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安家,让我措不及防,没有一点点准备,更没有一点点预料,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天然居居然是安家的产业。
齐老当初送我来天然居,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是因为吴掌柜和他是老朋友,有所交情?
我心中有些茫然,同时又有些愤怒,天然居何等势力?在阴火食界中仅次于阴食阁之下,同其它四居同起同坐,这等势力,为何这些年都不出手?
是真地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还是不愿?
若是他们肯相助一二,即便不用借出火神庙传下的神器,只需派出一两名阴阳神厨,事情又何至于发展成这样?
师父又何至于几近废掉?
乔老和鲁老爷子又何至于死去?
同为火神庙四大家族,安家便是这般的重情重义?!
我抬头看着眼前的大小姐,心中不由升起几分怨气,愤怒也险些压制不住,但多年来的磨难,还有脑海中的理智告诉我,我没有生气的理由!
纵使安家没有出手相助,也不是我一个晚辈可以指责的,火神庙成立,千年来安家付出的代价和牺牲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即便她们袖手旁观,不愿再插手此类事情,我又能指责他们什么?
无情无义?
更何况,火神庙多年前已经覆灭了,师父也藏身了十几年,不愿再面对这些,我又凭什么指责安家?
当年火神庙骤然生变的时候,最不该消失地师父李秋易都没有出现,四大家族损伤各异,我又凭什么要求他们出手相助?
即便是师父亲自出面,也只是满满的愧疚,虽说事情太多,太过复杂,也怪不得师父,但师父那时毕竟是火神庙指定的接班人。
无论如何,师父都应该给他们知道交代的。
思绪收敛,心中的怒火也消失地无踪无影,我看着眼前表露身份的天然居大小姐,不由复杂地叹了口气。
“有事吗?”
“老祖宗想见你”
……
安详的小镇,没有被外界的繁华所侵染,依旧保持着原本的模样,木质建筑是这里的主旋律,复杂地地形显示着大自然鬼斧神工般的艺术。
清幽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神色安详,脚步轻盈,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给人一种非常舒心的感觉。
街道旁几家挂着酒楼招牌的建筑上,长达十余米的柱子贯穿酒楼两层,入口的一个腰粗的柱子上,居然还盘着一条手臂粗的蟒蛇。
进入酒楼的人都会带着笑意地看上两眼,更有胆大者会伸手去摸上一摸,丝毫不怕是否会被蟒蛇咬上一口。
这是看家蛇,中华古老传承下来的东西,特属于这片地区的习俗,它们不会攻击人,就如驯服的绵羊一般,一年四季盘驻在柱子上,或者屋顶的大梁,负责清理家中的老鼠。
带着奇怪韵味的方言响起,有人在吆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群人跑了过去,非常喜庆。
我仔细听了听,发现还是听不懂,二奎我们两个走过的地方也不算少,普遍来讲,听到最多的还是普通话,即便很多地方的普通话也带着一种乡音,怪异无比,但还是能够听地懂意思。
但有些地方的人若是讲方言,那可就真如听天书了,比起上学时的外语还要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边”
带着面纱的大小姐在前面带路,不时回头看我一眼,让我颇有些不自在,街道并不宽,我和她算是一前一后走着,看着前面曼妙的身影,眼神有些无从安放。
到了这里,我也知道,天然居这位大小姐带面纱并非其它缘故,更不是因为长相丑陋,面纱虽能遮盖容颜,但却是隐约透明的白色轻纱,依稀可见那面纱后的绝美容颜。
这是一种习俗,当地很有身份的女人会在成年后带上面纱,只有其丈夫才可以为其摘下,这是守节的一种象征。
只是,让我不解地是,既然她带了面纱,安若歆是她的小姑,那安若歆为何不戴?
这些地方的习俗我也只略有耳闻,并不清楚,也不好过问,想必其中还有其他缘由,总不至于安若歆已经嫁人,她那跳脱的性子怎么像是人妻?更何况,有些东西是一眼可以看出来的,静若处子。
“到了,老祖宗这些年就住在这里。”
大小姐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走上前去轻轻敲门。
这是一座竹子制成的小楼,一共有两层,绿色的竹子上还有枝叶蔓延,我仔细打量了两眼,惊讶地发现这小楼居然是种出来的,不是砍伐柱子拼凑而成,而是按着房子的结构,使得竹子按着一定的方位种植,慢慢成长一座房子的雏形。
“老祖宗”
大小姐轻轻敲了敲竹门,门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是个女声,接着竹门被慢慢打开,里面露出一张宜嗔宜喜的俏脸,却是安若歆。
“回来啦?”
安若歆看着大小姐笑了笑,然后看到后面的我,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抹嫣红,迅速地扭头,然后声音略带嗔怪地说道“他怎么来了?”
大小姐微微笑道“小姑,是老祖宗让我带他来的,你想问就去问老祖宗啊。”
言语之中,颇有些调笑的意味。
安若歆狠狠瞪了她一眼,嘀咕一声“回头再收拾你。”
“歆儿,别闹,带他进来”
苍老的女音从竹楼内传来,接着安若歆吐了吐舌头,看向我说道“傻愣着干嘛?快进来啊。”
我摸了摸鼻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朝着竹楼内走去,只是一进竹楼,我就发现竹楼内并非铺旧的地板,更非竹子,而是一种古老的藤蔓,约有手臂粗,错综复杂地缠绕着柱子长满了一层,充做了竹楼的地板。
竹楼内,放置着一个小小的火炉,上面有炭火在燃烧,炭火上放置着一个冒着水蒸气的小茶炉,一个满脸被皱纹层层堆砌苍老异常地老妇人正静静地坐在那里,身上裹着一张大大的毛毯,神态安详。
只是看到老妇人的瞬间,一股亲切感就油然而生,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看到了乔老还有鲁老爷子一般,心中无法抑制地生出一股敬意。
“孩子,过来”老妇人抬起头看着我微微笑道,苍老的手朝我轻轻招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