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采的话让蔡邕微微点头,眼前的少年虽然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但他很清楚,这个孩子若是真的能够成长起来,那就必定会成为秦国的参天大树,足以庇护秦国、为秦国遮风挡雨!
蔡邕作为稷下学宫的第一任院长,整个稷下学宫的学子都是他的学生,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如果将稷下学宫的学子们全部比喻成小树苗,那么他蔡邕就是这个照顾树苗的园丁。
不但要确保他们成活,还需要确保他们的生长方向,要直挺挺的往上长,不能长成歪脖子树,未来的道路更不能有丝毫的偏颇。
对于其他的小树苗,蔡邕可以不那么上心,毕竟人的精力有限,他虽然是园丁,但也不可能顾及到那么多的小树苗,不可能做到让每一株小树苗都能成长为参天大树。
他只能对这些小树苗中资质最好、天赋最强、未来成就最高的小树苗尽心尽力。
说的难听点就是,稷下学宫的普通学子,本事一般、天赋一般、未来成就也一般,这些人如果有异心,想要做出对秦国不利的事情,不是看不起他们,而是他们真的没那个能力给秦国造成太大的麻烦。
但是薛采不同,薛采绝对是他迄今为止见过最具天赋之人,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就,而且天赋、毅力等等品质全都是他生平仅见,这样的人若是在未来生出异心,要对秦国不利,那将会是巨大的麻烦!
蔡邕虽然对于稷下学宫的事情亲力亲为的不多,但也知道薛采这五年时间之内,在学宫中都干了些什么。拉拢人心的事情没有瞒过他,当然薛采也没想瞒着谁。
稷下学宫作为秦国官员的摇篮,在未来的秦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薛采现在拉拢这些学子,就是在拉拢未来的秦国官员,蔡邕不做一点关注是不可能也是不行的。
而且加上薛采本不是秦国人,他是云国人,虽说如今云国已经彻底并入秦国,没有云、秦之分。但云国主动举国投靠秦国,这事儿即便已经发生成为既定事实,但还是有些让人难以相信。
更何况薛采又是如此的惊才绝艳,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作为,说他是个妖孽丝毫不为过。既然是个妖孽,那么他所作的任何事情,都肯定有其深意。
蔡邕不想去揣摩薛采的深意,他只做自己应该做的。薛采做的一切他也没资格去管,说的难听一点,他的本事对于嬴政来说,也就只有教书育人这一项了,治国方面还真用不着他。
三国历史上董卓之所以那么重视蔡邕,那是因为蔡邕是当世大儒,如果能够得到蔡邕这样的人的支持,那么对于董卓的名声来说,会好上很多,更加便利于董卓掌管整个朝廷。
但这里是混乱大陆,秦国也不是那个名存实亡的东汉,所以蔡邕除了他教书育人的本事之外,还真没有能让嬴政器重的地方。既然只有这么一个能让嬴政用得着的地方,如今他的女儿蔡琰又成了嬴政的妃子,他自然要尽心尽力做好这一点本职工作。
像薛采这样的人,太过聪明,聪明的让人不得不防!
因为他实在是太聪明了,聪明到很有可能你什么时候被他卖了都不知道,还心甘情愿的帮着他数钱呢。
薛采主动让云国投靠秦国,并且花费巨大的力气帮助秦国掌控云国,让云国彻底并入秦国。这其中肯定有薛采自己的谋算,如果他只是想为自己争取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利益,那是无可厚非的,谁也说不得什么。
但如果薛采有超出这个范围的野心,想要颠覆秦国,那么以他的本事,不是不可能做到!
也正因如此,薛采自己也知道自己肯定不会让秦国的人彻底放心,所以他拉拢稷下学宫的学子没有丝毫隐瞒,一切都在秦国的注视之下完成,所有的一切动作都是光明正大的!
我就是大大方方的做我想做的事情,一切都摆给你看,目的就是为了让嬴政放心!
就是为了要告诉嬴政,我虽然在拉拢人心,说的难听点就是拉帮结派,但我是为了自保,我是为了保证我自己的利益。在这个前提下,我肯定不会做任何对不起秦国、更不会做对秦国不利的事情,因为秦国的利益,也就是我的利益。
在这样的情况下,薛采度过了在稷下学宫的五年时光。
而这一次嬴政的主动出击,也让他看出了嬴政的目的和野心,在他看来,嬴政肯定是要通过这一战,彻底奠定自己在西方诸国之中的霸主地位,然后在未来彻底统一西方诸国,一跃成为混乱大陆第八个强国!
五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他做出很多准备,如果再拖下去,拖到秦国彻底成为第八个强国之后,他怕自己就没时间去经营自己在秦国的地位了!
所以,他才决定现在出师,第一步就是为嬴政守好西边的疆土,保证让荆国无法越过卫戍关那一道屏障,给嬴政带来丝毫的麻烦。
打仗,不只是开疆拓土才有功劳,镇守一方、保证后方安全,同样也是大功一件。
蔡邕虽然无心政事,但并不是说他不会,只是不想当官而已。
所以,在薛采说出了这些话之后,蔡邕看着他,笑着说道:“你进入学宫已经五年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并没有给你上过几次课。”
薛采恭敬的说道:“蔡师的课,学生一共上过三次。”
蔡邕问:“可还记得课程的内容?”
薛采点头:“自然记得,第一节课是……”
蔡邕抬手止住,说道:“之前的课,你上过几次,学过什么,都不重要。现在,我再给你上最后一课,此后,你我之间这师生的缘分,也就尽了。日后在国内、在朝堂之上,你我再无纠葛!”
薛采一惊:“蔡师何出此言?”
蔡邕道:“我为琴妃之父,主公曾经说过,后宫不得干政!既然有这么一层关系在,我就不便与朝堂上的官员有太多的纠缠,你以后的成就必不会低,和你这样的人关系太深,我可高攀不起。”
薛采低头:“蔡师言重了。”
蔡邕摇头一笑,“此言不重,有些事情你现在不理解,以后看得多了、听得多了、经历多了,也就懂了。”
见他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说,薛采问道:“那不知蔡师要给学生上的这最后一课,内容是什么?”
蔡邕:“既是给你上课,自然是要教你一些你不曾明白的东西。我且问你,你可知如今粮价几何?”
“粮价?”薛采一愣,紧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