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县。
离京城不过两个时辰左右的步行时间就到了,而且,这还是走的慢,若是对于那些经常步行赶路的人而言,一个多时辰就足够了。
原本按照朱厚照的想法,肯定是步行来大兴的,毕竟好不容易离京一次,虽然这也算是京城的范围,但是也可以说并非京城,所以肯定是要多玩一玩的。
可是,曾毅却是了解朱厚照的,这两个时辰的路程,对于他曾毅而言,或许能够走下来,但是,中间肯定也是要休息的,而且到地方以后,估计也要累的够呛。
毕竟他这副身子就是读书人的身子,这个年代的读书人,几乎都没多少的力气,毕竟整天都是拿着书卷的。
而朱厚照,就更不用提了,这位可是当今太子,从小锦衣玉食,别说是步行两个时辰了,就是步行一个时辰,也是没有的事情。
或许,朱厚照在京城内来回跑着逛的时候,有过不少的时间,但是,这和赶路是两码事。
所以,在曾毅看来,若是真步行去大兴县,以朱厚照的脚力,绝对会把两个时辰的路程给走上三四个时辰,甚至更多。
而且,依着朱厚照的性子,绝对会在半路撂挑子的,到时候去哪找马车?当然,也可以让侍卫背着他。
但是,曾毅呢?他可是不好意思让侍卫背着的。
所以,在曾毅的坚持下,他们几个还是雇了两辆马车。
曾毅和朱厚照一辆马车,其余的侍卫和谷大用则是一辆马车。
原本,一辆马车就足够了,这些侍卫从后面跟着就成,这个时代有许多的富户出行都是如此的。
只不过,曾毅并不愿意如此,所以多雇了一辆马车,反正多一辆马车对于朱厚照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的。
“这几天都不敢来大兴了。”
曾毅在马车内掀开了车帘,冲着在外面挥着鞭子架着马车的车夫苦笑着道:“大兴的案子怎么样了?”
“弄的人心惶惶的,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在曾毅看来,这消息最灵通的,除了酒楼之外,就是这些走南闯北的车夫了。
“唉,可不是么,这段时间都没几个来大兴县的了。”
车夫叹了口气,不疑有他,毕竟曾毅他们几个虽然穿的像是富家子弟,可是真正的富家子弟,根本就用不着雇马车的。
所以,这车夫也没多想,只当是曾毅他们是生意人罢了。
毕竟大兴县内,还是有不少的商家的。
“老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曾毅似乎来了兴致,从马车内钻了出来,满脸无奈的模样:“就知道大兴这边出事了,可是到底因为什么原因,可就不知道了。”
“不瞒你说,这大兴县都快不敢来了,这种事情还压着,谁知道那些个……是怎么想的。”
话到中间,曾毅故意顿了一下,没有说出官老爷那几个字,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曾毅这么做,自然也是有目的的,别看他只不过是少说了几个字,可是他少说的这几个字,却能更容易的降低车夫心里的防备。
毕竟连当官的都不敢在背后提起的,肯定也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估计也就是一些商贾子弟罢了。
“据说是那杀人的是京城大官的后辈。”
“你说,这案子大兴知县敢问么?”
车夫倒是胆子大,或者说,他见的多,听的也多,自然知道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但是,眼前这话,则是属于能说的。
他不过是个赶车的马夫罢了,谁会因为这两句话就来找他的麻烦?
当然,这还是因为当今朝廷比较清明的原因,若是换成是那些大肆捕风捉影的年代,这话这马夫是绝对不敢说的。
“这应该是假的。”
曾毅靠在马车上,身子随着马车的颠簸来回晃悠,道:“大兴县虽然离京城近,可那些大官的后辈们没事来大兴作甚?”
曾毅这话可是不假,京城可是足够繁荣了,而这大兴,虽然也属于顺天府的管辖的两县之一,但是,比起京城的繁华而言,却是要差的多了。
不过,就算如此,想来大兴当知县的也是不少,前世的历史上到底如何,曾毅倒是给忘了,但是,如今这个略有不同的朝代,大兴的知县是六品官。比起大明朝其他的知县要高出一品。
别看这一品的差距,可是有些官员要努力半辈子才能跨过的一道坎。
而且,在京城这边,一旦做出政绩,很容易被朝中的重臣甚至是皇帝欣赏的。
“这就不知道了。”
马夫摇了摇头,他也不是大兴县的人,所以对此倒是不清楚,只不过他经常赶车,而且听其他马夫也说过此事,所以才知道一些的。
毕竟,对于他们这些马夫而言,平日里无事的时候,可不就是一群人聚在一起,闲聊听来的各种事情?
而最近大兴的案子虽然压的紧,可也正因为此,才更是他们私底下偷偷议论不止的话题。
不过,顿了顿,马夫还是道:“据说是那妇人一副美人胚子……。”
后面的话,曾毅已经不用听了,最起码在这马夫嘴里说出来的,就是一个见色起意的事情。
尤其是这妇人还是个寡妇,这种情况下……。
当然,最主要的,也是这马夫说的,这妇人是个寡妇,孩子也夭折了,家里只有一个老母尚且在世。
也正因为此,这大兴县的知县才敢把这案子压着。
虽然这马夫的消息也不知道真假,毕竟这全都是他听来的,但是,若是他听来的这些有是真的,那这案子怎么发生的,曾毅不敢确定,但是,为何这大兴知县敢把这案子压下去,曾毅心里已经很明白了。
对于一个没有亲人,只有一个老母亲的死人,在这寡妇死了之后,她那年迈的老母能不能经受打击还有一说。
这种情况下,大兴县自然敢压下此事了,因为他就算是压下此事,也没人会去告状的,那些个县里的百姓,无亲无故的,谁会管这可能招惹麻烦上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