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时候要精明,什么时候要装傻。刘慧娘本就聪慧,即便一开始没察觉到张宝的意图,但现在看着张宝忙前忙后,以她的头脑,自然也是猜出了张宝想要干什么。而这就是刘慧娘聪明的地方,即便已经猜到了张宝的意图,她也只当不知道。
女人是感性的动物相比起男子更加注重异性的外表,女子寻找如意郎君时更在意第一感觉。一见钟情这种事多发生在女子身上并不稀奇,不过受金钱、地位、权势等等外在的因素影响,能够由一见钟情坚持到白头偕老的例子少之又少。
没有父母之命,也没有媒妁之言,张宝的“求婚”手段若是搁在后世那就是一钱不值的老套路,可是搁在宋代,这个传统观念统治的时代,那就足以打动刘慧娘的芳心。看着面露娇羞神色不敢与自己对视的刘慧娘,张宝心中暗自得意,拿下
刘慧娘答应了张宝的“求婚”,接下来的事自然就是操办婚事。作为张家的家主,张宝的亲事自然引起了多方的关注。张家家大业大,作为家主的张宝本人也是年少有为,他的良配对象,自然是许多人眼中势在必得的目标。
成了张家的女主人,那就意味着掌管了张家至少一半的钱财,而张家如今究竟有多少钱,恐怕只有张家内部少数的几个人才知情。单从张家每年上缴朝廷的赋税推测,张家的财富就足以称得上富可敌国四个字。
大宋境内的张家买卖虽然不如前几年那样随处可见,但那是因为张家将主要精力投到了海贸上面,利用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张家商船队每一年都会为张家赚回大量的利润。而这也仅仅是表面上的,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张家在海外还拥有几十处金银铜矿。那些矿藏由于人手不足的缘故目前仅仅只是有几处在被开采,但问题是在金属货币流行的古代,拥有金银铜矿就意味着拥有了金山银山,而且对张宝来讲,自己铸钱丝毫不成问题。
从张家开始海贸占据海外矿山时算起,钱财对于张家来讲就不是问题。张宝之所以让金富轼携带三百万贯来大宋买粮的底气,也正是于此。
张家不差钱,差得是各类物资,尤其是粮食。手有余粮,心里不慌。金银再可爱也填不饱肚子。张宝授意金富轼代表高丽从大宋购买,一方面是为了帮助刚刚结束战乱的高丽顺利支撑到下一批粮食丰收,避免出现饥荒。另一方面则是为将来做准备。
张宝并没有多少信心能够保证在将来可以帮助大宋避免遭到金国的南侵。如今的女真人已经势大,在占据了东京道以后,完颜阿骨打已经有了率领女真人与辽国一争天下的条件。仅凭张宝目前的一家之力,压根就挡不住女真人的发展势头。
至于与辽国或者宋国联手不是张宝瞧不起耶律延熹或是赵佶,而是这二位实在是没溜,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将要面临的对手是多么恐怖。
俗话说得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耶律延熹领导的辽国虽然对女真人是屡战屡败,但身为辽国天子的耶律延熹却丝毫不认为自己存在什么问题,始终坚持过错都是别人的,自己一点毛病没有。辽国已经丢了一个东京道,要换别人早就急得操刀子跟抢地盘的女真人玩命了,而耶律延熹却始终认为女真人能够夺取东京道只是一时走运,只要自己率领大军一到,女真人的末日就到了。他是忘了当年护步答冈的惨败,这个记吃不记打的玩意
而宋徽宗赵佶,要不是张宝先前提高了女真人的大金国,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世上又多了一个辽人的死对头。赵佶很忙,忙着欣赏字画真迹,忙着玩女人,哪有工夫去关心国家大事即便张宝想办法说动赵佶,恐怕到时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够张宝费神催促的。
耶律延熹是记吃不记打,赵佶则是还没吃亏,没把女真人的威胁往心里去,指望这两个队友出手相助,还不如自己单干,至少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说了算,事态的发展也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赵佶自以为是的认为如今的大宋那是国泰民安,歌舞升平、但实际上,据张宝了解,大宋如今可说是暗流涌动,河北田虎、淮西王庆、江南方腊,这三方人马的动作可说是频频,只不过因为还未亮明旗帜公开反抗朝廷,这才让沉迷于玩乐的赵佶意识到自己屁股下面的那把椅子已经有些不稳了。
张宝知道大宋境内有人想要造反,但张宝并没打算去提醒赵佶。倒不是张宝也想要在日后的动乱中浑水摸鱼,而是张宝清楚知道,即便自己告诉赵佶有人正准备造他老赵家的反,赵佶也未见得会真的相信他。
无风不起浪张宝又不傻,对于朝廷对待自己的态度,张宝心知肚明。别看朝廷对张家客客气气,可要是张家真的公开反抗朝廷,朝廷准备多时的打击就会施展。张家虽然如今已经不怕来自朝廷的打击,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便有了高丽这条安的退路,张宝也没打算现在就跟朝廷翻脸,因为这只会便宜了别人。以张宝只占便宜不肯吃亏的性子,他一直坚持的就是只做黄雀不做螳螂。
张宝不去提醒赵佶,而赵佶身边那些臣子也不愿为了那些“苔藓之疾”而惹来赵佶的不满。田虎、王庆、方腊等大宋境内有着雄心壮志的人士,也就抓紧时间养精蓄锐,等待着第一个与朝廷摊牌的出头鸟出现。
张宝大婚婚期就定在三个月后的初八,倒不是因为只有那一天才是黄道吉日,而是张家如今家大业大,家主大婚,那些分散在各地的张家精英需要足够的时间赶回汴梁。而得知张宝终于要与刘慧娘成亲,得到消息正在汤阴县教授关门弟子的义父周侗当即便与老伴收拾行囊赶回汴梁。
张宝的亲生父母双亡,原本视为亲人的老管家如今也不在人世。张宝的长辈里,最有份量的便是周侗夫妇。周侗不仅仅是张宝的师父,更是张宝的义父,哪怕将来周侗走了,张宝也是要为周侗披麻戴孝的。
更何况张宝对于周侗也是一直视为父母一般的对待,见到老两口回来,张宝自是高兴非常。而当周侗知道张宝如今已成高丽之主以后也是老怀大慰。对于大宋朝廷,周侗与闻焕章、杨时等老一辈人的心态差不多,也就是那鸟样了,指望不上。
而对于张宝,周侗则是寄予了厚望,衷心希望张宝能够成事。也正是因为如此,周侗才对张宝给予了无条件的支持。收徒传授本领,帮助张宝收拢人心。像高宠、杨再兴、狄雷这三个潜力巨大的猛将坯子,正是有了周侗的缘故,张宝才能将他与他们的关系营造的密不可分。不仅仅是同门师兄弟,更是结义弟兄。只要张宝日后不做对不起兄弟的事,那就不用担心会被这三人中的任何一个背叛。倒不是说其他人就会背叛张宝,而是这三人可以最让人放心。
有钱好办事对于家大业大的张宝来讲,成亲的确不是什么难事,一声吩咐下去,需要的各项准备便开始执行,而张宝只需要安心等着做他的新郎官就可以。成亲所需准备的事情,自有张家的人负责,不需要张宝亲自过问,需要张宝亲自参与的事情,也就是拜堂入洞房。
得知张宝准备大婚原本想要一心钓个金龟婿的人家自是大失所望。他们不敢对张宝有所怨言,也只能将注意打到了新娘子的头上。到底是谁家的女子如此幸运而等他们打探得知新娘子是刘慧娘以后,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对于张家的刘姑娘,只要是跟张家买卖有来往的就没有不知道的,而刘慧娘本身也是貌美俊俏,胸有才学。汴梁城中,刘慧娘的爱慕者不在少数,如今知道自己心仪的“女神”要插在张宝这滩“牛粪”上,心里的郁闷愤恨可想而知。
可就算是背地里把牙咬碎,这些人也不敢对张宝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倒不是张宝“以德服人”,而是因为张宝“蛮不讲理”。他可不管你是什么来头,不服敢找茬者,一律揍之。管你是王公贵族还是官宦子弟,遇到“不讲理”的张宝一律歇菜。
朝廷不会因为张宝揍了几个“不懂事”的小辈就跟张宝撕破脸,而张宝也正是因为看出了这一点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张宝不怕人找他茬,对待讲理的人要以礼相待,而对待不讲理的人,拳头就是最好的道理。对待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态度,不能一视同仁。就比如现在,张宝面对大宋长公主赵玉盘,他就不会动粗。不过对张宝而言,他倒是宁愿面对找他茬的那些苍蝇也不想面对泫然若泣的长公主。
“我说,你能不能别哭了我又没怎么着你,你哭个什么万一叫人看见,这不就出误会了嘛。”张宝苦笑着劝赵玉盘道。
赵玉盘早已嫁为人妇,当年与曾夤完婚以后,夫妻俩倒是也琴瑟和谐了一段时间。可惜曾夤死性不改,在过了那阵新鲜劲以后,也就故态萌发,有些冷落了赵玉盘。曾夤是曾公亮后人,家学传承让他也成了一位风流才子。风流才子嘛,自然就要风流。古时男子三妻四妾又是平常事,即便赵玉盘是公主,也不能干涉曾夤去寻花问柳。
好在曾夤也算识趣,只是在外面风流,到没有给家里“添人进口”。可即便如此,赵玉盘依旧有些不能接受自己过去认为的“如意郎君”在外面跟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夫妻俩为这事争吵过几回,随后便是冷战。
而赵玉盘也因此念起了张宝的好。只是覆水难收,赵玉盘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与张宝不大可能,除了暗中关注着张家外,倒也没有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原本赵玉盘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现实,但等得知张宝即将成亲的消息以后,赵玉盘才发现自己早已泥足深陷,无法接受此事。
“小宝哥哥,若是当年我选择的是你,你会接受我吗”赵玉盘泪眼汪汪的看着张宝问道。
张宝不禁头皮感到一阵发麻,被人单相思的感觉想想也有点恐怖。但对于被自己看着长大的赵玉盘,张宝也不好把话说得太绝。挠挠头道“玉盘,现在还说这些作甚都已经过去了,休要再提。”
“为什么不能提”赵玉盘忽然提高了音量,有些失控的盯着张宝说道“我知道,当年曾夤会对我百般讨好是别有目的。”
“玉盘,别说了,有什么好说的,木已成舟。你已嫁为人妇,而我也即将成亲。更何况”说到这张宝顿了顿,才继续道“至始至终,我也只是将你与二殿下一样,视作自己的弟弟跟妹妹。”
“那如果现在妹妹过得不好,你会不会管我”
“唔难道那曾夤敢对你不好”张宝一听不由纳闷的问道。
“”这回赵玉盘没说话,默默地转过身轻解衣带露出后背,张宝一见顿时怒了,在赵玉盘光洁的后背上赫然印着几道鲜红鞭痕。
“他打的”张宝沉声问道。
“嗯。”赵玉盘轻轻点头。
张宝二话不说,当即起身就往外走,赵玉盘见状急忙想追,可等她重新系好衣带整理妥当时,张宝早就没了人影。
“这,这”赵玉盘有些慌了神,她会告诉张宝自己被打一事也是一时情绪激动所致,但没想到张宝二话不说就准备去替她报仇。赵玉盘并不担心自己的丈夫曾夤会怎么样,反倒担心张宝会因此遭到惩罚。左思右想后,赵玉盘一跺脚,乘坐马车回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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