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
北镇抚司,也就是所谓的锦衣卫。
“这大兴知县胆子倒是不小,竟然还敢在这种事情上算计。”
指挥使牟斌笑呵呵的看着手里的情报,他手里拿着的,是更为详细的情报,比送去弘治手中的,更为详细。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弘治是皇帝,所以,锦衣卫必须把所选取出来的情报进行归总,简洁的汇报上去。
总不能锦衣卫把某个案子的所有来龙去脉一字不差的汇报上去,让皇帝看几个时辰吧?
大兴的这个案子虽然是结了,可是,今个牟斌有兴致,所以又把这几日锦衣卫经手的几个皇帝关注的案子全都看了一遍。
“是够大胆子的。”
“这可是在京城天子脚下,一个小小的知县就敢如此,真是毫无顾忌啊。”
同知王猛脸上带着讽刺的笑意,别说是一个小小的知县了,就是朝中的那些个大臣们,也不敢在人命案上随意的遮掩。
毕竟京城不同别的地方,官员太多了,满朝文武大臣,不知道谁和谁有仇呢,指不定谁就会背后推波助澜那么一下。
所以,在京城,一旦出了人命案子,就算是想要压下去,那也是要妥善处理,而像是大兴知县这种处置方式,那就是自寻死路的。
“是啊,天子脚下,的确是大胆。”
牟斌不置可否的笑了起来:“这朝中有些个臣子,胆量滔天,就没什么不敢做的,真以为他们做的事情旁人都不知道。”
说完这话,牟斌笑着看向在左下侧坐着的王猛,脸上带着意味深长之色:“若是一些小事,倒还罢了。”
“毕竟在这京城乃是大明天下的中枢,官员也都一个个位高权重,真有那么稍许的过失,也没人会揪着不放。”
“可若是这过失大了,那可就不成了。”
“王同知,你觉得本官说的可对?”
牟斌靠在椅子上,声音拉的有些长,脸上带着笑意,似乎心情很是不错。
“大人您说的没错。”
王猛深吸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指挥使牟斌怎么突然提起这茬,但是,既然是指挥使问题的事情,他肯定是要回答的。
“有些官员,根本就不知道收敛。”
“也不瞧瞧,这满朝文武当中,比他官职……。”
王猛恨声开口,似乎对于这些个贪官污吏十分的厌恶。
牟斌一直靠在椅子上,也不动,不过脸上的笑意却是越发的浓了:“是啊,原本,本官以为当今圣上贤明,君臣同心,这天下自然也就太平无事,官员也都一个个十分的清廉。”
“可是,如今看来,指不定有多少个贪官污吏藏的深着呢。”
“只不过,这些,和咱们锦衣卫却也没多大的关系,咱们锦衣卫听好陛下的命令就成了,对那些个重臣外臣看好就成了。”
牟斌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锦衣卫虽然消息灵通,可是,对朝中大臣们的监视却是不多的。
主要是对边疆重臣及那些手握兵权的大臣进行监视,以防止出现意外的。
“是。”
王猛头上不知怎么,竟然出了一层的冷汗,别看指挥使牟斌在笑,可是他心里却清楚,这绝对不是好现象。
当然,并非是牟斌笑的时候就是大事不好的时候,而是牟斌今个这笑,明显是有些不对劲的。
“大人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王猛深吸了口气,试探着询问,别看他是锦衣卫同知,是锦衣卫内仅次于牟斌这个都指挥使的存在,可是,锦衣卫和别的衙门不同。
若是换成六部或者都察院等等,那些个衙门的副官在某些情况下,或许会敢也有能力和正官较劲,甚至敢拆台。
可是,锦衣卫却不同,锦衣卫是游离于朝堂所有衙门之外的一个衙门,是朝臣们所排斥的衙门。
而且,因为锦衣卫的特殊性,是直接听命于皇帝的,所以他的官员任命,全都是皇帝一言决定的。
而这种情况下,也就早就了锦衣卫都指挥使是皇帝最信任的官员才能够担任的。
而除此外,至于下面的锦衣卫同知等等,这些几乎可以说全都是指挥者自己任命的,虽然锦衣卫内也有一套升迁甚至是子承父业的制度,只不过,这种制度只对于那些个普通的锦衣卫有关。
像是千户同知等这些个锦衣卫高官,就全都要靠指挥使的上奏皇帝,然后进行任命了。
或许,也有不经指挥使上奏,而直接被皇帝任命的锦衣卫其他的官员,但是,这种情况都是极少数的,极为罕见的。
这种情况,也就早就了锦衣卫指挥使在锦衣卫内的绝对权威,哪怕是所有的同知和千户加起来,都不敢违抗指挥使的命令。
“也没什么事,就是有感而发。”
牟斌叹了口气,笑着摇了摇头:“湖州府的案子,快结案了吧?”
听牟斌突然转移了话题,王猛仍旧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不过还是立即开口道:“所有犯官已经全部招供。”
“且所招供词和之前钦差曾毅在湖州府对这些犯官审问所得的供状一致,并无出入。”
“且所有脏银等,全部都有对照。”
“如今刑部那边正在记录案卷,估摸着也就是这一两日,就该结案了。”
湖州府的案子,虽然牵扯的官员品级不高,可却算是大案,所以哪怕此案并没有什么差错,甚至已经快要结案了,可是,王猛对此案还是一直都在了解,生怕就是遇到今个这种情况。
若不然,一旦遇到如今这种情况,若是他回答不出来,那可就糟了。
“恩。”
牟斌点了点头,笑着,道:“不错,不错,大兴的案子,你用了一天的时间就给结案了。”
“湖州府的案子,虽然时间长些,可毕竟案情复杂,如今能结案,已经不错了。”
“只可惜,死了一个知府,可惜啊,可惜了。”
“不过好在案子也算是结了,这湖州知府也算是罪有应得。”
说完这话,牟斌起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