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大人,马超率领五千兵马前来攻打冀城,又有汉中军兵马五千,共有万余人。以城中守军兵力,实在是难以与马超等人抗衡。汉中军将领乃杨昂为首,张鲁之弟张卫为军师出谋划策,杨昂亦是骁勇之将,马超更不用说,凉州之内无人不知其名。”
韦康叹息一声:“马超乃关中将领之一,潼关之战大败于丞相手中,他与韩遂二人逃回凉州,韩遂不敢再起战事。可马超反其道而行之,不仅卷土重来之势,更是觊觎凉州。若是凉州被攻破,我也无脸面见丞相。”
“丞相委以重任,让我担任凉州刺史,却不想凉州因我而丢失,无可奈何也!马超少年成名,乃马腾之子,马腾入京为官,马超却不愿听从丞相诏令,屡屡拒绝,丞相都愿意招揽的将领,我军之中又有何人能与之匹敌?”
“眼下情况来说,我军确实无法与马超军抗衡,不过大人也不必担心,咱们可以借助外力。”
韦康连忙问道:“杨参军有何妙策?”
“丞相率领大军攻破潼关之后,便起身回邺城,留下夏侯渊将领驻守长安。冀城与长安相距不远,咱们可以派遣一人前往长安,向夏侯渊将军求援,夏侯渊知晓决不会坐视不理。”
杨参军便是杨阜,本是凉州别驾,后改任参军,接着说道:“以夏侯渊将军的本事,就算无法击败马超,也可拖上许久才分出胜负。若有夏将军派兵前来救援,城中守军就可以与夏将军大军会合一处,必可击败于马超、张卫等人,解冀城之围。”
韦康道:“派何人前往?”
杨阜提议出来的建议,韦康很是赞同,眼下只能派人前往长安向夏侯渊救援。现在问题是到底派什么人前往才是当务之急,眼下城中并没有能征善战的将领,像姜叙、姜隐、尹奉、姚琼、孔信等将领都不在冀城,只有赵昂一人,要是他突围前往救援,那么冀城该有何人镇守,那不是将冀城拱手送于马超。
既然武将不能轻易离开冀城,唯有从文臣之中前往,只是此次前往救援,必是九死一生,韦康身为凉州刺史,待人宽厚,不愿眼睁睁的看着部将战死,这让他有些为难。
“刺史大人,伯俭愿意前往!”
“伯俭兄!”
杨阜大吃一惊,瞪大着眼睛看着阎温,二人私交甚笃,心知阎温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逃脱马超兵的围困,这次前去救援怕是生死难料。阎温初为凉州别驾,后任代理上郝县令,在任期间清正廉明,公正无私,深受百姓爱戴,杨阜清楚其为人,有些担心。
阎温掷地有声地说道:“刺史大人,伯俭深受大人恩惠,若无大人提拔,也不至于有此今日。现在冀城被马超等贼兵围困,伯俭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愿意主动请缨前去救援,还请刺史大人准许。”
韦康低头沉思不语,他也不愿阎温冒此风险,可阎温心意已决之下,韦康只能点头答应下来,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务必小心为上。现在派去求援的人有了,韦康便与众人商议该如何出城。
众人商议决定阎温秘密出城,选择从水路趁着夜色,悄悄地潜入水中,马超军并无发现他的踪迹。阎温上岸后,立即向长安方向走去,他只能依靠自己步行。可他的行踪还是被马超军发现,立即派骑兵前去拦截他。
阎温在显亲界内被马超军追上,又被他们生擒,五花大绑的被送回冀城马超帐内,就算面见马超,没有丝毫惧怕之色。并且,马超与阎温二人曾经有过交集,马超知晓阎温在凉州的声望。
马超亲自解开阎温的捆绑,语重心长地说道:“伯俭应该是孤身一人前往长安,向夏侯渊求救吧!伯俭应该心知肚明,现在胜负已经明朗,伯俭被生擒在此,如何施展大义?若是伯俭愿意听孟起之言,劝降凉州百姓,或是告知于韦康等人,夏侯渊不愿出兵救援,那孟起念及旧情,必会视之为上宾,决不亏待伯俭,要是伯俭冥顽不灵,休怪孟起不讲情面。”
阎温唉声叹气道:“伯俭今日被将军生擒,胜负已分,伯俭有负大人所托,也无言以对凉州百姓,更无脸面对故友。若是曹操真的有心相救,早已派遣大军前来,又怎么会迟迟未见援兵?”
“孟起之言,让伯俭茅塞顿开,伯俭心知肚明,曹操不愿派遣大军前来救援,眼睁睁的看着凉州百姓战死。曹操不仁不义,伯俭岂可愿意继续效命于他,为了凉州百姓的存活,伯俭愿意相助于将军劝降刺史大人归降。”
马超闻言大喜,连忙好吃好喝的招待阎温,奉若上宾。
次日,马超亲自率军前往冀城,阎温被他安排在马车之上。当马超再次出现在冀城时,凉州刺史韦康、杨阜、赵昂来到城墙上俯瞰马超大军,城中百姓有些也出现在城墙上。
马超得意洋洋地笑道:“韦康,你派遣伯俭前去搬救兵,可惜被我马超生擒。另外,你想有救兵前来,怕是空欢喜一场,夏侯渊根本就不愿意出兵救援冀城,我奉劝你速速开城门投降吧!”
韦康等人见马超如此说,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看向了马车,直到阎温从马车上走出时,众人都愣住了,韦康等更是气愤不已,没想到阎温真的投降于马超,均想道:“难道是来劝降的?”
“丞相并未放弃凉州,尚且不知情罢了,待丞相知晓后必会派遣大军前来救援,不出三日便会前来,诸位定要誓死守卫冀城,决不能让马超等反贼入城,等待援军前来!”
阎温出人意料的不是前来劝降,而是给众人鼓舞士气,韦康等人看见阎温脸上流露出来的笑意,那仰天大笑的声音,让众人心里一惊。因为他们都清楚,阎温此言说出的结果必是惹怒马超。
果然,马超的笑容戛然而止,怒吼道:“休要胡言,难道你不要命了吗?”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阎温从容不迫地大笑一声,“若伯俭真的说出如此不义之言,又有何面目面对凉州百姓?死,又有何惧,伯俭决不是苟且偷生之人!”
阎温心知此言必会激怒马超,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唯有激怒马超,才会被他杀死。只要他一死,那么冀城将士决不会轻易投降,马超就无法入城,最后他的目光看向韦康等人,坚贞不屈的脸上流露出笑容来。
“伯俭!”韦康等人痛哭流涕,悲痛不已。
马超见阎温无视自己,又看着韦康等人,他担心阎温又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毫不犹豫的手起刀落,阎温被他斩杀于阵前。马超见时机错过,只好撤军离去,也算是给阎温留个全尸,成全他的仁义,让冀城百姓为他收尸。