几个月的分别,就与我从未分开过,一直处在北方的他是怎么如此精通当地的方言的还会唱当地语言的山歌就凭与周朝几日的相处
可为何和王晓相处却没学会匈奴话、鲜卑话和张雷公相处却没有学会冀州口音,和黄先生相处却没学会荆北方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