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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决定

    “徐兄,你这是从哪打听来的消息?”

    唐寅瞧着徐经,满脸不可置信之色,主要徐经刚才所的话让他觉得太过震惊了。

    而且,最为主要的,唐寅也知道,他彻底把徐阶给得罪死了,在锦衣卫诏狱的时候,徐经咬紧牙关没松口,而他唐寅松口了。

    虽说这是因为锦衣卫使诈的原因,可结果就是他唐寅松口了,这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所以,自从京城一别,他和徐经在无往来,自然,这心中也是有愧疚的,但是,心中虽然有愧疚不假,可是,这也不代表徐经的话,他就会全信。

    “消息是从哪打听来的,你就别管了,肯定是真的无疑。”

    徐经声音清冷,看向唐寅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之色,他们两个的关系已经破裂,尤其是因为唐寅的松口,让他丢了功名,这可以说是深仇大恨也不为过的。

    但是,徐经也不傻,若是之前,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在和唐寅有什么交集了,可是,自从他得知了这个消息以后,他改变了主意。

    只有抓住了这个机会,日后他才能够有机会东山再起。

    “那曾毅之前和你是好友,而且你离京的时候,他对你尚且还算不错。”

    徐经虽然心中恼怒唐寅,可是此时却需要唐寅去做事,所以语气也算是缓和了几分:“只要你现在返京,能够和曾毅拉近关系,日后,找机会接近太子殿下,到时候……。”

    徐经的消息很灵通,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竟然得知曾毅如今成了太子殿下的伴读。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只可惜,这事情没落在他徐经的身上,而且他徐经还遭了劫难。

    但是,徐经是个善于动心思的人,所以,在得知曾毅成了太子伴读以后,他就紧追已经离京的唐寅而来。

    他徐经平日里和曾毅没什么关系,至多是见过几次面,但是说过的话不超过一个巴掌,这个时候他去曾毅府上,肯定是不会受到什么招待的,而且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但是,唐寅却不同,唐寅之前和曾毅算是朋友了,而且,在唐寅离京之前,曾毅还对他十分的客气。

    所以,徐经就把希望放在了唐寅的身上。

    “伯虎兄,这对于你我二人而言,可是难得的机会。”

    徐经言语间充满了诱惑的味道:“你好好想想,咱们两个如今可是被革除了功名,而且永不准在考的。”

    “咱们两个什么都没了啊。”

    “你甘心就这么碌碌无为的活下去?”

    “咱们寒窗苦读那么些年的圣人之书还有什么用处?”

    “只要你现在返京,和曾毅搞好关系,然后找机会讨好太子,哪怕咱们没有功名在身,日后照样可以飞黄腾达的。”

    眼见唐寅仍旧在犹豫,徐经继续道:“若是你应下了此事,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咱们之前的恩怨算是一笔勾销。”

    “你可是要想好了,这可也事关伯虎兄你的名声。”

    徐经这番话,连诱惑加威胁,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可意思也足够明显了,若是唐寅答应,他怕是会大肆传言唐寅在锦衣卫当中背信弃义的松口等等。

    这虽然并非是什么好事,可是也能从侧面在毁一次唐寅的名声。

    “徐兄,你这是在逼我啊。”

    唐寅叹了口气,低声开口,满脸挣扎之色,对于他而言,徐经话里的威逼利诱他岂会不清楚?

    只不过,他也是考虑。

    唐寅虽然恃才傲物,可正因为此,他有傲骨,之前虽然因为自负而犯了大错,可是,时至今日,他这傲然仍在。

    甚至,这傲骨会陪他一辈子,哪怕是生活落魄,也不会因此而丢了傲骨。

    之前,他去曾毅府上,那是实在走投无路了,若不然,怕是要乞讨离京了,所以拉下面子去的。

    而那一次,曾毅给了他足够的面子。

    而且,曾毅还给了他充足的信心。

    可以说,如今对于曾毅,唐寅有的只是感激之情。

    虽说徐经刚才所说的,其实对曾毅而言,也不算是什么坏事,可是,若是曾毅真的收留了他们两个,那,若是有人仔细寻摸起来,岂不是对之前圣旨的不敬?

    虽然圣旨上只是革除了他们两个的功名,可是,有的事情并不能这么简单片面的理解。

    圣旨是只革除了他们两个的功名不假,但是,这更能理解为对他们两个的惩罚,而这个时候,连皇帝都惩罚他们两个了,曾毅却选择收留他们两个,这算什么?

    曾毅之前赠银子给他,那可以说是看在往日朋友的情分上,而且皇帝对他们也只是施以惩罚,所以曾毅打着皇帝仁慈的名头,给了他银子,这没人能追究什么。

    可是,给银子和收留他,这是两码事。

    一旦曾毅真收留了他,那对曾毅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唐寅虽然自傲,可是却也不是那种恩将仇报之人,尤其是他落难的时候,旁人对他避之不及的时候,曾毅选择了帮他,唐寅心里对曾毅更是感激万分的。

    “这事,还是算了吧。”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唐寅方才叹了口气,脸上的纠结之色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严肃的模样。

    “唐某虽然落魄了,可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上门求人。”

    唐寅起身,道:“更何况,若是曾兄收留了唐某,那,对曾兄而言,恐怕未必是件好事。”

    “唐某不才,可却也不能做那恩将仇报之事。”

    说完这话,唐寅冲着徐经躬身行礼,嘴角露出苦笑:“在锦衣卫诏狱当中,是为兄中计,方才吐了实情。”

    “此事,是为兄的错。”

    说完这话,唐寅起身,脸上仍旧挂着苦笑,道:“不过,当初徐兄你把试题泄露给唐某,也并非是出于朋友之谊,而是为了唐某帮你做题。”

    “至于徐兄想要坏了唐某的名声,尽管行事便是了,如今,唐某也没什么名声可言了。”

    唐寅说完这话,就已经摆出了送客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