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的神奇之处在于,距离后阙国大丞相乌尔敦的家族封地大概一百里之外就是大漠,一条直线般被切开,这边就是一片草场,另外一边就是满眼黄沙。
沈冷骑兵队伍浩浩荡荡的从草地这边归来一头扎进大漠之中,每个人看起来喜气洋洋,和从土城离开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
“富不富!”
陈冉扯着嗓子喊:“我就问你们,富不富!”
此时队伍,一人三骑,战马上都是战利品,粮食,肉,还有金银财宝。
士兵们哈哈大笑,起哄般的回答:“富得流油!”
一支来的时候不过三千余人的轻骑兵,救出了图城里的战兵后规模四千余人,这些日子又收拢了几批被打散了的宁军,兵力已经有五千左右,最可怕的是战马能有一万五千匹以上。
“不把后阙人在同一个地方干倒两次不是我们的风格。”
陈冉大声说话,神采飞扬。
“两次突袭粮仓,抢来的粮食足够我们坚持一个月的,两次突袭乌尔敦的封地,第一次杀人千余,第二次把乌尔敦家族几乎灭族,这么打下去的话,后阙国那位大丞相会带着举国之兵来找我们算账。”
二本道人嘿嘿笑,他是队伍里唯一一个身穿道袍的,哪怕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那一身道袍已经脏的看不出来本来颜色,可他依然穿的整整齐齐,用二本道人的话说,我可以吊儿郎当的,但道袍必须正正经经,穿着道袍在西域战场上跟着队伍往来冲杀,我是第一个,以后史书上若是给我记上一笔的话,我总不能让人家写上一个邋遢道人。
“跟着大将军爽不爽?”
陈冉喊。
“爽!”
将士们敲打着胸甲,声音激荡。
两次突袭粮仓,两次突袭乌尔敦封地,估计着此时此刻安息人应该已经被气的暴跳如雷,现在的沈冷麾下有五千左右骑兵,一人三骑,就算长途奔袭五百里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大家都在笑,沈冷却坐在马背上思考,这几仗打的舒服是因为他的兵力不多速度却奇快无比,后阙人和安息人全都跟不上他,可这么打不能解决问题,只能让敌人头疼肉疼。
“派去联络两卫战兵的人应该已经往回走了。”
沈冷从马背上打开地图,看了看他前阵子标出来的那个地方:“我们的戊字营和庚字营大部分都是步兵,加起来的话骑兵数量应该也就是五千人左右,汇合之后,我们将有一万骑兵,大概不到五万步兵,可是在汇合之前,还必须把安息人的队伍再分割开,我们前后四次突袭至少把安息人数万精锐调动起来,但是还不够,安息人的军队不下二十万,只是估算,有可能会更多,只有把敌人的队伍全都调动起来我们才有机会。”
沈冷看了陈冉一眼:“回营地后让兄弟们休息一天,分做三班轮换睡觉,这一天什么都不做,每个人必须睡足四个时辰,都睡的精精神神的,接下来还有更硬的仗要打。”
“是!”
陈冉应了一声,扯着嗓子喊道:“回去之后都特娘的给老子好好睡觉,我不管你们怎么睡,一个人睡还是抱着睡,睡的饱饱的,睡够了之后继续去干西域人!自己人别乱搞啊,留着力气!”
一个时辰之后,大漠之中,宁军营地。
抢来的东西足够多,所以营地看起来已经初具规模,从后阙人手里抢来的帐篷和武器补给让宁军暂时不用发愁,四周设置的暗哨和巡逻的队伍看到沈冷带着骑兵归来,全都站起来挥舞着双臂嗷嗷叫唤着,在大漠这种环境下,本就是虎狼之师的大宁战兵变得更加强大。
“大将军。”
留守营地的人快步上来:“刚刚送回来消息,庚字营将军杨恨水随咱们派去的人一块回来了,想求见大将军,当面请示。”
沈冷点了点头:“人到哪儿了?”
“送消息的人回来说,还有半个时辰左右就到了。”
沈冷嗯了一声:“我去洗把脸,冉子,你带几个人去接一下。”
陈冉喊了一声好嘞,带着一队亲兵骑马出营地去了。
回到自己的帐篷里,沈冷往外看了看,没有人看这边,他立刻把门帘拉上,然后从皮甲里把塞着的东西翻出来,硌得慌,一路上还得表现出大将军的威严,一本正经的,进了帐篷就一点儿也不正经了。
从皮甲里翻出来一大串珠子,看起来不是珍珠,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反正漂亮的如同星辰,想着这串珠子若是给茶爷戴上一定美极了,皮甲里翻出来的还有不少金簪,头饰,项链,耳环,洗劫了后阙国大丞相乌尔敦的家族封地,沈冷让士兵们尽情去搜刮财宝,他自己挑着这些漂亮的饰品塞进皮甲里。
皮甲里的东西翻出来之后,又解开裤带,从裤裆里掏东西,拳头那么大的金蛋,一个,两个,三个正掏着呢,二本道人从外面一撩帘子进来,正好看到沈冷把一颗金蛋从裤裆里拿出来,二本楞了一下,然后认真的问了一句:“说,是谁的孽种。”
沈冷:“”
二本道人看了看,沈冷一共从裤裆里掏出来四颗那么大的金蛋,他都懵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冷:“我是大将军啊,我得有大将军的样子,我可以让手下兄弟们肆意去抢夺后阙人的金银财宝,可我若是动手去拿的话显得自己格调低了是不是,做样子好难受,所以只能藏,你不知道,坐在马鞍上,裤裆里四颗金蛋撞来撞去是多痛苦的一件事。”
二本道人脑袋里出现了画面,然后疼的哆嗦了一下:“是不是金蛋夹蛋了?”
沈冷:“”
二本道人想着,骑马颠簸,金蛋在裤裆里撞来撞去,要是两颗金蛋撞在一起的时候正好夹着一层果丹皮,当的一声撞一下想到这的时候二本又哆嗦了一下,想想都疼。
沈冷看他那一脸猥琐就知道没想好事,把金蛋递给二本两颗:“送你一半。”
二本摇头:“我不要,我没地方放,我大,放不下。”
沈冷:“滚”
就在这时候,营地外边。
陈冉带着一队亲兵迎接庚字营战兵将军杨恨水归来,杨恨水带着自己的亲兵营几百人来的,一路上走的也小心翼翼,穿过了西域人联军的两座营地空隙,如果被敌人发现的话,他的这点兵力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距离大营几百丈,藏身暗处的斥候起身喊了一声:“口令!”
虽然他认识陈冉,可是军令如山,对不上口令的人当然不能随便放出去,沈冷上次独自一人擦着安息人的营地过来,还朝着安息瞭望塔上的士兵挥了挥手,如果安息人当时也有口令的话,沈冷未必能混得过去,所以沈冷每到一地就换了一个口令。
斥候朝着陈冉喊了一声:“口令。”
陈冉回答:“没有口令。”
斥候随即重新蹲下去:“进去吧。”
这把杨恨水看的有些懵:“如果没有口令的话,为何他还要问你口令是什么?”
陈冉道:“有口令啊。”
“那你说没有口令,口令是什么?”
“没有口令啊。”
杨恨水:“”
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原来特么的口令就是没有口令。
杨恨水问:“这个口令是你想出来的?”
陈冉摇头:“这么不正经的口令我想不出来,今天的口令是大将军亲自想的,昨天的口令是我想的。”
杨恨水好奇的问了一句:“昨天的口令是什么?”
“昨天的口令是,戒备的人喊一声跃马扬鞭。”
陈冉道:“是不是比我们大将军想出来的正经多了。”
杨恨水猜了猜:“那你们对口令是不是后阙国?”
“不是。”
陈冉道:“跃马扬鞭,小淮河!”
杨恨水嘴角抽了抽,举头望苍穹。
与此同时,后阙国亲王努叱封地。
数万安息大军已经在这等了三天三夜,依然没有宁人的影子,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斥候赶回来,跑到大将军格辛格面前的时候紧张的嘴唇都有些发抖,他是真的不敢再说了,他害怕大将军听到他说的话后会一脚把他踹死。
“大大将军,宁军第二次偷袭了大丞相乌尔敦的封地,上次幸存的人这次一个都没能逃出去,乌尔敦一族被宁军灭了,封地被洗劫一空,一粒粮食都没有留下,能带走的他们全都带走,不能带走的一把火烧了。”
坐在石头上的格辛格听完之后猛的站起来:“你再说一遍?”
斥候低下头:“宁军”
格辛格一脚把斥候踹翻出去:“一群废物!”
斥候连忙爬起来又跪好,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格辛格在原地来来回回的转圈,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毕露。
“格尼恶塔!”
他手下将军格尼恶塔立刻上来抱拳俯身:“大将军!”
“我再分给你两万人,另外让后阙大丞相乌尔敦带兵配合你,带着人从乌尔敦的封地往东北方向扫荡,把宁人给我翻出来!”
“是!”
格尼恶塔道:“属下马上就带骑兵去追。”
格辛格朝着跪在那的斥候狠狠的抽了两马鞭:“滚!”
挨了打的斥候连忙爬起来转身跑了,心想这难道怪我?
“我没有时间再和那一小股宁军耗下去了。”
格辛格看向格尼恶塔:“我先回去,带大军向宁庚字营和戊字营进攻,我把那支宁军轻骑交给你,不能把那支骑兵灭掉你就不要回来了。”
“是!”
格尼恶塔道:“大将军放心,这次绝对不会再把宁人放走。”
格辛格长长吐出一口气,上了战马:“回大营!”
他的一万精骑跟着他,朝着大营方向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